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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序章

时间:公元前1056年地点:冀州

「哈哈哈,这里,这里。」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在郊外的树林处,一个身穿金帛玉衣的女童欢快的笑着。

「小姐,等,等等我……」

陪同的家丁追着女童,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我要玩个痛快。」

女童调皮的说完这句话,转身一灰溜,又不知钻到哪去了。

喘着气的家丁跺跺脚,叫着喊着又追了上去。

望着消失在树林中的家丁和女童,苏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殷商四大天王之一,冀州候苏护。

咋听之下,人贵权高,闻者皆羡其家世。却不知苏护在这六年来,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过着每一天。

一切,全在六年前,女童出生之日。

当时,怀胎十月,夫人为其诞下次女。长子有成,如今再添一女,其欣喜之心可想而知。

第一个知晓苏护喜得爱女前来道贺的是西伯候。

西伯候姬昌,同属殷商四大天王之一,乃苏护好友,会一手后天演卦之术。

后天演卦,揭露天机,可避祸福,可判生死。

「卦象怎么说?」

抱着欢喜之意的苏护请前来道贺的好友西伯候为自己的女儿算上一卦。

「据卦象所显示,你的女儿将来必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美……」

为人父母,其子女为人中龙凤最其欣慰。

听到这的苏护抚着胡须,心中对女儿的喜爱之情更甚。可是姬昌却皱着眉头继续道

「可惜她命格太硬,乃天降灾星。」

「天降灾星?」

苏护站起身子,脸色铁青,失声的叫起来。

「对,命中注定她会克死父母,害死兄妹……」

「这,这……」

西伯候望着因惊吓而说不出话脸色苍白的苏护,一字一句的继续说

「祸国殃民,荼毒生灵!」

「我的女儿是灾星,我冀州候苏护的女儿竟然是天降灾星……」

苏护难以置信的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接着,他如救命稻草般的紧紧握住姬昌的手,央求着说

「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的,请一定要救愚弟。愚弟全家性命就指望兄长了。」

被握住双手的西伯候叹了一口气,站起来

「如今有二个办法可解此凶兆,只是你未必肯做。」

「兄长不必过虑,但说无妨。」

「欲解凶兆,须待其灾星未现端倪之时,挖胸剖腹埋于离家七百里之外山野,灾难即可离你远去……」

姬昌盯着苏护,低声说出。

「不可能,我苏护即是身死,也决不会做出杀死亲生骨肉,将其挖胸剖腹此等残忍不仁之事。」

苏护听罢,猛的站起来,言正词厉的拒绝,眼中露出凶光。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让人不可知晓她的存在,不让她外出,不让她学女红,终其一生,暗淡度过……」

姬昌望着因受打击而瞬间憔悴的苏护,摇了摇头,继续说

「此为方法二。」

就这样,身为四大天王之一的冀州候苏护听从了姬昌的劝告,将喜得次女的通告掩了下来,惶惶不可终日的过了六年。

苏护的次女,姓苏,名妲己。六年来一直被苏护关置在冀州郊外的一处偏房。照顾起居的只有一名年老的妇人和一个跑腿的家丁。除了苏护夫妇,长兄苏全忠,还有西伯候姬昌,世人皆不知晓她的存在。

今日,是每年一次苏护率其妻和其子来看望妲己的日子。

妲己聪慧,善良,对于这样将她关置在此不给外出的自己从来没有怨言。每每看着这样的她,苏护总觉得对不起妲己,总怀疑姬昌的后天演卦是不是出了差错。

抹消妲己的存在,被关置在郊外偏房的妲己每年只有一天外出的日子,那就是苏护率至亲看望她的日子。说是外出,也只是去到人烟稀少的山野郊林,让她可以尽兴的跑动,活络筋骨而已。

「父亲,此乃山林郊野,恐有诸多伤人猛禽凶兽,儿惧己妹有失,请允许我跟前上去,以护己妹周全。」

苏全忠,苏护长子,虽年尚幼,不过礼仪有加,文武双全,正是未来不可限量。可能是极少见到自己的亲妹妹,大她五岁的苏全忠异常的爱护妲己(作者:苏全忠你个死妹控)。每每见她,苏全忠总是格外的兴奋,带上最好吃的零嘴,送上最漂亮的饰物,挖空心思千番百计的讨妹妹的欢心。

「去吧。」

苏护点了下头。

看到苏护答应自己,苏全忠露出开心的表情,行了一礼,对着妲己消失的山林跑去。

追上妲己的苏全忠看到她正蹲在地上,手足无措的望着一只给捕兽夹夹住的小狐狸。

小狐狸白面金毛,身形虽小却有不凡的气势。它呲牙咧嘴的瞪着妲己,发出警告的呜呜声。

从没见过如此美丽又有气势的狐狸,苏全忠微微有些诡异。

「不会痛的,我现在就帮你出来……」

妲己劝慰着眼前的小狐狸,轻手轻脚的把手伸上去,想要拉开捕兽夹。

「痛……」

小狐狸对着妲己伸上去的手指恶狠狠的咬了下去,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缓缓流出。

「孽蓄,不知好歹!」

见到自己的妹妹手指被咬出鲜血,苏全忠怒火上烧,随即拨出长剑,欲将其斩杀。(作者:再骂一次,苏全忠你个死妹控)

「兄长不可……」

见到苏全忠拨出长剑,妲己闪着泪光惊叫起来。

「己妹,此等孽蓄竟敢伤人好意,决不可再留。」

苏全忠停下了斩杀的动作,劝其妲己。

妲己摇摇头,道

「小狐狸只是因伤惧怕而已,并无伤我之心,请兄长莫要生气。」

说来奇怪,一直狠狠咬着的小狐狸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竟然松了口,闪着带有歉意的眼神一丝一丝的舔着妲己的伤口。

「兄长你看,它听懂了我的话。」

见到小狐狸为自己舔伤的妲己高兴的大叫。

「咦?」

咦了一声,如此通灵,也让苏全忠大感意外,他收回了长剑,望着因兴奋手舞足蹈的妹妹,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脚上的伤口被妲己绑上了丝巾,恢复了自由的小狐狸在离开时,恋恋不舍的回头望了三次对着它摇手道别的妲己。

时光如梭,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女童苏妲己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虽然她深居简出,暗淡度日,但是日复一日变得貌美的她渐渐的在朝歌流传起了流言。

『天王苏护,有女妲己;

倾国倾城,貌不可拟』

「小白,父亲他已经两年没来看我了。」

16岁的妲己寂寞的摘着种植在庭院中的松树叶,对着身边的丫鬟说。

小白,是在十年前苏护找来给妲己当陪玩的丫鬟。和妲己同样16岁的她,在四年前因照顾她们饮食起居的老妇人去世之后,她就包办了妲己一切的日常生活。

递上一杯热茶,小白笑了笑,回答道

「小姐莫要埋怨老爷,如今朝歌已经有了小姐的流言,老爷夫人不来见您,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

「哼,都怪姬昌那老家伙,说什么我是天降灾星,揉死你,揉死你。」

妲己越想越觉得委屈,带着怒气的她把摘下来的松树叶在茶台上揉着。明明是无理取闹的小妇人行为,可是由现在长大成人的妲己做出来,却让人感到无限的优雅与无尽的怜爱。

望着正揉着松树叶发泄的妲己,小白噗哧一笑,对其道

「小姐这句话要是让老爷听到,非得吃上三大板不可。」

听到这句话的妲己停下了动作,黯然下来,落漠的道

「如果父亲可以因此而来见我,莫说是三大板,就算是十大板也有何不可?」

「小姐……」

陪伴了妲己十年的她最清楚妲己想要的是什么,望着此时落漠黯然的妲己,她想要说一些安慰她的话,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

冀州候府,身穿朝服的苏护与苏全忠正在厅上迎接来自朝歌的使臣。

使臣来到众人近前,取出圣旨,道:「冀州候苏护接旨。」

苏护等人忙跪倒接旨。

只听使臣诵道:「诏曰:冀州候苏护有女苏妲己,德性幽闲,举止中度,寡人欲选侍**。冀州候教女有方,可为国戚,自享天禄,永镇翼州。帮兹诏示,钦哉。谢恩。」

朝歌竟然知晓了妲己的存在,听得旨意的苏护几欲晕死过去,但是他随即镇定下来,跪于地上申述道

「小女蒲柳之姿,不识教化,如何能够服侍大王。况小女已经许配人家,我又怎能失信于人,还望使臣大人禀明大王,收回成命。」

听得苏护如此婉拒,使臣做出一副面善的脸容,阴冷笑道

「侯爷却是说笑了,无论小姐与何人定亲,只需据实相禀,天底下又有何人敢违背大王的旨意。」

听得使臣言毕,苏全忠怒站起来

「我妹妹早已许人,纵是大王圣旨,我等岂可失信于人?使臣若是不信,我便引你去见亲家询问如何?」

听到这的使臣收回了面善的笑容,露出阴恶的嘴脸,骂道

「好你个苏护,当真是鬼话连篇。本使臣乃是代大王前来宣旨,你竟敢欺瞒愚弄于我,待我回到朝歌,必定向大王如实禀告,治你个欺君之罪。」

听到这的苏全忠怒由心起,拔出长剑,怒视对方。

见到苏全忠如此刚烈勇猛,使臣心中害怕,不敢言语。

苏护急忙拦住自己的儿子,对天长叹道

「纣王无道,今兵戈四起,民不聊生,还一心迷恋女色,成汤六百年的江山却是要毁在他的手上。」

转身对使臣道

「今日我不杀你,你且带话给他,便道:『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不朝商!』。」

苏全忠收剑入鞘,对着使臣骂道

「还不快滚。」

使臣狼狈而逃。

苏护看着逃走的使臣,对着儿子道

「全忠啊,我苏家怕是走到尽头了。」

「父亲莫愁,即是朝歌大军来犯,孩儿也必保苏家安康。」

听着儿子的豪言壮语,苏护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使臣回去后,禀告了苏护抗旨的事实,纣王大怒,令其郑伦带队,率军出战,兵发冀州。

苏全忠起兵对抗,决战潼关,大败朝歌。

纣王怒斩郑伦,唤其闻仲。

闻仲乃先王托孤,三朝元老。虽不喜纣王听信费仲谗言欲纳妲己为妃,但是忠心耿耿的他还是领兵出战了。

闻仲领兵,仅用了三天时间,便大破冀州,杀进城内。

兵临城下,人心惶惶。

小白带着伪装的妲己离开了郊外偏房,来到冀州候府。

府内,血溅七尺,尸横遍地。

带着妲己左穿右插,终于在一处厢房内找到了早已服毒自杀的苏护与苏夫人。

「不要————」

见到父母惨死,无法经受打击的妲己尖叫起来。然后便晕了过去。

听到声音的士兵赶了过来,可是在见到小白她们之时,身体却燃起了青白的火焰,还没来得及呼喊,便被烧成灰烬。

带着已然晕迷的妲己,小白雇了一个马夫。

抚了一下妲己的额头,抹去了她的记忆,然后转向马夫,用魅惑的目光盯着他,言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小姐的奴仆,小姐对你有恩,你需以命相报,不管如何艰难困险,你须护她周全,将小姐送到西歧,终其一生,为其听命,可知否?」

马夫的眼神慢慢的失去了神采,他点了点头,甩出马鞭,驱车而去。

望着慢慢远去的马车,小白转过身子,变成了苏妲己的样子,她用歹毒的目光望着朝歌的方向,恶狠狠的道

「如果小姐命中注定须祸国殃民,荼毒生灵……那么,这个千古骂名就由我来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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