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突兀的惊叫划过长空,打破了夜晚原本的寂静。
徐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已满是汗水的身体滴落在床上,一滴又一滴。
他的脸上也满是惊怖的表情,似是遇到了什么可怕之事一样,如同僵尸一般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狗吠声,惊醒了陷入魔愣的徐风。
徐风长吸了一口气,双手使劲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又做噩梦了,最近好像越来越频繁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唉!不过刚才梦真的好真实,跟现实简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现在看到我的手,看到我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恐怕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吧”。
徐风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又在床边休息了一会,这才走进洗澡间。
徐风感觉他的头还有点儿蒙,想给自己降降温,于是冲了一个凉水澡。
不一会儿功夫,徐风慢慢平静下来。
想起刚做的噩梦,徐风使劲地摇了摇头,想把噩梦从头脑中驱逐出去。
徐风心想自己一时半刻也睡不着,于是披了一件厚实的衣服,轻轻踱步到外面的院落中,想藉此散散心,舒缓一下紧张的心神。
外面的院子很大,有十亩大小,这是徐风在自己取得事业的巨大成功后,为了奖励自己,也为舒缓压力放松身心而特别设计建造的世外桃源。
楼台高峻,庭院清幽。
烟迷翠焦意淡如无;雨洗青螺,色浓似染。
庭院里种满了各种的树木花卉,品种都很普通,树木有梧桐、柳树、柏树、杨树等,花卉有月季,牡丹,**、紫罗兰等。
徐风来到一颗结满硕果的苹果树下,擦了擦树下的长椅,紧了紧身上的外衣,仰躺在长椅上,透过苹果树稀疏的枝叶仰望头顶的夜空,回想刚才的梦,一时间竟入了神。
天上繁星点点,皓月当空,一如昨日。
这时,徐风忽然发觉这片的天空跟幼时的天空十分地相似。
不只是外形,光亮甚至连神韵都有些相似。
在徐风的眼里,两片星空渐渐地重合了。
仿佛一刹那又回到了儿时记忆中的场景当中。那是多么令人迷醉爱恋的记忆。
就这样一直仰头坐着,保持了好久好久。直到一阵轻风吹过,才把徐风从回忆中唤醒过来。
徐风看着璀璨的星空,回想着稚嫩的儿时,又看着自己这已经有些粗糙的双手,还有手掌间掉落的白发,不由喃喃地说道:
“你还是原来的你,依然熠熠生辉,光彩夺目,而我却已入不惑之年,华发早生,离朽老不远啦。
回想儿时的情景,真是怀念啊。
那时的我虽然不知道想要什么,但也算惬意自在,不像现在这般痛苦。
这几十年来,我只知道循着别人的脚步,按照他们的方式生活,亦步亦趋,把他们的追求当做我的目标。刚开始时,不觉得什么,可最近却觉得越来越苦闷,越来越痛苦,现在的我离真实的自己越来越远了,我已经越来越不像我了,偏离了我人生原本的方向,我已经迷失得太久了!
也许是时候了,是时候脱下这令人厌恶的伪装,找回真正真实的自己!
重拾那深藏心中唯一的梦想,追逐遥不可及的梦。
也许这条路根本没有尽头,也许我会迷失甚至死在这条路上,也许根本没有这条路,但我愿意为这条或许只存在于我梦中的这条路付出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顷刻间明悟了心中所求、所爱、所寻,徐风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缓缓站起身来,默默遥望着那美丽的星空,片刻后,唇角慢慢绽放出了笑容,纯真如孩童。
就这样孤傲地挺立着,如同一棵万古不动的青松,坚强倔强。
一种难名的改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发生着,月光和星辉洒落在徐风的身上,徐风好像披了一层圣洁的光辉纱衣,不,不是披了一层,那是是自徐风体内散发出的一种光芒,那种光芒明亮而又温润,既像是柔和的细雨,润物细无声,又像锋利的长剑,破碎一切的黑暗。那光里充满了不可抵挡的力量。
天上的星辰仿佛读懂了徐风的心意,愈发的明亮,愈发的夺目,好想要与徐风身上散发的光辉遥相呼应一般。只不过徐风因为沉浸在心灵超脱的喜悦中,并没有发觉。
微风吹过,吹起地上的一片绿叶。绿叶在空中翩翩起舞,如泣如诉的嘤嘤声似是向徐风传达欢快的心情,那种心情好似是一对阔别多年的老友异域相逢的喜悦一样。绿叶摇曳着自己曼妙的身姿,渐渐消失在远方。
徐风伸了个懒腰,收拾心情,回到卧室。
虽然身体有点儿累,但心里却感到无比的放松。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进入梦乡。
这一觉徐风睡得十分香甜,嘴角不时泛起笑容,仿佛在梦里遇到了很开心的事。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徐风才从睡眠中醒来,看到窗外艳阳高照,不由轻笑道,“这几年还是第一次睡懒觉,真舒服啊!”伸了一个懒腰,慢悠悠地准备早餐。吃完早点,又休息了一会儿,这才不疾不徐地驱车赶往公司。
徐风刚刚停好车从停车场出来,就听见周围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看到一排目瞪口呆的雕塑。
徐风无奈的摇摇头,或许自己的变化确实有点大吧。
刚进公司,耳边就传来一声惊叫。
“啊!小风,你是小风?”
“是啊,不是我难道是鬼啊!我说松鼠啊,不会才几天不见就装不认识我吧。放心,你欠我的钱我又没说现在要你还。”
“啊!见鬼啦”又一声更大的惊叫声响起。
徐风转身笑骂道,“见你个大头鬼,会不会说人话。还有,你能不能别这样一惊一乍的,会吓出心脏病的。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不是,你几年来头一次上班迟到吧!啊——,你把你那骨灰级的西服都脱啦,咦,你的僵尸脸也有笑容了,难道是打了解药又转变成活人啦,嗯,语气也变了,不对,小风,你怎么好像变帅了。你真是小风?你整容了?”
“骨灰?僵尸?我在你心里就这种人吗!臭小子,你马上还钱而且必须给我个解释,否则我跟你没完。”
“别生气别生气嘛,你知道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都几十岁的人啦,还这么不经逗,一开玩笑就急眼。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确实变化挺大的,连气质都变了,我刚才差点没敢认你。到底发生什么事啦,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小子得了绝症,不久人世,忽然把一切都看开了,所以才变化这么大,对吧?你财产那么多,这下可有得分了···嘿嘿···”
眼见王松说了两句正经话后,又开始瞎咧咧,徐风心下有点儿怒,大喝一声,“王松!”不过看到他嬉皮笑脸一副无赖神色,却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在心里大呼“奈何奈何”。
谁叫王松是他从小穿开裆裤,一起玩到大的死党呢。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甚至最后的创业,两人一直在一起,感情非常之好,就差没穿同一条裤子啦。
虽然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而王松又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主,像这样的玩笑经常发生,回回都把徐风搞得一点儿脾气也没有。
“行啊,你就咒我吧”
“哎呦,不会真生气了吧,你也太小心眼了吧?这哪像一个肚里能撑船的集团老总啊?整个一乱发脾气的孩子嘛!不对呀你不是应该脸红脖子粗吗,怎么今天一点事也没有,不像我认识的徐风啊。嗯,不对,一定有问题。”
“懒得理你。”徐风深知这厮脸皮厚度堪比城墙,只好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的往前走。
“哎哎,走那么快干嘛。不过说实话,你这几天不见,变化也忒大了点儿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真的没得绝症?”王松略带疑惑的问道。
“真没有。只是突然看开了,想脱去枷锁,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做一个自己想做的人。”徐风出了一回神,这才轻轻地说道。
“就这么简单?那你想做什么事?”王松脸上满是鄙视的神情,就差直接把“不信”两个字写在他的脸上。
徐风只当没看见,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我要去寻找逍遥自在仙,索求长生不老术。”
王松先是一愣,继而恨恨地骂道,“长生不老,还他妈神仙,谁说老子不靠谱,这他妈的还有一个比老子更不靠谱的人。”
二人说笑着来到办公室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