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心头一跳,什么叫用命来祭炼?
东皇缓缓道:“本命法宝乃是和修士魂灵相连的法宝,炼制的根本有两点,第一是本命法宝必须拥有器灵,有器灵才能谈得上魂灵相连;第二就是,两者必须完全信任。”他冷凝的目光在龙渊身上停留良久,才接着道,“但是,既然是用魂灵祭炼,一旦出差错,结果便是魂飞魄散。无论你说的多漂亮,终归只是说说而已,若是能把摄魂铃变作你的本命法宝,我才相信你的话。”
龙渊皱眉沉吟着,倒不是本命法宝这件事。而是面前这个叫东皇的男人的身份。
他知道摄魂铃,他甚至知道雪柔的小名“小九”。而且,雪柔虽然一直没有现身,但看两者的态度,应该是旧事。
这么说来,面前这个男人,十有八九就是雪柔那些哥哥姐姐之一。如果真是这样……龙渊心头一阵狂跳。
“还请东皇兄教我祭炼法诀。”龙渊说道。
听了这话,东皇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笑意:“你可想好了?就算你今日拒绝,我也不会怪你。最多不过是收回摄魂铃而已。但是,若你心意不诚开始祭炼,那结果只有神魂具损,甚至魂飞魄散!”
龙渊皱眉道:“我就想问一句。”
“你说。”
“本命法宝的祭炼,除了法宝中的器灵和主人诚心相待,互相极为信任外,是否还有别的要求?例如修为级别……”
“没有!”东皇斩钉截铁地道,“对旁的人而言,要祭炼本命法宝自然条件苛刻,禁忌众多。但今天我在这里,那便没有任何条件。只要你和摄魂铃中的器灵心意相同,那我便能保证成功!”
“好,如此便有劳东皇兄了!”龙渊说道。
龙渊不知道雪柔是怎么看待他的,但他非常清楚,自己是绝对的,毫无保留的相信着雪柔,是真心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
若是真的祭炼失败怎么办?
龙渊没想过,甚至不愿去想。
在这生命中的十六年里,他每一天都战战兢兢的活着,每一天都害怕生命的逝去。但或许正是因为压抑得太久,在他骨子里的那一抹傲气与决绝也正在苏醒。
东皇看着龙渊,眼中带着几分赞叹和惊讶。
“既然如此,那你便召唤小九出来吧。”东皇说道。
龙渊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才能把雪柔叫出来,甚至于这么久以来,雪柔的每次出现都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
到底要怎么做,龙渊不知道。他明白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或许只有一件事,放开全部的心神去感应摄魂铃。
如同当初在那山洞中,第一次握着那块残破的铜片一样……
摄魂铃静静的漂浮在前方的半空中,对刚才东皇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存在于其中的雪柔,在东皇开始和龙渊讲述本命法宝祭炼的时候,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若不是刚才还和东皇有过一番交流,龙渊甚至会以为她根本就不在。
龙渊闭着双眼,神念缓缓放开。如同无数纤细的丝线,轻轻缠绕在摄魂铃上。
“雪柔……雪柔……”
在龙渊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摄魂铃里的器灵。
只是,哪怕龙渊用尽了全部的心力,摄魂铃依然如昔,感应不到任何回应。就如同那里从不曾有人存在过。
时间一点点过去,龙渊虽然修为无损,但精神力的耗费却巨大无比。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几近让他从入定中惊醒出来。
但是他咬牙坚持着,他相信雪柔一定会回应他的呼唤。
不过,现实终究是残酷无比。龙渊的意识渐渐陷入黑暗,摄魂铃依然无声无息。
为什么?!
龙渊心头带着几分伤痛与疑问,往日和雪柔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过。
忽然,一幕极其清晰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对,不是雪柔!
在她所经历的无数的岁月中,或许每一个主人都给了她一个属于那个主人的名字。而她的名字,始终只有一个……
“小九,我想看到你。”龙渊睁开眼,轻声说道。
只是淡淡一句话,静静漂浮在空中的摄魂铃渐渐散发出金色光芒,只是短短几息之后,就如同万丈光芒升腾,整个大殿都被光华所笼罩。
看着那无尽的光芒,龙渊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感动。或许是被那神圣庄严的气息触动,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呼唤终于有了回应。
两行眼泪沿着他脸颊滑落……
那种混乱、莫名甚至可以被称为混沌的感觉,让龙渊不知所措。
他抬手抹了抹脸颊,轻轻逝去泪水。
摄魂铃的光芒越来越盛,外形也渐渐变大。终于,在万张光华中,一个碧绿色的身影迈着轻灵的脚步,从那摄魂铃中走了出来。
她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看着龙渊,俏皮一笑。
“我还以为你只记得雪柔呢。”她看着龙渊巧笑倩兮。
龙渊看着她,也是一阵莞尔:“无论你到底叫什么,但这一世,你都是我的雪柔。”
光芒渐渐落下,大殿中一片寂静。
雪柔转身,看着东皇,脸上带着几分骄傲,如同昂首的小孔雀一般。
“以后,我一定会比你强!不,是比你们都强!”雪柔背着手,仰着下巴说道。
东皇凝视雪柔良久,嘴角泛起一抹淡然笑意:“现在说这话还太早,至少等你这位主人跨入那个境界后,你才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
龙渊看着两人,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东皇就是雪柔的哥哥姐姐之一。只不过,也不知道这东皇到底是什么身份。
人?
器灵?
若他是器灵,那他的主人又是谁?
要知道,器灵可不是什么鬼魂之类的,若是没有人祭炼法宝,那么器灵会永远被封印在法宝中,绝不可能自己现身。
这也是为什么传说中许多神器封印千年后,忽然遇到一个废材,就跟他缔结契约的原因。
想着,龙渊就是一阵苦笑……例如自己这里,就有个鲜活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