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也无法回忆理清那天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一切。我只记得那天是周三,下午有节物理实验课,我照常在实验课结束后和许木易一起去喝点东西,进行我们纯洁的约会。
虽然我们的约会方式,已经被姐姐笑了无数次;虽然就连许木易本人都因为这事,总被姐姐捉弄的脸红耳赤。可是,我们之间还是没有人主动。我们约会只有牵手轧马路,两个人比中学生还纯情。我却很喜欢这样纯粹的感觉,有种特殊的安全感。
只是确定,有个人,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
许木易陪我回家。却在要靠近家门的时候,发现门没关,我预感到也许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撇下木易快两步的跑进家门。
闯进我视线的是那个赵阿姨和妈妈,她们好像发生了争执,两个看起来都像疯了一样的女人,在拉扯着。就在我进门的一霎那我看着赵阿姨把母亲推向了鞋柜,看到母亲头撞向鞋柜的那刻,我赶忙冲向母亲,反手一巴掌就想打向那个欺负母亲的女人。
可是手腕却先一步被那个女人抓在手里,听着她耀武扬威的说:“很快你们就该滚出家门了,还嚣张什么。”就在她要伸另一手打向我时,她的手被后来进门的木易拉住了。
她看了一眼木易,猛地抽回了握着我的手,然后就这么站起身,整理了散乱的头发,高昂的走出了家门。
我忍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和木易一起扶起妈妈,看母亲的额头已经肿起来个包,母亲的神态也让人感觉很难过。我想着这终究是家事,便让木易先回去。木易再三确定我没事不需要帮助了,才让我给劝回家。
送走木易,我赶忙给姐姐打了电话,边说着眼泪边不自觉的往下掉,想着刚刚的场景心里还是充满了后怕,觉得自己在那样的场景下显得好没用。
话筒的那边,是姐姐正在上美术专业课,可是她温暖的声音还是传来了:“遥遥,怎么了?”
“姐姐,赵阿姨来家里了,她伤了妈妈,你快回来好不好。”我的眼泪一直一直流,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充斥着哭腔。
“遥遥,你别吓姐姐,姐姐现在就回去。”声音那头,有撞翻椅子的声音,是姐姐焦急的赶回来了。
我放下听筒,擦干眼泪,在药箱里找到活络油,坐回了母亲身边。看着母亲一言不发,眼神没有聚焦,又是那种和父亲吵完架的神态。我把活络油倒在手上,站起身,轻轻的用另一只不疼的手,帮母亲擦拭着红肿的额头。母亲木木抬起头看着我,眼神落在了我另一只手已经发红的手腕处,轻身说了声:“对不起。”那是一种不仔细听都听不清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却突然感觉到眼眶更湿润了,有液体再次流出,我双臂环绕着母亲,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就这么拥着她,哭的很安静。
没有对不起,不需要对不起,这个家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怪你,真的。
当姐姐推开门的时候,便看到家里乱作一团。姐姐的气愤写在了脸上,站在了我的对面,拿起了我红肿的手腕,皮肤上面还能清晰的看到五条红印,姐姐咬牙切齿的说:“是她伤的?”我咬着下唇,没回答。
姐姐指着妈妈额头上的包说:“是她伤了妈妈?严重吗?”我摇了摇头:“只是肿了,已经擦过活络油了。”
姐姐看了一眼母亲,明显很生气:“太过分了,我去找她。”母亲一把拉住姐姐:“安远别去,别惹事。”母亲的眼中有泪花,手却未曾放松。
姐姐拿开了母亲的手:“她动了不该动的人还想安然无事,天下没这么便宜的事。”说着姐姐便摔门而去,母亲赶忙让我跟着姐姐,别让姐姐乱来。
我一路小跑追上了姐姐,姐姐的脸很苍白,手也紧紧地握成了一个圈,眼神严厉的仿若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看着这样的姐姐,我突然很害怕,我咬了咬下唇,拉住了姐姐:“姐姐,要不算了吧。满大街的,我们也找不到她啊。”
姐姐牵起我的手,冷笑了一下:“那女人,还能在哪。”边说着边熟门熟路的把我带到了某一家酒吧前。
我看着这样陌生的地方,心里很没底。酒吧里的酒保仿若早就认识姐姐,还微笑的跟姐姐打招呼。姐姐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冲进最里面的包厢。
包厢里,果然是赵阿姨和两个男人。赵阿姨就这么坦然的坐在某一个男人身上,两人耳鬓紧贴,样子好不妖娆,与我刚开始见到她那种大气脱俗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另外一个男人看见我和姐姐闯进去,样子很吃惊,直接开口问道:“安远,怎么了?”
姐姐看着那个男人,先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刘老板,一点小事要借你的地处理一下。”边说着边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空酒瓶,拎起赵阿姨的衣领,当着她的面大力摔碎,酒瓶摔在地上,支离破碎的那一刻,我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姐姐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女人,充满恨意的眼神,冰冷的语言一字一句的说着:“你最好安分点,离我的家人远点,要不然这个酒瓶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赵阿姨明显被姐姐的动作吓到了,在场的人都没有开口。看见赵阿姨明显仇视的眼神,我害怕的拽了拽姐姐的衣角,姐姐低头看着我,把我牵出了酒吧。
虽然已经走到酒吧外面,阳光温暖的洒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空气又重新自由的流动了起来,但是我还是心有余悸。突然感觉到牵着我的手有液体流过的感觉,我捧起姐姐的手,那是鲜血在流动。
“姐姐,你受伤了。”姐姐没有低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她闭着眼睛,我看不到她的神情,我安静的待在姐姐身边,也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