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武的神识由凌玄的眉心向内钻去,却发现凌玄的体内已经形成了紫府。
这紫府乃是灵源开启后,在修炼者体内形成的一片内空间。
从眉心向内,有一处虚空之穴,此****有一处自成的空间,便是紫府。
可以说,武者成为灵武者所要开启的灵源,便是紫府的大门,这座大门开启之后,天地灵气被吸入体内之后,才有容身之处。
既然凌玄已经形成了紫府,可为什么他依旧只是个武者?
莫天武带着疑惑,神识进入其紫府,紫府之内,是一片黑暗虚无的空间,在这片空间的正中央,竟有一团浓郁的血腥之气。
“这臭小子紫府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团血气?”
莫天武内心极为惊疑,暗自道。
每一个正常的灵武者,其紫府正中都有一枚散发着刺目光芒的灵眼,而不是像凌玄这般,只悬浮着一团不知如何形成的血腥之气。
正是因为有灵眼的存在,灵武者才能感受到天地之间存在的灵气。
进而通过呼吸吐纳的方式,将灵气吸收进体内,转化成灵力,收进紫府,环绕在灵眼四周。
凌玄之所以无法成为灵武者,其罪魁祸首估计便是这团血气。
按莫天武的估计,应该就是这团血气将凌玄紫府内的灵眼牢牢包裹住,导致他身为灵武者的一切特征都无法显现。
只是这团血气又是从何而来?
紫府之内弥漫血气之人,哪一个不是在充满杀戮的生活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凌玄一个十五岁的小娃娃,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莫天武将神识退出凌玄体内,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臭小子,你可知你早已开启了灵源?”
“怎么可能?要是我早就开启了灵源,怎么现在还只是个武者?”
凌玄听到莫天武的话,满脸的诧异。
“那是因为你的灵眼被一团极其浓厚的血气包裹住了,所以你根本没法感知灵气。”
“血气?我的紫府内怎么会有血气?”
凌玄半信半疑地盯着莫天武,这老头一会说自己早就开启灵源了,一会又说自己的灵眼被血气包住,让凌玄一时有点迷糊。
要不是看莫天武那认真的眼神,凌玄还真的会一位这臭老头子在胡说八道。
在凌玄的眼中,莫天武已经完全被定型成一个怪老头的形象。
“怎么会有血气?这问题我还要反过来问你呢!你这臭小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也不像是个嗜血的杀人狂,你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
莫天武的语气变得有些生气,之所以生气,是为凌玄而感到惋惜。
刚才观看过凌玄的紫府,莫天武可以断定他至少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启了灵源。
虚妄世界,十五岁之前就成为灵武者的,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名动四方之辈?
只可惜凌玄的灵武者之路还没开始就被这团浓浓的血气阻断,白费了几年的修炼时间。
见得莫天武严肃的样子,凌玄也认真起来,皱起了眉,努力地思考。
“有浓郁的血气么?我从小在军营中长大,十一岁便开始上沙场杀敌,算起来,也应该杀过不少人,这血气难道是那时凝成的?”
“别做梦了,就你这点力量,能杀得了多少人?老夫千年之前在这中部圣土纵横驰骋,手中人命何止千万?也不见体内有你这般浓郁的血气!”
莫天武不屑地道。
“但你也没有紫府啊。”
凌玄也没想,直接一语中的,说得莫天武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血气并不是杀人杀得多就能凝聚起来的。”
莫天武解释道。
“但凡嗜血、喜好杀戮之人,紫府之内才会有血气凝结,久久不散。直白地说,就是脑中只有单纯地杀念的情况下,血腥之气才会入体。”
“可你并不是嗜杀之人,那就只有另一种情况,普通人在死境中拼命挣扎的时候,只有不断地杀,才能拼得一丝生机,这种情况下,也容易导致血气在紫府中凝结。”
听得莫天武的解释,凌玄双目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
凌玄自十一岁起就随父亲上沙场征战,其对待敌人手段很辣,杀伐果断,有时令一些久经沙场对血腥之事司空见惯的士兵都心生寒意。
战场上的士兵,多是普通武者,以凌玄的身手,在这些士兵中根本难有敌手,身旁又有修为高深的玄卫保护,所以几乎不曾遇到危险。
可在凌玄十二岁时的一个深夜,敌军突然发动奇袭,凌玄在一片混乱之中与父亲以及近卫失散,被两百余名敌军疯狂追杀。
寻常武者士兵,凌玄就算同时迎战一二十人,也能有信心取胜,但足足两百余人,即便凌玄天赋决定,也插翅难飞。
凌玄慌乱之中冲进了一处峡谷,峡谷尽头早已被滚落的山石堵死,只能进,不能出。
那是凌玄有生以来第一次陷入绝望,但即便是绝望,也不至于让他束手就擒。
峡谷之中地形险恶,易守难攻,一次性只容得下三人并排冲进,拼死一战,或许能有逃生的希望。
于是,凌玄借助着地形的优势,独自一人在峡谷之中与敌军恶战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晨,凌玄竟奇迹般地将两百余人尽数斩杀,而他自己,也因为重伤和疲累倒在了堆积如山的敌军尸体之上。
待得功德王凌穹亲自率领搜救队找到凌玄之时,他已经遍体鳞伤,浑身被鲜血浸透,宛如一个血人!
凌玄将此番经历讲完,静静地看着莫天武。
莫天武的眼神中不觉有一丝欣赏亮起,微笑着点点头道:
“如果老夫的估计没错的话,你可能就是在那一战中开启了灵源,只是你当时全身都沉浸在对生存的渴望中,自己也没有感觉到。”
“在你开启灵源,产生紫府的同时,死境当中弥漫着的血气便也趁虚而入,因为当时你的紫府中没有一丁点灵力去抗衡和消化这种血气,便导致血气将你的灵眼牢牢地包裹。”
莫天武讲完,脏兮兮的手指不断地搓动着长长的胡须,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可能这就是宿命吧!
若是不经历那番死战,凌玄估计也不会如此早就开启灵源,但也正是因为那场血战,让凌玄陷入了灵眼被堵死的尴尬境地。
“照你说的,这血腥之气需要用灵力去化解,但我的灵眼又被血气堵死,岂不是说,从此以后我根本就无法修炼灵力?”
说罢,凌玄明显变得有些焦急,对莫天武凝重地道。
紫府内的空间是完全属于修炼者自身的,外人的灵力根本无法进入其中,这么说来,凌玄紫府之中的那团血气,岂不是根本无从化解?
“也不是全无办法,你能遇上我,也许真的是宿命的安排。”
莫天武仰天道。
“接下来,便由老夫助你化解这团血气,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你要承受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