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李天林将碧利斯安置在一处,自己进入山谷深处,选了一个地方定心而坐。数口鲜血从体内涌出,这一战自己法力全部耗尽,而且心神有些影响,神魔的意志甚至已经开始侵蚀自己的心境。要知道这都天魔神何等威力,不入化神难以与其真正融汇一二,为了消灭对手,钟天鸿强行为之,后果自然危险。
查看自身,法力倒还是好补充,关键就是心神上的创伤,这都天神魔虽已陨落,但其滔天的意志散落在宇宙之间,哪怕一丝都不是未入化神的钟天鸿可以操纵的。静下心来发现许多暗红的能量围绕在中丹田太极图上,好在这太极图是钟天鸿自身道的演化,死死抵挡着这些能量的侵入。挥手在山谷布置了几个防御大阵,钟天鸿入定而去。
自己的神念进入了太极图,好像自己在水下往上观察一般,那些暗红的能量如一张网。钟天鸿其实心中明白,所谓的都天神魔不过是靠自己精血与宇宙间那些魔神残留意志混合而成,现在那些残魂的意志显然超过了自己的意志,这才产生了危机。这纯粹是精神层面的较量,对于未入化神的自己是很难解决的。冥思了三天也没有眉目。
这一日钟天鸿从入定中醒来还是无法遏制心神上的侵蚀,随出现了一丝绝望,来到一旁看到碧利斯已经无碍,李天林走过来道:“师傅,你还好吧,师姐基本上恢复了元气。”
碧利斯冲过来抱住了钟天鸿,这女子本就随性而为,不拘小节。钟天鸿拍了拍碧利斯的后背道:“徒儿,你们坐下,为师有话说。”
钟天鸿看两人坐好,回首望了望天际,有些微微的伤感,随即恢复了平常道:“你二人仔细听了。”说罢从百宝囊中取出来两本册子,不是纸张,而是竹简:“一册为我所见所闻,里面记载了许多妖兽怪物和奇花异草,可以增长自己的见识;一册为我天鸿门法门,吾唤作《天鸿经》,里面包罗万象,有入化神的功法,有巫术卜术,有魔门法术,有阵法炼器等等。此为我门不传之法,你二人今后收徒弟要谨慎三思。现在我立碧利斯为我接班之人,倘若我有不测,碧利斯为掌门。碧利斯你要有个大姐的模样,你们可都记住了?”
碧利斯似乎想到了什么,两眼直勾勾看着钟天鸿,里面含着泪水。钟天鸿与碧利斯对视一眼,微微叹口气道:“无需这样,人生如梦似泡影,生死对于我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虽说修道炼气为的是长生超脱,但此路本就九死一生,吾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好了你们去吧,为师要休息一下。”
碧利斯还想留下,不过钟天鸿让李天林带着碧利斯走了,他还要再尝试尝试,有一种方法从理论上来说成立,但是危险性极高,他也许就此身死,就算成功一身修为也化为乌有,需从头再来。
钟天鸿在洞外布下层层大阵,他这次尝试的方法可以说并不是传承得来的,而是通过自身修炼和自己对于道的理解所创,乃是取自‘破而后立,死地后生’,他要先用魔门功法刺激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激发人类身体内的潜能,将身体内部作为一处战场,用中丹田太极图碰撞暗红色的魔神能量,本来他想用太极图吸收这些能量,无奈着红色能量所包含的意志实在强大,不入化神的钟天鸿没有一点办法,这能量依附在太极图上赶也赶不出体外,实在头疼,才要用这毁灭之术。
钟天鸿赤身裸体正心端坐,面无一丝表情。三百六十五根银针悬浮在自身周围,寒光闪烁。自古魔道对于人身的研究很深,人体本就蕴藏天大的奥秘,每一个细胞都是道的演化。钟天鸿念动咒语,双手交互成太极模样,三百六十五根银针一起刺入周身大穴,那种刺痛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仿佛灵魂都要离体,就算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也不会超过这个,钟天鸿浑身大汗,嘴角不住的抽动,接着内脏开始痉挛,他已到了练气后期,骨骼内脏已与常人不同,可说骨如金石肌如白玉,即便如此,体内各大脏器也在撕裂,鲜血开始从窍穴中流出。
同时中丹田太极图沉入下丹田,天地间海量的灵气疯狂的向钟天鸿而来,通过身上插的银针从三百六十五处涌向太极图。碧利斯和李天林感觉到了灵气的变化,师傅在干什么!这样疯狂的汇集灵气,身体如何承受的住!碧利斯冲了过去却被大阵挡回,李天林连忙拉住道:“师姐,师傅看来不想有人打扰,咱们还是替师傅护法吧。”碧利斯无奈只好与李天林守在一边。
随后从洞内传来了魔神的吼叫声,期间还有钟天鸿痛苦挣扎的声音,无数的爆炸声,骨骼崩裂内脏破碎的声音,让人不忍听下去。碧利斯感到师傅的气息越来越小,她已经泣不成声。李天林死死抱住碧利斯不让她强行冲阵。最后所有的声音归于沉寂,只有防御大阵依旧存在。
如此的能量波动引来了三个人,均是修士,之间好似认识,其中两人一见面便怒目而视,另一个无奈的说道:“你二人还是这样,几十年了还为了世俗中那点破事耿耿于怀,行了,还是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碧利斯拦在三人身前,当才说话的那个修士一身青衣,好像一个书生,手中拿了一把折扇,阵阵波动传来,这扇子不同凡响。“两位道友,贫道乃是终南山练气士丹青子,这位是凤鸣山乾元道长,这位是冀州飞雪岭冷明道人。”说话间指了指两边的道人,这乾元道长看起来六十来岁,花白胡须垂在胸前,背后一把宝剑,倒有些风骨。另一人一身白衣,面似银盘,三十来岁,冷冰冰令人不觉心里发寒。
乾元道人看了看碧利斯好奇道:“你竟不是我华夏之人,怪哉,现在的外国人都能修炼咱们道家的法门了。咦,竟是媚骨天成!好个魔门高手。”
白衣的冷明道人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道乃是天下万物之道,一草一木皆可修炼。”
乾元道人把眼一瞪道:“你嘟囔什么,道爷我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个小白脸别在这里碍眼。”说着说着两人又吵了起来。丹青子头都大了,连忙止住两人对碧利斯道:“让道友见笑了,敢问洞中是何人?我三人本来距此三百里的桃山溪边,不想天地灵气骤然大变,疯狂汇集到了这里,所以赶来一观,以为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碧利斯微微摇头,眼中噙着泪水,勉强抱拳施礼道:“洞中是我师尊,我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女当真百般姿态,让三个修为高深的道士也不禁有些着迷,好在瞬间又恢复过来。
三人用神念查探,发现洞中之人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吊在那里不曾死去。不由得叹口气对碧利斯道:“看来尊师凶多吉少了,唉,我辈中人又少了一个,可悲可叹啊。”碧利斯也早已感知到了,只是此时别人也这么说使她站立不稳,坐在地上发楞。要知道钟天鸿在她心中不仅仅是师傅,更像父亲,她本无依无靠,心如死去一般。遇钟天鸿后,不但修习上等魔功,更在钟天鸿的关怀下重新寻回了昔日的快乐。可如今师傅一旦不在,自己又变作一个了。
丹青子三人见状不由的叹了口气,乾元道人道:“道友今后如何打算?”
碧利斯拿眼看了看三个人,说实话,修道者之间一般很少结怨,除非是死仇或者是所谓正邪不两立,但要说真心朋友,哼哼,那也不会多,这一行当乃是逆天改命的存在,哪一个不是人精,杀人夺宝之事太多了。不过看来丹青子三人并无恶意。碧利斯伤感道:“三位前辈,晚辈与师弟要在这里守着师傅。”
丹青子微微叹气道:“也罢,还有一口气在,也许会有转机。两位咱们走吧。”冷明道人从怀中掏出一物,三指宽,道:“女娃娃,这里有令牌一枚,日后有事捏碎令牌我便知晓,定御剑而来相助一二。”碧利斯并未拒绝伸手接了过来。
乾元道长哼了一声却未阻拦,没好气道:“没想到你个小白脸还挺关心人家姑娘呢,也是,这女娃娃媚骨天成,又有一身不俗的魔功,你小子看上了吧。”
冷明破口大骂道:“贼道,你敢再说一个看看,我是看这女子有些可怜,凭的你在这里嚼舌头,看我不撕烂你的狗嘴!”两人继续打嘴仗。丹青子连忙拉着两人往远处走去,一边回头告辞。看着三人远去,碧利斯松了一口气,她刚才真怕来人对自己不利,没有师傅在,他两个决计不是这些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