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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之殇

【2008年大二】

我看着天空飞旋的叶子,金黄色的树一直延伸到望不到尽头的前路。小美和我一起靠在单杠上,安静地望着远方。一年的时间,小美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更像个标准的美人坯子,可是我不喜欢。她的怀抱不再软软的温暖,甚至有些硌人。

——“石海不让你吃饭么?”

——“啊?”

——“你瘦了好多”

——“他身边的美女太多,我如果不变得更好,怎么笼住他的心呢”

——“谬论,他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那个样子,从前不会嫌弃,以后也不会”

——“这可说不准,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这一刻说着喜欢发着誓,下一秒就会牵起别人的手说永远。”

——“你爱的太累了”

——“真的爱了,谁也没办法不去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在别人的眼里,我是个孤傲的女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走进我的心,单身才是我最好的生活状态。可是我清楚,喜欢一个人,把他静静地放在心里不说的感觉更温暖。

起风了,树叶沙沙地唱着我听不懂的歌,可它们的语气不悲伤。我看了眼安静的手机,羽又开始消失了。他的大学生活好么?是不是也有很多的漂亮女生围在身边,是不是新的世界又把我挤出了他的心。心有点难过,我忽然不能忍受这1477公里的分离,我想去看看他,看看他过的好不好。

随手抓了几件衣服,一个面包,一瓶水,我背着轻便的包踏上了沈阳到青岛的火车。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身边人在大声说笑。我的突然到来会不会让羽很惊喜呢?正想着,电话响了起来。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你还知道呀,在干嘛”

——“火车上”

——“啊,去哪里”

——“沈阳,我说过,我会来看你”

——“什么?我也在火车上,去青岛”

——“你......怎么那么傻”羽轻轻地笑着,语气轻松而调皮。

——“怎么办”

——“回来,我在沈阳等你”

火车再次出发前,我跳下车,重新踏上回沈阳的征程,我爱的那个人在彼端等着我。凌晨一点,我在站台出口看到了羽,他立在寒风中,单薄的衣服随风飞舞,脸冻得有些红。他把我裹在他的衣服里,用力抱紧。什么叫幸福呢?你爱的人恰好也爱着你,而距离不过是眼中的桥,你在这头,他在那头,轻轻一步便是白首不相离。

在学校附近的宾馆住下,我窝在羽的怀里补眠,他的头靠着我,温度一丝丝传到心里。

——“你怎么那么傻,也不说一声就去看我,不相信我?”

——“我怕,怕你身边优秀的女孩子太多,怕你变心,怕很多,我不能忍受我们之间1477公里的距离,我想每天看到你......”我小声辩解着。

羽的吻和着我的眼泪落在唇上。这一次,我闭上眼全心感受他的气息。我知道,羽一定会兑现他的承诺。

——“你总盯着我的脖子看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吸我的血?”羽开始耍起小无赖。

——“你从不带饰品的”

——“可是有个傻姑娘说把她的心送给我了,我只能好好收藏着,怕丢了,她伤心。”

羽小心地从衣服中拿出那个贝壳,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

——“这字是你写的吧,还是那么难看”

——“你嫌弃我了。”我看着他撅起的嘴,转过头笑。

——“一辈子都不会”

——“你答应会和我一辈子”

——“才没有”

羽在身边的三天,我们一起踏着落叶散步,相机里全是微笑的影子;一起逛街寻找美味的小吃,他总会点着我的鼻子说馋猫。我戴着他选的围巾,他穿着我挑的衬衫,我们就像是过家家的孩子,笑着乐着。

我站在车窗旁送羽走时没有哭,尽管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想要往下流。我想,笑着开始也应该要笑着结束。他看着我,用手指描绘我的样子,一笔一笔始终不停。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他用口型说着相信我。我用力点点头,我信。火车已经消失不见,我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发呆,下一次,还要多久才会再见?

小美没有问我这三天去了哪里,最近她和石海约会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很想问问怎么了,但我在等她主动开口。晚上熄灯后,小美跳到我的床上挤进被窝,边哭边骂石海。

——“石海这个王八蛋,老娘为了他节食变淑女,他呢,竟然敢劈腿,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女生是谁?”小美沉默了下,

——“张晓”

——“什么?”我一下子坐起来,看着小美,

——“你肯定?”

——“我都看到他们俩抱在一起了,还能有错?这个贱人,我一定撕烂她的嘴,打断她的手。”小美狠狠地说。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冷意在身上蔓延,张晓到底想做什么?她到底在想什么呢?我看不懂。

——“怎么了?”小美看我不说话问道。

——“张晓的前男友是韩子轩。”我把咖啡店里的事情说给小美听,但隐瞒了我和韩子轩认识的事。

——“果然,贱人就是风流,被别人甩了,就来抢我的男朋友,哼。”

我不了解张晓的想法,也许是自己受了爱情的伤,也不想周围的人幸福,但是石海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明明是喜欢小美的。爱情到底是蜂蜜还是毒药呢?

身边的小美已经发出轻轻的鼾声,我转过身给韩子枫发短信:石海怎么回事?怎么和张晓搅合到一起了?你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我不想小美受伤。半个小时后,他回复我:她可能是在报复我,我会处理。

女人最容易在爱情里失去理智,她们一面想要爱的公平,一面又希望对方多付出。当理想被现实压倒,她们会出离地悲伤,愤怒,会不择手段的想要拿回自己的心。但是心呢?已经碎的找不到了。

我看着张晓趾高气昂地出现在教室,从我和小美的面前走过。大家都知道张晓抢了小美的男朋友。我握住小美的手,不想让她在别人面前出丑。她红着眼眶瞪着我。是不是身边的人不能一起幸福呢?阳阳是这样,小美也没逃脱。为什么我的幸福总会伴着别人的不幸?为什么不能一起快乐呢?我不懂。

石海与小美最终还是和好了。我没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只知道男人的眼泪很重,压得小美喘不过气,终究,小美还是败给了心软。张晓再一次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中,就算偶尔出现,也是冷冷的看着我和小美,眼睛里全是不甘和委屈,仿佛是我们破坏了她的幸福。我想,韩子轩真的伤她很深,让她不再相信爱情,可是又期盼能有人会再次打开她的心。这样的矛盾折磨着她,让我们无法再去恨。

这段时间,阳阳给我打了几个电话。她说有几个人追她,她不知道要如何选择。她说虫虫你过的幸福么,羽对你好么?她说,虫虫我已经不再梦见他了,也不会在梦里哭醒了,她说,虫虫,我们都要幸福,要快乐。

夜晚的风很凉,我站在窗口给羽发短信,讲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羽,我们能走到永远么”

——“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

——“不相信爱情,白首不相离的人太少了”

——“我们可以的,距离都不能把我们大败,更何况......”

——“若是有一天你不爱了,请别告诉我,我没办法看着你转身离开”

——“别乱想,早点休息”

——“你也是,晚安”

——“晚安”

天微微泛着青光,我却再无睡意,索性披了件外衣坐在窗口看日出。思维游走不停,一会是阳阳爱而不得的悲戚,一会是小美失爱夺爱的无奈,一会是自己异地相守的艰辛。爱在我的生命中似乎成了全部,看过别人的悲欢离合,再套进自己的生活中,实在不是个好习惯。

火红的太阳挂在天边,一点点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轮回,我用凉水洗洗脸,出门给小美和自己买早饭。早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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