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子、疯子！”
钱斌迈着慢悠悠的步子，就像战胜的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看到两个挚友后，高声喊道。
可是远处的林威和马方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慌忙挤进人群，连头都没回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没听到？怎么好像很怕我似的。”钱斌疑惑地皱了皱眉，想了会还是追了上去，“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
“没有追来吧？”人群中穿梭的林威问道。
“没有，应该甩掉了。”马方回头望了一眼，笑道。
林威这才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气，“这家伙害人不浅呐，差点就把咱俩的形象给毁了。”
“只能怪咱们交友不慎。”马方笑道。
想想被钱斌骗下台的高挑少女，再然后又用脑袋撞别人屁股，这已经不能用下流来形容了，这是猥琐。
英雄当正面击败对手，用低贱招数的只有如胖子这样的猥琐男。
“快到你上了吧？”马方转过头问道。
“还有两场，就是我了。”
看着台上比斗的两名少年，林威的目中散发出了强烈的斗志。连他自己都不敢想，刚刚纹了灵纹的人，不但战胜了灵纹中级，还进入了学院的十二强争夺，他对接下来的争斗充满了渴望。
视线转向斗纹台，此时两个少年挥舞着拳头狠狠地碰到了一起，而两人的灵纹波动也瞬间出现在了马方的意识之中，随即叹了口气：“两个纹者初级兽灵纹的战斗，好生无趣！”
“无趣？哼，等你成纹王就知道了。”灵老的鄙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兽灵纹后期都很可怕。”
“可怕？除非是天纹者，否则也只是兽类的强化而已。”马方也争辩道，他学过的知识中，确实如此。
“天纹者？哈哈哈哈……”灵老忽然大笑起来，片刻之后才又道，“天纹者的界限是纹皇，地纹者更可悲，只能勉强纹王，人纹者确实是步步惊心，但无界限天障，甚至可以成尊，成圣。”
“界限天障？”马方疑惑。他的认识中，天纹和地纹是上天宠儿，天生的优势，强者之路畅通，在灵老的话语中，天纹者反倒成了笑话，地纹者更是一个悲剧，人纹者却成为了潜力无限的天赋。
甚至作为圣器之灵的灵老选择他为主，也可能是因为他是人纹者，而不是因为有隐纹的存在。
这破天荒的说法，有些颠覆了他的现实观念。
“界限天障你不知道？”灵老诧异地问道，随即解释道，“天障就是天生的枷锁，天道弥留过剩的后遗症。”
“天道过剩的后遗症？”马方的脑袋中充满了问号，“天道过剩……，灵纹不就是遁循天道轨迹而成的吗？，……修纹不就是修天道，掌握天地的力量吗？……”
“屁！那个啥啥的，天道靠的是感悟，人纹者悟出大道后，可能会成就圣位，天纹却是天生的圆满，如果无法突破枷锁，就不可能修出真正的大道。”灵老淡淡地道。
马方震惊地听着灵老石破天惊的理论，犹如轰轰雷鸣炸乱了他的灵魂。
“天纹者为皇，地纹者为王，人纹者倏兴倏亡……，这一切全是错的？……”
“天纹者才那么几个，地纹者也不是太多，人纹者才应该是主导，主导大陆的兴衰，主导历史的辉煌之篇。”
恍然间，马方感觉，人纹者确实是最好的天赋，可以超越地纹者，甚至是天纹者，更能获得那超越纹皇的力量，站在力量的巅峰，俯瞰大陆演变、帝国的兴衰……
“其实天纹者成为纹皇后还是可以突破的，只是那代价不是一个普通家族能承受的，嘿嘿，在本座那个时代，也就那么几个天纹者突破了纹皇，甚至站在了圣阶的巅峰，无一不是可怕的存在……”
……。
此时此刻马方的心中，打开了一条光芒四射的大道，那是走向巅峰之路。
“灵纹的本源是什么？”
马方好像忽然抓住了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是冥冥之中的一些感悟，模模糊糊，无法窥视。
“难道灵纹只是灵魂中弥留的天道。”马方满脸疑惑，“或者真是前世灵魂躯壳，又或者什么都不是！”
“灵纹其实是…………”灵老很得意地宣布道，可忽然眼睛直直地愣了起来，片刻后眨了眨，然后望着马方眨眨眼，他的眼神之中涌现出迷茫。
马方静下心，看着意识之中迷茫的灵老，心头微颤，安慰道：“其实灵纹是什么并不重要，或者说要自己去寻找，才能真正的窥视它的本源。”
灵老像是没有听到般茫然地转过身，萧瑟的背影带着无尽的凄凉，他走到了巨碑旁坐了下了，深深皱起了眉头，似无尽的痛苦和迷茫，他失去了自己的记忆、自己的来历和自己存在的意义。
守护着什么？等待着什么？迷茫在哪里？……痛苦地回忆不起，只有破碎的画面，读不全的故事，一个片一片，想抓住的一切，破碎飘离，似乎连存在都是一个无解的谜题。
…………。
“下一场，林威对陈苍。”长脸裁判洪亮的声音打断了马方的思绪。
林威抬起拳头，捶到了马方的肩膀上，笑道，“我上了。”
“要赢！”马方也捶过去一拳，鼓励道。
陈苍学院精锐榜第四，比淘汰赛上的郑鑫强悍了不知多少，虽然也是纹者中级，但是却有着强大的灵纹，金鹰纹。
林威向斗纹台前挤了挤，身体一跃便跳落在台上，比之昨天他的实力显然又有所精进，气势也强了几分，但却没有突破纹者初级，要胜这场比赛有点困难。
看着连一向冲动的林威都谨慎起来的样子，马方笑了。
一个身形笔挺的少年走上了斗纹台，素白衣衫，神态孤傲，目光如电般凝视着林威，就像雄鹰盯着自己的猎物，捕获只在下一刻。
“陈苍！”
“林威！”
两人遥遥一礼，气势猛然相冲，石台上有着两股淡淡波动传出。
“哼！”陈苍一声冷哼，林威他认识，后者前面的三场比斗他都看了，除了那远程的怪异纹技有些麻烦，一个纹者初级基本上还不够他看，对方敢和他比气势，真是找死。
“这下，林子要吃亏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不至于，最少不会输得太残。”马方说完后，忽然觉得这声音太过熟悉，猛然转过头，一张熟悉的小圆脸出现在眼前，笑起来抖动的肥肉，怎么看都有些猥琐，有种想揍一拳的冲动。
钱胖子很开心，轻松地胜了两场，他很得瑟。
马方动作僵硬地回过头，“我怎么会在这里，看来又做梦了。”说完后朦胧着眼，转身慢慢地向人群外走去。
钱斌眨了眨小眼睛，“难道被哥的气势震住了，怎么傻愣傻愣的。”
“哥的王霸之气！”钱胖子很得意地想到，笑了笑，转过头继续观战。
躲开骚气侧漏的猥琐男后，马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斗纹台，此时台上的战斗进入到了白热化，不但林威的气势大胜，就连陈苍也拼出了火，一个纹者中级被一个纹者初级稳稳地牵制，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那陈苍真是厉害，竟然连续接下两记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的力道很强，马方虽没有直接感受，但那击出时的破风声还是很清晰地回荡在耳边，空间感知最高级的空间能量反射，反射的可不止是能量波动，甚至连属性、声音和颜色都清晰可闻，正如身临其境般的感受。
斗纹台上的陈苍再次接下一击后，眼神中怒意四射地停住了躲避的身形，这样只能被动的防御，显然有些不符合他的战斗初衷，更让他心中非常不满。
陈苍怒色的双眼盯着林威，随即双臂一震，一个雄鹰展翅的光纹印记浮现在他的左胸处，淡淡的金色光晕，逼真的雄鹰印记，巴掌大小，而他的气势却在光纹印记出现后，开始飙升，当无限接近纹者高级的时候才停止了下来。
对面的林威看到陈苍的变化后，表情不禁凝重了几分，纹者初级纹力本就不足他连续释放纹技，如果再这样下去，败落是迟早的事，对方的气势更是强盛了几分，让他更是不敢分心半点。
贵宾席上院长大人的小胡子抽了抽，然后微笑起来，对着身边的灰衣老者道：“竟然又一个祖印，看来一些小家族的弟子都开始外放学习了。”
灰衣老者略微沉吟后，道：“北域八宗，之下有无数宗族。八宗全都传承上千年之久，本身强大地位超然，而无数宗族长久以来不断兴衰崛起，不知又有多少宗族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能留下的无不是想办法延续传承，强大点的更是寻找着崛起的契机。”
“也是，这金鹰陈家好像是林乡镇的第一大族吧，怎么把家族的直系弟子送到咱们这儿了？”院长大人搓了搓小胡子，道。
灰衣老者看了台上的陈苍一眼，道：“林乡镇的第一大族已经换姓了，现在姓林，好像林家出了一个天纹中级的弟子，直接被八宗之一的灵宗收为了内门弟子，林家的地位直接超过了一直稳压一头的陈家，并且控制了林乡镇大半的产业，家族实力已经远超过了全盛的陈家，成为了林乡镇第一大族。这些都是两年前的事了，你竟然都不知道。”
“两年前的事了，看我这忙的，都有些超脱世外了。”院长大人扭扭腰，耸了耸肩道，“哎，做院长很辛苦的！”
灰衣老者像是习惯了院长的做作，有些鄙夷的道：“你那叫超脱？说好听点，那是……”
“停，停停停！算我怕你了还不行。”院长大人慌忙抬手止住了灰衣老者，没好气地道，“你不要总是揭我老底好不好？穆老头！”
灰衣老者淡淡地看了院长达人一眼，视线里有丝别样的味道。
院长大人连忙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什么看？没见过处男啊！”
偏僻的角落里，马方忽然笑了笑，大部分人都看到了院长大人的动作，而能听到声音的却只有那么几个，空间感知特殊的能力，显然轻松地扑捉到了。
“精锐榜还真有些含金量，第四的实力果然强悍。”
斗纹台上对峙的两人，气势开始躁动起来，陈苍胸口的光纹已经没入衣服内，只是气势却超过了刚才很多，脚下轻轻一点，身形飘忽起来，金鹰灵纹重在轻灵，速度才是优势，而且本身又是近身战。
林威眼神一动，抬起手就是隔空一拳，“给我停下！”
虚空中飞出一道淡淡的拳影，带着丝丝风声砸向陈苍，看似普通的一个拳影，却恰到好处地击到了后者落脚的位置，这一拳出的非常巧妙，可以说直接打破了陈苍的节奏。
“哼！”陈苍冷笑，身形不变，速度却徒然巨增，脚步却提起点落在地，上身一弯轻松地避开了那道拳影，似乎这一拳在他意料之中。
望见此幕后，林威连忙后撤几步，双拳连续挥出，淡淡的拳影分别飞向不同的方向，想要试图阻挡对手的近身，只是那原本轻灵的身形却更加飘忽，骤停乍起速度快慢不一，每一个拳影都打到空处。
然而陈苍却已经到了林威的五尺之地，这也是近身战的有效范围，后者再想使出纹技已经迟了。
远攻系纹者最怕的无疑是近身战。
没有时间准备，远攻系的纹者根本无法完成纹技的纹力组合，近身战是他们的死穴，俗称“死亡禁区”，一旦失去了有效范围，被冲破死亡禁区，那等待他们的是败落或死亡。
显然林威已经犯了这个错，让陈苍进入到了这片区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