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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也和他们一样吗

从河边又一路跑回来,虽然是大冬天辛俊却热的鼻头上都是细细的汗珠。

已经能看见赵小谨家的院门了,辛俊正想加把劲冲进去,带赵小谨去看他们的海棠树,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猛地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看着天空。

纷纷扬扬的雪花簇拥着飘到辛俊的头发上,肩膀上,钻进辛俊的眼睛里。辛俊眨眨眼,甩甩头发,高兴的在雪地里张开双臂转圈。这是辛俊第一次看见雪花,这个偏僻的小乡村带给了辛俊太多的惊喜,太多的美好。

“噢,对了,要带瑾儿去看海棠树。”辛俊猛地想起来自己要去做的事“下雪了,海棠树肯定会更好看。”这样想着,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高兴。

只一会的功夫,整个村子的房子,地上和村后的山坡便被大雪覆盖,变成了童话里的冰雪世界。

辛俊抿着嘴,乐呵呵的笑着,直奔赵小谨的家走去。突然他蓦地一下站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前面。

只见赵小谨家的院门被用力的拉开,然后“咚”的一声重重的撞到了墙上反弹回来。紧接着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大约几千块钱,一边骂骂咧咧的往外走一边与后边追来的女人用力的撕扯。随后就看见赵小谨泪流满面的跟在俩人后面,俩只手僵直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

辛俊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定定的看着。

眼看着爸爸就要成功的踹开母亲夺门而去,赵小谨急忙的跑到爸爸前面,扑通一声跪在门前的石板路上。

她双手合十,就像是人们参拜神明时的样子,对着爸爸哀求。黑黑的眉毛因为哀伤眉头向上突起,洁白的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瞬间融化,豆大的泪珠不停的从脸上滑落。

辛俊看的心都要碎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她。

“爸爸,求你了,这是妈妈要给我念大学用的钱,你不能再拿去赌了啊!”赵小谨无力的挣扎着,明知道爸爸是不会听自己的话的,但是她渴望着他的哪怕是一点点的护犊之情。

“你给我滚开,臭丫头,念什么书,念什么书?念书有个屁用?”小谨爸一脚将赵小谨踹的趴在冰冷的雪地里。赵小谨哭着爬起来,抱着爸爸的腿泣不成声,只是重复的哀求着:“爸······爸······”

小谨妈扶起小谨,又抓住小谨爸的胳膊,使劲的揪着,哭喊着对他说:“你这个混蛋啊,以为你不会再这样了,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离婚吧,由得你自己爱怎么样,跟我离婚吧!”小谨妈几乎歇斯底里。“离婚吗?好啊,随便你啊。以为我会在乎吗?不过,钱,你还是得拿给我,随便你爱离不离。”小谨爸不屑一顾。

小谨还是不停的求着爸爸,希望他能把钱留下。小谨的妈妈知道他是不会心软的,坐在门槛上独自啜泣着。小谨爸眼看着已经摆平了一个,身边却还有一块小小的绊脚石,终于恼羞成怒伸手在赵小谨的脸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赵小谨的脸登时就肿起了一大块,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创伤,赵小谨彻底的对爸爸绝望。雪还在簌簌的下着,坐在地上望着扬长而去的爸爸的背影,不经意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轻轻一闪躲到了一边的墙角,她知道,这一切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你也开始躲我了吗?你也开始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女了吗?你也和他们一样了吗?”赵小谨轻蔑的一笑:“所谓的朋友也不过如此。”扶起哭得浑身瘫软的妈妈,赵小谨擦干脸上的泪水,再次用长满硬刺的外壳武装起自己受伤的心。

躲在一边的辛俊,慢慢的靠着墙角蹲下来,用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他觉得那里,好像疼的快要裂开了。偷偷的望了一眼扶着妈妈进屋的赵小谨,辛俊坐在了地上。她是那么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那么小心翼翼不想被别人瞧不起,如果她知道自己看到了她这么狼狈的样子,一定会觉得很伤自尊,“我悄悄地躲起来,别让她知道我看到了这一幕,或许会好一点。”辛俊这样想着,浑然不知赵小谨早已发现了他。

回到屋里扶着妈妈躺下,赵小谨坐在角落的桌前呆呆的想着刚才看见的那个身影,不由的眼睛又红红的要掉下泪来。

原本躺着的妈妈,突然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吓得赵小谨赶快跑到妈妈身边抓住了她的手。“小谨啊,我们跑吧,妈妈带着你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小谨妈回头看着有点诧异的赵小谨,眼里的泪珠不停的顺着脸颊滑落。看着瘦瘦的女儿,小谨妈的心里像被刀绞。原本是花样的年纪,原本她也可以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穿着好看的衣服,梳着漂亮的头发,每天开开心心的只要好好念书就好,可是因为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她只能省吃俭用。摸摸赵小谨被抓乱的头发,小谨妈心疼的直掉泪,咽了一下口水,小谨妈下定决心的对赵小谨说:“走吧,小谨,妈妈不能保证我们的条件会比现在好到哪去,但是最起码,会让你过平静的生活。而且,钱也被他拿走了,看来你念书的事······小谨啊,对不起。”赵小谨看着憔悴的妈妈,原本只有四十多岁的妈妈,看起来却像五十几岁,心里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不会比现在更糟了。”赵小谨想,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母女俩个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妈妈躺在床上睡着了,赵小谨坐在桌前看着窗外飞扬的雪花发呆。

“如果要走的话,最起码应该去道个别吧?”赵小谨想,虽然对辛俊觉得失望,但她想见他一面,作为了断也好。

妈妈醒了之后,赵小谨告诉她,自己想明天再去上一天学,因为要去整理一些东西。小谨妈说可以,她知道小谨爸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回来,正好也要先去找房子住,叫小谨就先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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