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还是那样清秀,高山中清风吹拂而过,带起马良鬓角的发丝,遮掩了双眼的瞬间让他不自觉的眨起了眼睛。
那水还是那样通透,隐隐可见鱼虾,潺潺流过裤脚,一丝丝凉意洒遍了心间。
山虽然不动,但恒古不变。
情虽然不散,但也会身不由己。如此刻马良的心中便是知道,他给不了她幸福。而她虽然同样对自己有情,但那情固然真,但现实呢?现实却是自己连吃,都要她的接济。
“那山虽然无言,但也没有人会看到那恒古以来的寂寞,所以才会有花草树木,才会有飞禽走兽。这是山的传承,是对那寂寞的反抗。
那水长流,此刻看来也不是好事,长久的流逝总会让人记不住那一丝流过的水,所以有了鱼虾的生存。这是水的存在,有鱼虾的鉴证。”马良看着那山,看着那水,心中有了明悟。
“人有无奈,不能一直随心随性,更难以随心而游。”
“人要如何摆脱命运?”马良内心中问自己。
“那山以滋养万物让自身长存,有生灵的存在便有它存在的痕迹,一花一草,一沙一泥都是它的存在。
那水,滋养鱼虾,供人饮用。更是因那鱼虾的出现后有了寄托,更是因此长存了下来。”
看到那山,那水,马良的心似乎有了触动,更是于那触动升起时,心中有了对那山、那水的明悟。
“山因其有了万物而有了存在的必要,更是有了让其长存的根基,此为山之基。
那水因有了鱼虾而有了生机,更是因为有了源源不断流动的水,才有了活力。”
“那山有思想,以滋养万物让其不断的雄伟,从而不必在岁月的流逝中消亡。那水亦是如此,不断的流动中指明了方向,大大海便是所以水的追求。而人呢?人的追求在哪里?”
“人毕竟是凡,不能以山水而论,但人就不能长存吗?”
马良闭上了双眼,这一刻他陷入了深思。人真的不能长存吗?人若成存需要什么条件?
“人依靠山而存在,依靠水而存活,依靠世间万物而生长,为什么不能长存?”
抬起头,马良看向了高空,蓝天,白云,烈日。别无它物。
马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但他却没有抓住,他试图找到那思绪,但那看不到摸不着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些烦闷。
“山与水和蓝天白云都在一个世界里,那太阳离的太远,分不清在不在,假设他在,那它便是整个世界的最后一笔,如我作画最后点出的一笔,让整个世界充满了那最后的神韵。
而那山、那水,也并不是单一的存在,那山水因这个世界而存在。
若世界不在,那山也可倒,那水也可流尽。
山与水的存在是为了承载整个世界的框架,如那画中的勾勒。而人在世界中却起到了点缀。如情绪,是作画时最难画之处。
而人正是这个世界中所孕育出的神韵,这个世界因有了人,才有了精彩,才有了整个世界,因这世界便是因人而转动!”
马良的眼中更亮了,他似乎接近了世界的本质,如他眼中一副巨大的画面向他展开。
那画中有山,有水,有人。但那人却是模糊,如影,四处变幻间有些存在了下来,有些消散于无形之中。
这一刻,马良忘记了一切,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思考那山与水的关系,思考人能不能长存的问题,思考那若人能长存,又要以何种形式去存在……
擂台上,随着马良对那山的明悟后,一丝波动自他身体上升起,给人一种踏实之感,撼动了玉娇颜的心头。
那是山的厚重,在那对那山的一草一木有了明悟后,于马良的身上有了一丝山的厚重之感。
这厚重之感由他魂而起,更是随着他的魂于此刻展露而出,让众人都有种面对大山的感觉。更是在那如山般的气息出现时,马良的修为在玉娇颜的眼中缓缓的上升,由原本的练气四层,升到了练气五层!
玉娇颜来不及一个深呼吸,便见那马良的身体竟然泛起了一丝水的光华,更是因为她本就是修炼水之元力,更是对那水的感觉特别敏感。而此刻马良给她的感觉竟然如面对那绕山之水,层层绮涟欲戏山之感。
那是独属于水的柔,但玉娇颜骇然的同时她竟然发现,那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自由,如被那山拘束,并没有完全展现出水的全部特性。
如大海之水的波涛汹涌,如江河之水的跌浪层层。此刻都是没有,有的只有小桥流水的婉约,如情人的手,抚摸过了心扉,欲拒还迎。
但在那水出现的时候,游荡在天地间的水灵气竟然急速的向这马良靠拢而去,如那水见到了山,如那山周围需要这些水的围绕。
一股突破后的气息,再次升腾。
玉娇颜翻起一个白眼,什么时候突破是如此的容易了?
马良缓缓的睁开双眼,与他双眼开阕的瞬间,一股沧桑之感油然而生。如心历经了万年后,有了寂寥。如那情历经了沧桑后,有了释然。一切都是由心而起。
马良平静的看着那山,那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而后他的目光投向了远处,看到了那竹楼,以及那女子远来时的路。那里有座小桥。
一步踏出间,马良如穿越了时空,来到了那桥上,回首间那山依稀可见,那水细细流淌。
他已然明白自己的状态,但正是因为知道了,他却不舍得了。若换了常人也许在明白自己在顿悟状态,也许会借助此次顿悟下全力去参悟那山与水的神奇,那天与地的奥义,但马良不会。
他要去看一眼那新婚的女子,那个爱他,更是给他不断支持的女子的大婚。
现实中他没有去祝贺这她,仅仅送了一副画,正是那副他画下的画,但那人他没有见过。他怎么能放心?
爱她却不能抓住她的手,一直陪她走过永久。这是一种致命的折磨,但那时的马良并没有恨,此刻他也不恨,因为那人能给她幸福,而他不能。若是马良有那个能力给予她幸福,他们也不会沦落成如此地步。
马良并没有再次展开那一步跨越空间之术,他知道,这个世界因自己而出现,只要他想,那他便无所不能。但他没有那样,而是如真实的人一般,一步步走过了小桥,走向了山前的小村。
马良的身影在小村口停下,村子里人声鼎沸,尽管马良知道这其中有虚假,但也有真实!这地方是假的,但那场面却是真的,因为他走出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时便是这样是声音中。
一个个人脸上挂满了微笑,让马良的脸色也有了些淡淡的微笑,不过那微笑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却是无从得知。
走过一间间农房、山舍,很快,那女子的家门便出现在了眼前。
高高的大门上此刻挂上了红布,红色的灯笼白天也闪烁着灯火。门下进来进入的人络绎不绝,喜笑颜开。
“咦,这不是马良吗?来了就进去坐吧。”有人招呼马良道。
这真的只是假的吗?一切都是自己的脑子中的映射?马良心中有了几分不信。若一切是假,那眼前之人怎么解释,自己没有加过他。但若是真的,那自己一步跨出便到了小桥上的试探又作何解释?
马良对那人微微一笑,并没有进入,而是远远的走开了。他并不想影响她的婚礼,他不过是来看一下那个人是否能给她幸福。
很快,迎亲的队伍便来了,领头的便是那男子,正是女子母亲口中所说的王姓男子,看其穿着,马良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一身长袍尽显其贵气,但并不奢华。第一印象给马良还不错。
而后马良目睹了那女子被接走的全过程。就人品和为人处世上看,那男子确实是少有的俊杰,更重要的他确实是爱她,对此马良便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