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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四扇门 湮灭安魂之曲

巨大的门上镂刻着一个长袍大祭祀,祭祀抬头望天,双手平举,手中法杖紧紧握住,微微张口似乎在倾诉着什么,锁链从他的背后穿过,连接在火刑台的柱子上。柱子链子上刻画着一串一串的符文,封印着祭祀的灵能。他似有不甘!双眼直射苍穹,绝望似乎从他的口中涌出。他在呐喊?他在倾诉?他在怨愤?

偌大的门前只剩下南晨一个人存在了,四周空旷寂静。内心深处的孤独感,慢慢涌来。

是啊,又剩下我自己了。

多年前的那些时光,上学放学的路上,只有我自己遥遥漫步,连接着两点一线,如同独自觅食的蚂蚁。看着别人前来接送的父母,偶尔想起自己那或许一年都见不了一面的父母。

放假的那些日子里,只有我自己,不断的敲击着键盘,摁打着鼠标,独自玩着过了一遍又一遍的游戏,偶尔看看下山的夕阳,从高楼上俯瞰整座城市,慢慢从夕阳的余晖中,渡入灯火通明的黑暗。

就连课上,高高的书本堆砌的坚固堡垒也让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与自己完全绝缘。

当时南晨还不断的质问自己,错的究竟是自己,还是这个世界。

呵呵,其实这种孤独的感觉也很不错,有点安逸,有点忧伤,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还真是没有什么存在感啊。

突然此时!南晨面前的空间缓缓流动,在南晨的四周婉转,让南晨感觉自己置身水中。生冷的声音同时从空中响起。

“他是被圣降教廷捉住的一位巫妖王。这里是对他进行火刑的加尔城。在他死前,虽然符文所组成的枷锁封印了他的灵能,但是他却吟唱了一首让在场听到他歌声的人全部丧生的安魂曲,导致火刑广场上三千多人无一生还。迄今为止,还无人知道他们的死亡原因。本关的任务,就是听完这首曲子。”

南晨周围空间突然一变。喧哗的人声瞬间把他淹没。狭小的广场上人群密密麻麻的挤堆,谩骂吵嚷声不绝于耳。火刑台上的男子只是安逸的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似乎有些伤感。俯瞰着这一切。

南晨感到奇怪,既然是一个巫妖,为何要穿着祭祀的长袍?

悬挂的太阳渐渐移至中天,审刑台上的圣降教廷祭司们开始吟唱往生之歌,中间的红袍大祭司开始宣读审判词。

“这是一个来自嚎哭湿地的巫妖,它的存在,让世界产生污秽,变得不堪。但是神会宽恕每一个犯下罪恶的孩子,今天就让圣降教廷,代替神,对他进行净化,让我们的圣火!灼烧他内心的邪恶!让他的灵魂变得纯洁!仪式开始!”

熊熊烈火冉冉升起,卷上卡尔萨斯的祭祀袍,祭祀袍明亮的金边慢慢变黑,随之化为飞灰。卡尔萨斯轻轻叹息一声,嘴巴微微张开,开始吟唱。

优美的声线飞舞在广场之上,略带磁性的男低音起起伏伏,似空中琉璃般的精灵。

南晨突然感觉整个世界好似与他剥离,意识渐渐随着歌声进入一个梦。

竟然会有如此好听的歌声,好似都可以让时间凝固!

“咔!”火刑台烧断木柱的声音猛然把南晨惊醒。对!自己还有任务!不能倒下去。南晨奋力的张开自己的眼皮。广场上的人陆陆续续的倒下,无知的民众,审判的祭祀。慢慢的如镰刀割麦般,软软倒在地上,陷入永恒的沉睡。

嘈杂慢慢消失,很快广场上只剩下火焰的噼啪声,还有他的歌声。

无形之中,似乎有人不停地对南晨说:“是的,只要闭上眼睛,就能让你爽到不能呼吸哟。”

“快把眼睛闭上吧,会很舒服的。”

“你现在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等到我数三个数,你就会闭上眼睛。”

“一,眼皮越来越沉重,你也会越来越放松。”

“二,是的,你困了。好好睡一觉。”

“三,就是这样,慢慢的慢慢的,合上你的双眼。”

噗通,南晨也随着人群,缓缓倒下。溅起一地尘埃。

轰隆隆,潮湿的森林中再次迎来了一道崭新的雷鸣,秃黑的树干上没有一片树叶,雨还在下着。雨水漆黑漆黑。

南晨蓦然一惊,怎么又是这里。那这么说······那个女孩还在这里?

南晨疾步向森林深处走去,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依旧是那个森林圆形的空地,依旧是那个墓碑,那个女孩。女孩望着墓碑背对着南晨。

“蒲···”南晨想与她说说话,可是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女孩却流下了泪,声音颤抖到:“果然,你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

“不过我还是不怪你,都是我自找的,都是我自找的。”女孩的表情淹没在黑伞之下,看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

“来吧,也许只有这一刻,我们能紧紧相拥。”女孩脸庞隐藏在黑黑的伞布之下。慢慢向南晨走来。紧紧地把南晨拥在怀里,这一刻,南晨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黑伞失去双手的支撑,落在雨水里。雨水穿过少女的发香,滴答滴答,打在南晨的脸庞。南晨想要偏过头看清雨中少女的模样,意识却慢慢消散,再次湮灭······

卡尔萨斯看着自己身上缓缓燃烧的火苗,又看了看广场上倒下的人群,安逸的笑了。

“如此的痛苦,都没让我感到有一丝存在感,活着真累,你们应该感到庆幸,我将带领你们走向永眠。”

“呵呵。”一声女子的轻笑,打断了卡尔萨斯的话。

卡尔萨斯放眼望去,地上却是站起来了一个男子,诡异的女音从男子口中发出。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倒下?”卡尔萨斯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惊奇,随即便有些释然。“原来这不是他的灵魂,那么就让我再次埋葬你吧。”

卡尔萨斯再次扯开他的声线,划破广场。与此同时,高亢的女音也陡然炸开。女子的歌声慢慢从男子的歌喉中如莲绽放。两股声音互相扰乱着,在空中张张驰驰。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

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爱不用刻意安排

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

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她的声音依旧从南晨身体中吟唱出来,泪水却慢慢布满双颊。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她的声音伴随着悲凉亦划破云霄,完全盖住了卡尔萨斯的声音。

卡尔萨斯的声音渐渐停了。

他不能相信,世界上竟然有比他安魂曲还能摄人灵魂的歌,这歌竟然更加伤感,更加悲怆。火焰慢慢染上了他的全身。他却笑了起来。

“我死之前了无遗憾了,能问一下,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么?”卡尔萨斯身躯在火苗中渐渐即将化为飞灰。

她笑了,微微裂开的双嘴滚进几颗泪珠。

“死了都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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