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我看着茵蒂克丝。。
长得像青蛙的医生,看着茵蒂克丝手上那封看起来像情书的信。
茵蒂克丝粗鲁地将信封强行扯破,取出里面的信纸。
“那封信好像不是写给你的,是写给那名少年的。”
“没关系。”茵蒂克丝满脸不高兴地回答。
发信人写着史提尔,而收信人是亲爱的上条当麻,就让人觉得一定有问题。再看看信封上贴的那个心型贴纸,更让人感觉到一阵杀意。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就不浪费时间跟你说客套话了。
总而言之,基于最基本的礼貌,既然你帮助了我们,我就把那孩子现在的状况跟你说明一下。
免得你将来还要跑来找我们还人情。我先说好,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我们就是无法信任科学,所以趁医生不在的时候,我们也检查过那孩子的身体。
不过看来真的没有什么异常。英国清教上层所下达的指令,表面上是要我们立刻把已经被除去项圈的那孩子带回去,但实际上他们也是在观望今后的发展吧。
虽然以我个人来说,实在无法忍受让那孩子多留在你身边一秒钟。但是,那孩子现在有了利用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知识来施展魔法的纪录。
当然,严格说来不是那孩子施展的,而是教会输入她体内的系统自动书记所施展的。但是,问题在于现在自动书记已经被破坏,她是否有能力依照自己的意志来施展魔法?
如果,因为自动书记的丧失而让她原本的魔力恢复,恐怕我们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因应这个状况了。
不过,失去的魔力再度恢复这种事情是不太可能发生的。我们只是慎重行事而已。毕竟能够自由操纵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魔神,是多么的可怕。
P.S.这封信在看完的同时,就会自动爆炸。虽然多亏了你,才让我们发现事实真相,但是没经我们的同意,算是给你的惩罚。我估计大概会炸掉你那自豪的右手一根手指头吧。”
茵蒂克丝急忙把信纸丢出去,信纸便发出拉炮般的声响,被炸成粉碎。
“关于那名少年的事或许我该让你们直接见面,你一看就明白,不过。。”青蛙脸医生用非常带有深意的口吻说道:
“但是如果你在他面前受到太大打击,对他来说也是件失礼的事情,所以我决定先给你一点心理准备。”
“咚咚。”
是敲门声,我缓缓移过头看着门,“门没有锁。”
这不是六人一间的病房,而是间单人病房。
由于墙壁、地板跟天花板都是白色的,距离感有误差,因此感觉起来特别宽敞。
少年坐在床上。
窗户是开着的,窗帘随风摇摆。
“你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声音如此客气,充满了迷惑,是一种打探对方底细的声音。就像是打电话给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时会用的口气。
“──他的情况与其说是记忆丧失,不如说是记忆破坏。”医生所说的话,浮现在茵蒂克丝的脑海中。明明是夏天,却让茵蒂克丝感到全身冰冷的那句话。
“──他不是遗忘了回忆,而是脑细胞整个遭到物理性的破坏。那种情况,要重新回复记忆应该是不可能了。你们是不是打开了他的头盖骨,把电击棒插进去过?!”
茵蒂克丝微微停止了呼吸,只敢低头看着地板。
超能力者使用了太多超能力的反作用,以及茵蒂克丝自己所放出的(虽然她自己毫无自觉有过这回事)光线攻击,深深伤害了少年的脑子。
如果是一般物理性的──也就是普通的伤,就跟茵蒂克丝被砍伤背部时一样,或许可以用回复魔法来复原伤口。
但是,眼前这个表情空洞的少年,却拥有名为幻想杀手的右手。不论善恶好坏,只要是魔法,都会被抹除。
换句话说,用来治疗少年的回复魔法也会被消除。
结论就是:这个少年身体没事,心却死了。就这么简单。
“请问。。”少年口中发出来的声音,带着些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茵蒂克丝无法忍受这样的声音,从眼前这个表情空洞的少年口中说出来。
他是为了我而受伤的。但是,现在他却反而在担心我。这让人情何以堪?
茵蒂克丝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涌上胸口的某种情感给重新压抑下去。
我现在应该在笑吧?茵蒂克丝心想。
少年的表情是如此空洞,似乎完全不记得关于茵蒂克丝的事情。
“你不记得了吗?你为了我还跟魔法师大打出手!”
“当麻!你不记得了吗?”
但是即使如此,这句话还是非说不可。
“茵蒂克丝最喜欢当麻了!”
“对不起”表情空洞的少年说了:
“茵蒂克丝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名字。我有养过猫或狗吗?”
茵蒂克丝的胸口,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
但是,茵蒂克丝却克制住了自己,将所有感情吞了回去。
她忍住自己的感情,露出笑容。这笑容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心酸无比的笑容。
“骗你的啦!你上当了吧!哇哈哈哈哈哈!”
咦?茵蒂克丝僵住了。
表情空洞的少年带着不安的表情完全消失,宛如改头换面,变成一副露出虎牙好笑的表情。原本表情空洞的少年,染上了恶作剧的色彩。
茵蒂克丝整个人都傻了。她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觉。还伸出小指在耳里掏了掏,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原本尺寸应该非常合身的修道服,现在好像觉得有一边衣服从肩膀上滑了下来。
“你不是脑细胞被弄坏忘记一切了吗”
一片空白。脑筋一片空白。跪坐在地板上的茵蒂克丝,抬头望向上条的脸。
修道服的一边肩膀铁定是滑了下来,因为茵蒂克丝现在的表情,可真是满头的黑直线。
“呵呵呵呵。不过你刚刚的表情真是太好笑了,平常老是一副牺牲奉献的样子。哈哈哈哈”
茵蒂克丝什么话都没回答。但是一股蛮荒的气息从低着头的茵蒂克丝身上散发出来。
“嗷~~~~~~~~~~~~~~~~~~~~”
头顶被少女用力狂咬的少年,哀嚎声响遍整幢医院。
满脸怒火的茵蒂克丝,气呼呼地走出病房。
走进病房的青蛙脸医生,看见我的样子又发问了。
“怎么回事哇啊!这个伤可严重啦!”
医生再一次从打开的房门望向走廊,然后转回头来看着病房内的上条。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意思?”似笑非笑
“其实,你什么都不记得吧?”
我沉默不语。
医生笑了。但是当我脸上的血色巨龙慢慢浮现时,医生的笑声也停了。他惊愕的望着我。
“很抱歉呐,我一点都没有忘记呢,相反还想起很多呢,冥土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