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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的味道

和米勒的谈话虽然不多,但是很轻快,米勒也聪明,说一些简短的话也不需要解释便能领会;而且米勒的思维很敏捷,考虑东西的方式很有趣,总是能将话题引入一些有趣而不显浅薄的方向。

曹穗想道:这样聪慧而不骄傲的女生,在那几家里也很难见到了,即使一再想到自己的身份,却发现自己也还是难以抗拒的有些喜欢米勒了。这是和平时的喜欢不一样的,曹穗想到日后要与米勒打交道,有些兴奋。

在和米勒的交谈中,曹穗发现米勒说很少提及家人,好像她也和自己一样没有父母。可是当曹穗问及米勒家人情况时,米勒又是一脸谨慎,生怕家人招人迫害。米勒也很少提及自己的朋友,用的都是全名,难以听出距离远近。曹穗稍稍问了一下,但是米勒只是浅浅一笑,敷衍说是习惯而已。

曹穗也不欲深究。米勒很奇怪,不喜欢喊人昵称,比如AA,BB,X儿什么的,米勒一直固执的称呼别人的全名。在米勒心中,虽然时代不同了,但昵称总是太亲密了。太亲密的东西失去以后总是格外心疼,米勒不喜欢它。

米勒也不喜欢别人探听自己的父母。但不是米勒占有欲强,只是米勒要保护他们。

米勒没有办法忘掉小时候自己和父母是怎样被赶出家门,被剥夺一切。“妈妈,我好冷。”“宝宝,你抱紧妈妈,妈妈抱着你就不冷了啊。”

“爸爸,爷爷干嘛不让我们回家?我饿了,想吃饭,我不挑食了”“宝宝,你等着,爸爸先去找点吃的,一会带你睡觉去啊。”。。。

“妈妈,这里好小,都没有电灯,我害怕。”“不怕不怕啊,妈妈给你唱歌,快快睡觉好不好?”

等到米勒闭上双眼睡着时,米勒爸爸眉头紧皱,看着漏风的门外,跟妈妈轻声商量:“这样不行啊,什么都没有,天气这么冷,孩子会生病的。不然,我们去找萧家吧。”

米勒妈妈皱着眉头说:“只是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萧家敢不敢接我们。”“应该会接的,萧正雄还欠我一个人情,该还了。”

米勒听着父母轻声低语,却不想睁开眼睛。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噩梦,醒来后一切便又恢复正常了,可是现实是,米勒只能躲在妈妈的怀里,紧闭着双眼,微微发抖。

那么冷的冬天,爸爸和妈妈带着自己,求着别人载去福州。等到了福州的时候,米勒发着高烧,却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米勒不知道自己胡说了什么,但在她的父母听来,却是那么的揪心。

“妈妈,我们的家呢。。。怎么就没有家了呢?我想回家。。。爸爸,我想弟弟了。。。爸爸,弟弟不要我抱了,为什么,他不是最喜欢我的么?米勒爸妈看着米勒不断挥舞的小手臂,痛苦的脸庞,终于舍不得的掉下眼泪:无论如何,再也不要回到家族了,只要米勒能幸福,付出什么都可以。

米勒并不坚强,但不代表米勒软弱。米勒并不强势,但不代表米勒的东西可以被别人随意夺走,米勒不允许。米勒不想失去,米勒还会依恋自己的家。格外珍惜也格外怕失去,米勒不要家只是个符号,家应该是在米勒身边的,米勒不想要现在这样瞒着父母,这样好累,真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家可以和自己永远在一起。

米勒是早晨到的家,刚好是星期六,米勒计算着这时正是爸爸出门买菜的时候。妈妈应该晨跑回来了。米勒突然回家了,在这之前米勒从来没有告诉过父母。米勒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米勒忍住心中高喊的欲望,礼貌的轻轻叩了门。米韵听到了敲门声,在屋内喊道:“来了。”便匆匆忙忙刚过来开门。米韵打开门,忽然见到自己的女儿就站在门外,不禁有些愣住了。

前些天还在和自己打电话说在忙论文的女儿怎么就回来了呢?昨天还说刚刚领了学位的女儿这么快就回来了?为了努力地学习,从不曾这么久离家的女儿回来了?

一年,整整一年啊,米勒,自己的心头肉回家了?米韵的眼眶忍不住湿了,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天只是憋出一句:“你回来了。”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滑了下来。

米韵急急的将米勒拉进了屋子里,米勒紧紧牵着米韵妈妈,就像小时候害怕走丢了一样,米勒觉得只有这样一直不曾放松的心才能安定一些。米勒的眼睛同样的湿润了,静静地跟着米韵身后,直到走进了大厅,才轻轻的说:“妈妈,我想家了,我想在家吃饭。”

米韵没有回头,只是同样紧紧地牵着米勒,说道:“没关系啊,现在回来了,让你爸给你买好吃的。”米韵将米勒按在沙发上便匆匆走到电话边给米勒爸爸打电话了。米勒看到米韵强忍着眼泪给爸爸打电话,忽然感到又心酸又甜蜜。

才一年不见,妈妈的皱纹又更多了,看到米韵强忍着眼泪的样子,忽然想到过去米韵也一直是这样强装坚强,想必压力已将这种伪装变成了米韵的习惯。

家里还是老样子,爸爸听到米勒回来的消息,一定会带着很多好菜赶紧赶回家的。自己的学费那么贵,妈妈又想的那么多,常常为米勒的未来考虑,爸妈的压力一定很大的吧。不知道爸爸变了多少。米勒妈妈的确是刚刚晨跑回来,身上穿着普通的睡衣就去公园跑步,这一直是米勒妈妈的习惯。

米勒妈妈已经收起眼泪,端着一大盘水果便坐到米勒身边对米勒嘘寒问暖,米勒没告诉自己的提前毕业和参军过的这一年,直说才刚刚领完学位,将事情全部结束,就赶着回家给他们惊喜了。米勒妈妈虽然奇怪米勒怎么黑了,头发也剪短了,但只觉得一定是米勒这一年生活太辛苦了,整天忙着实习和准备论文,人都晒成这样了。

很快米勒爸爸回来了,妈妈打趣道:“平时买菜都要买一年,还只买一点点;今天买这么多,还跟坐火箭一样这么快赶回来了。”米勒爸爸也不应声,直对米勒问东问西问个不停。米勒也不觉得烦,笑着一点点回答了。米勒爸爸很激动,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是赶去将着许多菜全部变成佳肴,用来迎接米勒。

米勒喜欢看着家里这种熟悉的样子,爸爸虽然又更老了,但是见到米勒后永远是那个停不下来的给米勒变魔术的魔术师——将米勒看着都烦的鱼肉菜变成美味佳肴,将没有生机的小木头小草藤变成拥有生命的玩具。米勒太珍爱这种感觉了,以至于米勒想要将它永远留住。

这样或许太贪心,但米勒已经将它当做生命了,如果失去,米勒就没有了生存的意义了。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生命拼死挣扎,米勒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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