在火葬场的等待处,我静静的躺下去了。一直的疲倦。此时将我眼眸遮完,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我孤身一人再次出现在梦境,只有我一个人。四周又是灰蒙蒙的一片,可见度很低。但顿时,烟消云散,我发现我站在天上,脚下就是来往的行人。天空正下着密密的细语,下面各种各样的伞,来往匆匆。但是我发现主角,一个打着白色伞的母亲,是安娴的母亲。
她正在小学门口,焦急的等待,不一会儿,一个小女孩跑出来了,两人都很高兴。这副画面应该是安娴的记忆,看上去很温馨。在路上,小女孩说,“妈妈我知道你会来接我,你看其他小朋友的家长都没来。”
“对啊,我知道你想让我来接你,所以我就来了啊。”然后是两人的笑声。可是,突然一场黑暗降临,将一切吞掉,什么也没有了。只空留一串笑声在梦境中挣扎,久久不能散去。
接下来,又是一个黑色的场景。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我四处张望,突然我看见安娴的身影,安娴就是现在的安娴,和我经历过磨难的安娴。她正蹲在角落处,一个人伤心的待在那里,自己抱着自己,很孤独。我缓缓向她走去,此时这场景就像是舞台,正上演一出哑剧,悲伤的哑剧。我的脚步声影响了她的沉思,她看向我了。然后又低下头,看着地面。
“易天,妈妈不见了,我妈妈不见了。”她的情绪很糟糕,样子也很受打击的样子。
“安娴,你母亲会回来的。”
“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在我梦中都不出现,连我看她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沉默了。我突然有种愧疚感,我明明可以做些什么,但是我又想不起。
我渐渐醒来,但是映入我眼帘的是安娴憔悴的样子。“易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知道。”我看着她,她也不是很吃惊。
“妈妈消失了,在我梦里消失了。我和她仿佛天生就有联系一样,但是如今我和她的联系断了,断得很彻底。”
“对啊,她去另一个世界了,而你还在这个世界。”
“没有,我感觉妈妈就这样消失了,一点遗留都没有,这种感觉很痛的。如果说有灵魂,我的感觉就是妈妈的灵魂也消失了,我和她灵魂的联系也消失了。”她又开始悲伤起来。
“安娴,没有事的,不是还有我可以帮你吗?”
“怎么帮?”
“我会帮你想办法,让你妈妈回到你的梦里。”
“恩,”她的头似小鸡啄米一样点了一下,半信半疑的。
葬礼举行了,来往的人匆匆而来,匆匆离去,这场葬礼只是他们生命中一个过客的逝去。
天上小雨出现,湿润了地面。秋意正浓,煞坏多少睡梦中人。我一个人在葬礼的外面,惆怅的抽着烟,我想帮安娴,可是却无法下手。
我看着里面的人,在缅怀逝者。安娴在那里呆呆的烧着纸钱,旁边就是一个纸人。我看着那个纸人,昨晚的阴影还在,此时难免心底发凉。安叔此时在门口接待来的亲戚和朋友,偶尔里面还有哭声传来,应该是和安娴母亲关系很好的人。
但是,我注意到了葬礼气氛的变化,这变化来源于一个流浪汉。流浪汉走进门口,有人拦住他,“你有什么事,这里好像与你无关。”流浪汉好像是精神有问题,哈哈大笑起来,与这悲伤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把他拖走。”有人叫来维持持续的人。流浪汉把头伸进灵堂,东张西望的,但她看到安娴时,笑容僵了僵,但过会儿有傻笑着。这时维持持续的人来了,流浪汉没有反抗,被他们拖走了。但在流浪汉被维持持续的人抓住时,他笑容改变了,先前是傻笑,现在是得意的笑。他看向我时,笑容里更加带有一点嘲讽。我突然想起那只猫,应该和他有关,但是只是猜测。
“胖子,跟我走一趟。”胖子在那边和一群朋友聊天。
我们急匆匆的向流浪汉追去,但他看到我们追他时,他急忙挣扎开抓他的人的手,匆匆的逃离了。有问题,我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我们急匆匆的跟上去,可是他的速度像条发疯的狗,狂奔,他跑得越快说明他越有问题。
“胖子,你走那边的巷口堵他,他肯定有问题。”
“好。”胖子被累直喘气。
我直接追进了小巷里,流浪汉身上带着太多东西,瓶瓶罐罐的,什么都有。但是这一切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在小巷里灵巧的躲避障碍。一路跑来,我也被累得不轻,可是那个流浪汉的速度丝毫不减。
终于,把他堵到一个死角了,我心里也舒坦了一些。
“大爷,行行好,不要打我。”他一下的转变让我大吃一惊。
“说吧,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啊!不要打我。”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要打我。”我脑上起黑线了,一个牛头,一个马嘴的。
“你不要在这里耍滑头了,你是有目的,他们看不出,不代表我看不出。”
“我错了。”他的话语也一转,“我真的错了,大爷,你就放过我这一次。”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不要欺骗我,我认得你。”
“不要打我,”他边说边向我靠近,但是我没注意他细微的动作。“你要干什么?”他喊向我背后大喊,我习惯性的往后看。当看到后面什么都没有时,我知道我上当了,来不及了,我已经被一腿给踢出去了。这力道不是一般的大,我浑身仿佛被踢散架了,我回过头看着他,他已经失去原有的落魄,身上反而集聚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以前就警告过你,为什么你不听呢?”他带着冷笑。他一只脚向我袭来,我的身体已经无法移动了,只有挨着。
我闭上眼,只听见“砰”的一声,便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