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小甲看得太入神,一不小心竟推开了房门跌了进去。新娘子猛然见房门突然跌出一个人来吓了一跳,神情紧张道:“谁?你是谁?”
小甲起身神色有些尴尬的说道:“在下路故此处,忽然听见一位姑娘在哭泣,一时好奇前来查看不料竟然惊扰到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在下这就出去。”说完便转身预退出房间。
“慢着。”新娘子出声叫住了小甲,说道:“既然进来了歇一歇又有何妨?看这位小哥也不像是个坏人,瞧见了也就瞧见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倒是叫你取笑了。不知这位小哥尊姓大名?”
小甲微微一愣,遂说道:“我叫路小甲,今天见你和新郎拜天地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大高兴,方才又见姑娘哭泣,这令在下十分不解,姑娘可否愿意解开我心中的疑惑?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今天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你却为何又要在房中伤心哭泣呢?”
新娘子大概是没有料到对方竟会有此一问,有些呆住了,遂摇了摇头轻叹,起身将房门关上,这才又说道:“既然这位小哥这么感兴趣,说说又何妨,过了今晚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惜若这个人了。忘了告诉你,我叫惜若。”
“不知惜若姑娘此话何意?”小甲感到奇怪的问了一句。
“罢了罢了!”惜若沉吟片刻又是摇头叹息,双手竟是要将身上的衣服除去,这下子可把小甲给吓了一跳。
“姑娘万万使不得,这会令姑娘蒙上不白之冤,只怕还会有辱姑娘的清誉。”小甲急声说道。
“是我有些孟浪了,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惜若问道,见小甲愣住了,这才又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好在惜若身上还剩下亵裤、肚兜便不再脱了,不然非把小甲给吓跑不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仅管如此,但惜若当着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前宽衣解带,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会掉的不单单是清誉这么简单。小甲不明白,惜若伤心流泪跟脱衣服有什么关系,遂静等下文。
惜若转身背对着小甲叹道:“这就是原因。”小甲顿时膛目结舌,只见惜若的悲伤竟是布满了疤痕新旧不一甚是恐怖,似有昨晚留下来的伤疤,细数之下多达几十条。小甲盯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有些失神。
惜若待小甲看完自己背上的疤痕后,便又穿回了自己的衣服,说道:“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小甲摇了摇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虽然那疤痕是给了他很大的震撼,但他仍然不懂惜若想要表达什么。对此他有些疑问:“那些疤痕是......”
“是柳二刀留下的。”惜若神情很是平淡的说的说道,仿佛那些伤疤不在她身上一样,“柳二刀不是人,他只是一个禽兽,一个畜生。”
“嘶”小甲倒吸一口凉气,这件事情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将那句话消化了好久,这才说道:“柳二刀不是你相公吗?那他为什么要打你?既然你明知道他打你那你又为什么反而还要嫁给他?”
“我有的选择吗?”惜若神情很是冷淡的说道:“为什么?因为他柳二刀是柳少庄主,而我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一个普通人而已。”
“你若不想嫁给他,难道还会有人逼你不成?”小甲说道,“即使如此,你也可以逃出去啊,我就不信,这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吗?”
“逃?你以为我不想逃吗?可你叫我怎么逃?方圆十几里到处都是他们柳家的眼线,而卧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除了顺从我还能怎样?”惜若有些失控道,“我又不会武功,不像你们江湖人士那样可以高来高去。逃,对于你们会武功的人是很容易,对于我这种普通人来说比登天还难,你明不明白?况且我们女人不正是你们这些自以为狭义之士的附属品吗?”
“那你有什么打算?”小甲说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惊疑不定的试探了一句,“难道你是想寻死?”
“我早已是不接之刃,除了死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惜若说道,“对于我们女人来说,其实嫁给像柳家这样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本也是每个女人所向往的,况且柳家现在就只有一棵独苗,嫁给柳二刀就会成为少主夫人,以后等老庄主过世,说不定还会接管一切,成为庄主夫人。这本来也是人人所羡慕的事情,除了打我倒也没什么缺点,换做是其她的女人怕是宁愿背负着这些伤疤也不会离开他。但他柳二刀千不该万不该在此之前将我给玷污了。”说完惜若便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又继续说道:“要是传了出去,这叫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不嫁给他,我又能嫁给谁呢?他柳二刀就是一个禽兽、畜生啊~老天,我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惩罚我?”
惜若忽然冲到了小甲面前紧紧抓住小甲的肩膀,神情异常激动的喊道:“你说...你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除了躲在这里哭泣,我又能做得了什么?被他玷污了一次还不够吗?还不够吗?难道还要让他玷污一辈子?面对这个畜生一辈子?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既然逃不掉,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求死这一条路可走了。要不你杀了我,杀了我啊!只有我死了才会再也见不到这个畜生。”
“惜若,你冷静一点,未到最后,你不能这么轻易的求死。”小甲忽然暴喝一声,将申请有些癫狂的惜若惊醒。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惜若忽然放开小甲的肩膀,有些神经质般的发问,遂神情有些恍惚的转身叹道:“你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刚才的事情,你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好了。我累了,要休息。”
小甲见此心中隐隐有些作痛,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些事情。他本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要不他也就不会因去寻找已被贩卖的小麦而去闯荡江湖。虽然跟惜若才刚认识也只是寥寥十几语,但早已是对这位弱女子产生了同情,只是他偏偏又不知自己如何做才能帮助眼前这位姑娘,难道真如惜若所说的那样,要她去寻死吗?
小甲思索了许久,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抬头说道:“惜若,我带你走。”
惜若听后呆住了,身子微颤,轻声说道:“去哪?你是不是在骗我?”
“天涯海角去哪里都行。”小甲说道,“只要你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我就在此先谢谢小哥了。”惜若说道。
小甲自此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他觉得一切都值了,只要惜若幸福,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至于如何带惜若走,他从未考虑过,也没有想过自己武功低微,甚至内力都几乎没有的他其实比惜若也好不到哪去。船到桥头自然值,现如今他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总之要是让他明知道一位姑娘要去寻死,还要他无动于衷的话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