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眼睛炯炯有神,不过拄着双拐,看样子是小腿位置骨折,因为小腿上绑着木板。中年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进来后发现有客人在,于是就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石柱,这两位是官服来的官爷,快过来见过官爷。”老汉对那中年男子说。
石柱急忙赶了几步,一抱拳说:“见过两位大人。”
墨鸿云急忙起身,抱拳回礼:“石柱大哥客气了,我叫墨鸿云,这位是李福来班头。我俩办案路过这里,带得水喝光了,进来讨口水喝,打扰打扰了。”墨鸿云看此人礼节颇有几番江湖气,所以有一丝的敬意。礼过他们都坐了下来,墨鸿云先开了口:“石柱大哥,看这身板应该练个武功吧?”
“对,没有搬到这里的时候,我在镖局做过。后来洪水淹没了所有的地和房子,死了很多人,我们这些命大的就逃荒到此,以前也没有学过什么手艺,只有会些功夫,所以就以打猎为生。”石柱话语里透着一些无奈。
“哦,那这腿想必是打猎时所伤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石柱有些疑惑。
“这没什么。刚进你们家门的时候,我就发现屋檐下挂着的一张弓,旁边还有几支带血的箭,说明你们家是猎户之家。刚才我看了一眼箭上血迹的干枯程度,应该是四天以前所染。你刚才进门我就发现你小腿绑着木板,不用说肯定是骨折了,而且你裤子和衣服上都有破损,破损大的口子已经用针线缝好,但缝衣服的线没有严重的磨损,说明是刚缝不久。另外你衣服和裤子有很多被动物利爪滑过的痕迹,但没有把衣服和裤子滑透。综合这几点,我判断你应该是在四天前去山上打猎,遇到了一只体型有狗或者稍微大点的猛兽,你射伤它后,它向你扑来,最后你把猛兽杀死。但你在搏斗中不小心把小腿摔骨折了,我分析的对吗?石柱大哥。”说完,墨鸿云笑眯眯的看着石柱。
他们三个都长大了嘴,没有人说话,死死的看着墨鸿云。石柱傻楞了半天,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磕磕巴巴的说:“墨兄弟你是神仙吗?!要不然就是,我与那只豺狗拼命的时候你在旁边!”
墨鸿云哈哈大笑起来,“要是我在现场,还能让石柱大哥受伤吗?咱们还制服不了一只豺狗?”石柱听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像小姑娘一样脸颊薇薇泛了些红。
这时李福来疑惑的问:“墨兄弟,你怎么知道是一只和狗差不多大的猛兽,还有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说石柱兄弟的腿是摔的,不是被咬的?”
“很简单,如果是一个体型硕大的猛兽,即使你射它十箭,它扑上来的话,肯定也不会活着回来。如果是体型小的动物,一箭下去基本送命,即使是再凶猛也是无济于事,所以,一般情况下只有像狗大小的动物,才会有与人搏命的机会。至于石柱兄弟的腿,如果是猛兽撕咬,肯定是血肉模糊,我想这整只腿早就不成样子了,但现在他的腿除了小腿位置有受伤,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另外,我还知道石柱家生活艰难,治伤的药也是从赤脚大夫那里弄来的,绝对不是正规药铺里抓的药。”
“墨大人,神探啊!连我儿治腿的药您都能看的出来,真是佩服佩服!”老汉眼睛眯成了一道线,一看就是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的精明人。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跟随师父学习一些医术而已。”
“墨兄弟是怎么知道石柱兄弟的药不是从药铺抓的呢?”李福来问。
“你们看地上的药渣。”说到这里墨鸿云指着地上黑乎乎的药渣,“这里边的几种草药,价格便宜而且疗效不错的。大家也知道,现在的大夫开药都是开贵药,不管一般老百姓能不能吃的起,反正你也不能跟他砍价。”
“是啊,自古就是黄金有价药无价,让我们这些老百姓看病都看不起啊。”石柱感叹道。
“这药里边有几种很少见的草药,石柱大哥你吃这药后是不是疼痛明显减轻了?”墨鸿云抬起头看着石柱。
“确实如此,这药吃完后不长时间,小腿疼的明显差了很多。别看那大夫是个瘸子,但治病却一点都不含糊。”石柱眼神里透着对大夫的钦佩。
李福来暗暗地想:“人家治伤的药,有啥好看的,咱们是来破案的又不是来学治病的。这个墨鸿云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太怪了!”
“石柱大哥,你能不能把你没煎好的药拿来我看看,想看看这位大夫到底用的是什么药?”墨鸿云看着石柱说。
“药今早刚吃完,我刚才出去就是到那大夫家去拿药,但他家锁着门,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所以我就回来了。可能是出去给人看病去了吧。”
“他家远吗?你告诉我们位置,一会路过的时候我过去拜访一下。”
“不远,就是沿着大道往前走,大约有二里路。他家就是山脚下,最靠山的那座房子,门前有颗大树,很扎眼,很好找的。”
“嗯,好的,待会我们走到那就过去看看,反正正好是顺路。”墨鸿云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他们又聊一会儿,眼看要到吃午饭的点了,石柱一家执意要留他们在家里吃饭,实在推脱不掉后,他俩就留了下来,吃完走的时候特意留下多些的银两。告别石柱一家后,墨鸿云和李福来继续沿着官道向前走去。
“墨兄弟看来对医术很感兴趣啊,走也要把人家的药渣带走,这种学习的精神真是让老哥我自愧不如!”李福来有几分感慨的说。
墨鸿云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李福来接着说:“现在咱们去哪?真的去那个赤脚大夫哪?”
“当然,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这位神医啊。拜访完我们就去那四户人家走一走,看看以前有没有遗漏的细节,如果真能找出点蛛丝马迹,也算不虚此行啊!”
“行,一切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