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福是祸，谁知道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这是医院。苍白的脸色，细细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上闪动着的泪珠，精巧的东方美标准瓜子脸，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怎么看都不像已经做了母亲的少女。就别人的一个兴起，她就迷迷糊糊地当上了母亲，确实，这对他来说很不公平。可是，这社会，哪里还有公平呢？总是有着一些自以为可以主宰一切，也总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强加给别人，但从不问别人的感受。我出生了，手中拽着火神塞给我的纸条，降落在这个世间。五个月前的某一天，上帝一时兴起，想要送给人类一个礼物，可是送什么才比较合适呢？他思索了一些天，最终决定给点特别的，于是采撷了1002朵白云，用了1002天修炼成一个宝宝，投胎到一个女孩子的生命中，想看看人类对此会如何看待，于是，我成了这个幸运娃娃，而我的母亲，也是成为了所谓的“幸运的”女孩。第1002天，我刚好成型，上帝为庆祝我的诞生开了个众仙庆祝大会。而在第二天，上帝也为把我送个那个幸运儿召开了众仙大会，上帝把我捧在手中，心欣赏着我，同时也是向众仙炫耀着他的杰作，说：“啧啧，多完美的一个作品，人世间哪会有这般完美的美人儿呀。”“是啊，人间哪能和这里相比呀。”“对啊，这可是上帝亲手练就的，不完美还有什么能称得上是完美呀。”……各位神仙的赞美声也是纷纷，我想他们都是真心的。我，淡蓝色的眼眸，在洁白的眼白映衬下，清澈明亮。皮肤雪白，不是苍白的白，而是白里透红的白。云朵，是天空中最纯洁，色彩缤纷，最美丽的东西，我是由1002朵最美丽的云彩酝酿而出来的的。“可是我该送给哪一位幸运儿呢？众仙提议提议吧。”上帝一边欣赏着我——他的作品，一边对众神说。众神仙纷纷议论，他们也迷糊了，搞不明白，在揣摩着该说什么才能让上帝满意呢，所以没有人站出来说话。过了一会儿，一位身着红长袍，火红的头发，化着红眼影的年轻女人（其实所有的神仙看起来都是很年轻的，即使他们的年龄已经有几千岁了），给人就如一把火，她就是火神。走上前，鞠了个躬，说：“启禀陛下，臣有个提议。”“说。”上帝的双眼并没有离开我，头抬都没抬地说。“是。”火神毕恭毕敬，“陛下，我给您看一个女孩子。”说着就把天眼镜打开，镜子中出现了一名女学生，她身着校服，清纯靓丽。上帝看了一眼天眼镜，吃了一惊：“她？”貌似他认识她。“是的，陛下。臣认为，在人世间，这女孩子是最应该得到陛下的礼物。她是七仙女的女儿转世，且明天就是她的生日，您就当这是一份生日礼物送给她，陛下觉得如何？”上帝认真地想了想，好像做了很大的一番挣扎以后，说：“好，就是她了。火神，你就负责把她交给那位女孩子吧。”“是，陛下。”火神的嘴边不经意地露出了一种很轻蔑的微笑。陛下不舍地把我交到了火神手中，说：“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异议，那么今天就到此结束。”火神把我放到手心中，用尖利的眼神审视着我，好像我就是她的仇人一样。然后，她递给了我一个纸条，凑到我耳边说：“拿着吧，这是给你母亲的信，一定要交给她。”于是，我就带着这张纸条，来到了母亲的世界。我迟疑，是否要给母亲带这张纸条，但火神容不得和我商量，就把我投下人间。且想一想，就一张纸条，应该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这张纸条，决定了我往后的命运。上帝的安排就是要让我与众不同，那么带这张纸条只算是一个例外。自我降落到这所谓的人世间开始，我就可以清晰地意识到感知到我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可以看清别人的表情且有着自己的想法。也是因为这种意识，让我更早地了解到我不该知道的东西，也让我意识到了，本不是我这个年龄该明白的东西。例如，世人对我的出生的惊讶和各种舆论，母亲的憔悴和一位叔叔的关爱等等。其实，我不想这么早地感知到身边的一切，只想像正常孩子那样处于自然状态，一一地经历着一个孩子成长的过程，可是我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我的身上有着神对人的厚爱，而不是人与人的一种交流结果。母亲闪动着泪眼，满眼的舍不得地望着我，我读出了母亲的疼爱，回予她一个放心的笑容，就是这个女人，我认定她了，是我今生今世最尊爱的人儿。可是母亲，她好像看不懂我的回应，她的表情因为我的笑而变得更加忧愁。是什么事使她如此的忧虑呢，好想给她一个怀抱或者一个轻吻，化解她心中的烦恼。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我把紧握着纸条的手伸到母亲的面前，她终于发现了我手的异样。她轻轻地把我的拳头打开，拿出那一张纸条。看了一看，愁虑的双眉舒展了开来。不过很快，又变成一种忧虑。纸片上写的是什么，怎么可以让母亲看到之后就仅在几秒钟之内表情发生了那么多次的变化呢？不管怎么样，我只希望现在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能快乐地生活，我要守护在她的身边，给她幸福。By馨柔自从被赶出了家门，我就一直住在林租来的房子中，不过还好的是，父母并没有停止我的银行卡。“柔，你打算怎么办？”林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生下来吧。”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决定，就觉得我必须得把他生下来，要不我就觉得我所受的委屈是不知如何说清了。但是，我却忘了，即使我把他生了下来，我能养活他吗。房间中，“林，你去上课吧。”我办了休学手续，但我不想荒废学业，也细细地规划这每天时间学习。林为了陪我，也不愿意去上课。我俩挤在小小的桌子上，写着各自的练习。“柔，没事的，让我陪你一起学习吧。”林停住了做练习的笔，抬头看着在身边的我。“林，我是无奈才留在这里，你不用陪我啦。”我不想拖累林，读大学都是我们的理想，但很多课程还没教完，如果就这样放弃，肯定很难赶得上去的。“我不希望你落下功课。再说，你去上课，学到新知识，也可以回来教教我呀。”“嗯……”林想了一会，说，“好吧，我明天就回去上课，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做傻事。”“好的，我们拉钩吧。”拉钩表承诺，是我们的约定，不可毁灭的约定。林去上课后，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习惯了身边总是有很多人相伴，一下子的清净，让我无从适应。也感谢这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学会了忍受寂寞孤独，也学会了一个人的生活。“柔，看谁来看你来了。”听到了开门声，林的声音也传了进来。“谁啊？”我放下笔，心想谁还会来看我呀。“柔，我想死你啦。”琪从门口闪进来，一下子扑到我的身上，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琪，你来了。”只是几天的不见，仿佛过了几辈子，谁让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又整天黏在一起的好朋友呢。“柔，我可想你啦。我早就想来看你了，只是……”自从琪的妈妈知道我怀孕这件事以后，也认定了我是不守规矩的女生，也不允许琪再跟我来往。“呵呵，我也想你了。”我也紧紧地抱着琪，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委屈。“你俩聊吧，我出去买点东西。”林说着就走了出去，他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其实，林在也不碍事，只是他知道女孩之间的有些私房话，还是让女孩说比较好一点。“琪，你相信我，是吧？”听到了林的关门声，我握着琪的双手说。“柔，我一直都相信你没做那些事。”“是奇迹，你相信吗，琪？”“奇迹？！”“是的，你还记得六年级的时候，老师讲过那个公主的故事吗？”“记得，那时你总是问我是真的会有这回事不呢。”“嗯，琪，我们大家都觉得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现在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但是，你打算怎么办？”“我决定了，我要把他生下来。”“柔，你傻了，开什么玩笑啊，你怎么养活他呀？”“琪，我是傻了，但是我还是要把他生下来，我也需要一个答案，我想知道，这一切的安排，到底是怎么回事。”“柔，你真勇敢，我挺你。”说着说着，琪也跟着我哭了，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似乎是给我力量，但我觉得，她也需要我的肯定。“琪，没事的，如果可以，明年六月，我还要和你们一起考大学呢。”我拿起纸巾，擦去了琪脸上的泪水。“嗯……”琪说着又露出了她那灿烂的笑容，她总是喜欢笑，“有什么不懂的题目，我来给你讲解吧。”“好啊，我正愁呢，这里有几道题不懂。”琪就开始给我讲解这些日子堆积起来的不理解的题目。有着林的陪伴，琪的偶尔探访，还有慢慢地习惯了清净。“柔，你整天呆在家中，对身体很不好，出去走走吧。”这是林的第N次提议。可不，以前总是在外面玩的我，如今整天宅在家里，确实憋得难受，但是，外面的流言蜚语，更是让我承受不起。“可是……”“没事，柔，我陪着你。”林看出了我的顾虑，“嘴是别人的，我们干涉不了，但我们千万要学着去面对啊。”“嗯，好吧。”在林的鼓励之下，我试着走出去。“看，就是她咯，长得一副很无辜样子，读中学跟着别人鬼混，有孩子啦……”“是啊，听说成绩还挺好的，现在的人玩这种。”看着他们对我指指点点且说三道四的，好不容易平静了的心又开始毛了起来。我不明白，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且这些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让我来背负那么多，到底是谁和我开了这么一个玩笑。我真的玩不起了，我想要正常生活，那些幻想，只留在我的心中就可以了，不要变成现实。被这些流言死死地逼回了暂时的家，心里塞得慌。林去上课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胡思乱想，越觉得活着真没意思，死了算吧。但我对死又是那么的不甘心，让疼痛来告诉我，我还活着，便用刀子狠狠地刮伤自己。林下课回来看着消沉的我还有伤痕累累的手臂，也许他太着急了，大声地吼道：“欣柔，你怎么可以这样？”当时我也是气急了，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理解我呢，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啊。“这事不关乎你，你当然是站在局外看我的笑话啦。是，我是自私的，你走吧，我不要你的可怜，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为啥你非要插手呢？”说着泪水又滑了下来。林看着满脸泪水的我，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的粗暴，和我的无助，就变得很和气地坐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说：“柔，我不希望你伤害你自己。我知道这一切本就不该是你承受的，我相信你并不是那种人。让我保护你吧，让我在你的身边，我们一起来承受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好吗？”看着他的一脸的好脾气，我再大的火也发不起来了，就乖顺地依着他坐着。是啊，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这个年龄所想要的，我们的目标是考上大学。可是现在呢，我将可能永远地失去了这样的机会，因为一个“奇迹”的出现。有得必有失，就是这个道理吧。等待着我的将是什么样的生活，我一无所知，等待时间能给我一个答案吧……谢谢林的鼓励和开导，我慢慢地试着习惯了去迎接别人异样的眼光。其实，别人的眼光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甘心堕落。即使他们怎么看我又怎么样，我还不就是一个简单普通的我。奇怪的是，孩子只有五个月就出生了。如果是正常孩子的话，早就因早产而活不成了，可是她活了下来，而且活得很健康。小小的身子，皮肤近乎透明，感觉就可以看得到了她的细胞，看到了她血的流动。如此脆弱，真像只是一层层薄纸包着这个生命，一捅就会破一样，而她的生命也就是那么的脆弱。许是错觉，我端详她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笑容，很友好的笑容。心里不由地悲哀起来，如此美丽的人儿，我又如何将她养大？她把她胖墩墩的手放到我的眼前，此时，我才发现，在她的手中，紧紧地拽着一张纸。这姑娘，什么时候在哪里拿了一张纸的？我轻轻地打开她的拳头，拿出纸条，好奇地打开纸条，只见，上面画着一张类似地图的东西，背后写着“欲托女，从此入”。突然之间，我明白了，这是她带来的，她不是一个寻常的孩子。但是，这张纸条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是只让我负责把她生下来，其他的就要交给别人了吗？我不甘心，我背负了那么多才把她生下来，就这样送给了别人。可是，除了这个选择，我又能怎样呢？我只不过是个高中生，现在和父母断绝了关系，又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连养活自己都养不活，如何来养活她？如果把她送出去，我可以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那么我就又可以重返学校复习，为了明年的高考，为了我心目中的大学。可是，这样的地方时哪里呢，林会同意我那么做吗？不管，反正孩子是我的，只要我想把她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再说，我只是个无产阶级，我用什么来养活她。也许那一条路，是最适合她的吧。既然上天如此安排，我又不能改变，何不就顺从好了呢。路是艰难的，但也是人选择的。我要自私点，给自己一个好交代吧。可是我不知道，因为我的天真，我陷入了别人的圈套，失去了更多，且让我愧疚一辈子。By欣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