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南晨站在泥泞的土地上,四周下着的小雨淅沥淅沥润进土里,黑色的枯萎枝桠遮蔽了半个天空,四周枯树密布。透过树枝的缝隙,南晨看到了被灰黑色乌云遮蔽的天空。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南晨好似忘记了什么,双眼一片迷茫,雨水打湿他的黑发,贴在额前。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吸允着南晨体内为数不多的温暖,让他有些微微的难受。冥冥之中,丛林的深处好似有什么在召唤着他,一股温暖从心田泛起,牵引着他朝枯林深处走去。
泥土上的水洼溅起泥垢,弄脏了他的裤脚,越来越泥泞的松软土地让他步履艰辛。终于他走到了树林的中心,一片圆形的空地铺满枯枝烂叶,雨水轻敲枯叶,产生噗噗的击打声,空地的中间有一个少女背对着南晨。少女光着脚站在黑泥之中,手中执着一把伞,伞面墨黑遮挡着她大半身躯,齐腰黑发从她的伞檐下顺着雨水,似乎流了出来。黑色连衣纱裙紧紧地拥着少女娇小的身躯,黑裙似乎与伞面融为一体,把少女深深的保护在黑暗之下,让人看不清深深埋藏在黑暗下的容颜。
少女注视着面前的墓碑,雨滴击打在墓碑上,发出与周围不一致的清脆滴答声,清脆,悦耳。
“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为什么?”少女轻轻呢喃,噗噗咚咚的雨水声丝毫不能阻挡这似轻似柔的轻语。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想起我。”少女的声音有点哽咽,魔音震动着南晨的鼓膜,让他脑袋嗡嗡,有点难受。
“为什么要让我等好久,好久···”声音如怨如泣,透着哀伤,似啼血杜鹃,苍凉,哀伤。
少女不知是在对墓碑说话,还是对南晨说话。南晨的心似乎也被揪了起来。传来阵阵窒息感,压抑着他甚至不能说话。雨似乎下的更大了,渐渐的打湿了少女的裙角,泥水溅上裙摆附在那抹黑色之上,并不明显。
“但是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是你的。”
她是谁?我又是谁?!
南晨听着陌生而又熟悉的话语,突然内心悸动不已。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跑到墓碑前,看看少女的样子。但是他的肢体完全不受控制,牢牢扎根在原地。一切的一切,好像就要这样泯灭,少女身形逐渐化为虚幻,周围的枯枝疯长,新生的黑色枯枝就这样向他涌来,把他包裹起来扎成一个茧。天空的雨水变得漆黑!狂躁的雨击打着这个世界,渐渐的崩坏成一个又一个虚无的碎片。
南晨的意识再次归于沉寂···
风中扬起的樱香混合着酒液的醇酿味道四处飘散,残破的木片四处崩飞。金属铿锵的奏鸣嘈杂击打,时不时闪起的火花爆裂在酒馆这片狭小的空间中。
“不但比天网监控密布的人工智能奥莉安娜先知道月城发生的事情而且能知道我的路线踪迹,你们均衡教派的情报系统挺不简单的。”萨科的笑容依旧那么轻挑,好似月初的新月,秋前的镰刀。
“咯咯,情报系统?那是什么,最低级技术型的信息交流?”阿卡利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尖锐,有些刺耳。
“那这么说我们的相遇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的宿命了,小宝贝。”萨科的笑裂的更开了。
阿卡利嘴角裂出了和萨科一样的笑容说道:“达令,你的笑容真的很性感。但是你也不需要套我的话了,我会把我知道的都慢慢告诉你的,然后让你绝望的死去。”
“嗤嗤,那你说吧,我听着呢。”萨科收起微笑,嘴角划过一抹讥讽。
“六年前,有一个偷偷进入符文之塔的符文爱好者。被发现后被你们押往命运钟楼的裁决之地流放,当时那个只是因为一时好奇进入符文塔的青年跪着求着让你们放过他,但是你们依旧对他进行处罚,把他和其他犯人押往裁决之地的时候,在蜿蜒之河河畔遇到袭击,你们到现在都认为他和押送队伍一起埋骨在河里?其实那批犯人是我们均衡教派救了。你们愚昧的错过了一个天才。他从你们符文之塔几代符文大师都没研究出来的符文石板中,发现了一种新的结构符文力量。可以说那是一种堪比时之领主。领主级力量‘时光’的另一种极端力量。他把它称之为‘命运’。”
一段故事从阿卡利嘴中缓缓道来,萨科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脸上的笑容渐渐完全消失。
“那个少年加入均衡教派之后花了三年时间用符文仔仔细细的刻了一副符文纸牌名为‘命运女神’灵兵谱排名三十七。他用那副纸牌占卜命运的轨迹。获得近乎预知未来的强大能力。而今天,就是他让我来斩杀你的。”
萨科渐渐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惧,一种奇特的预感告诉他,似乎有什么特别危险的东西即将在浮出水面。
“是的,你猜得不错。他也占卜出了你的能力。可以随意进入光线反射度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平面,并可以在周围五百米范围内任意光线反射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平面内出来。换句话来说就是可以穿越一切镜子,隐匿在镜子之中。出入镜子的镜中人。”
萨科冷汗从背后渗了出来,他立马发动他的能力从地上玻璃的碎片中钻了进去,进入了镜中。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迅速逃离这里!
阿卡利一扫之前妩媚柔弱的样子,一抹冷笑从她的脸角挂起,双眸闪烁光芒,那种对猎物充满玩味的光芒。
“不好意思,我的能力对付你来说,是天敌。”
阿卡利浑身化为一层漆黑,渐渐的融入到萨科的影子当中,随着萨科一起进入了镜的世界。
风卷过酒馆充满碎屑的地板,响起沙沙的响声。空间中充满了诡异的安静,好似一个明媚恬静的夏天午后。良久之后,吧台上一瓶诗尼格发出微微的声响。裂纹从瓶底开始慢慢扩散,一点一点吞噬着本来毫无瑕疵的透明玻璃瓶。
“咔!哗!”
玻璃瓶碎裂开来,红色的酒液混着樱花的香气慢慢流淌在地板上。慢慢的挥发出满屋的芳香。一个少女就那样从酒液中慢慢的站了起来。由浓郁的黑色慢慢幻化成她本来的样子,绿裙,长发,樱花香。大步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