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快要废掉的腿回到房间,一开门,一个不明物体就倒向我,我赶紧伸手扶住,仔细一看,却原来是绿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揉,略带迷茫地看着我。我哭笑不得,把她从我身上拉起来:“绿漪姐姐,大下午的怎么睡着了呢?”
绿漪理了理衣服,拉着我回屋:“这不是在等你嘛,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心里不由涌起一丝感动,我坐在床边揉着腿,没有说话,想起以前,放学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靠在门边等我的……
绿漪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眼里闪着熊熊的八卦之火:“听说公子杀人了?”
“呃……”我嘴角抽搐,我怎么觉得,绿漪挺高兴的呢……“是啊,可吓人了!那么多血……”我记忆犹新,“黑叔叔”充血的眼睛好像就在眼前。
绿漪帮我顺了顺胸口,拍拍我的头,颇具长者气息地说道:“你还小,行走江湖,以后要见得多了。”
“我滴个神呐!太坑爹了!”一想到那么恐怖的场面要“见得多了“,我就激动了,几乎是脱口而出。
绿漪瞬间瞪大了眼睛,蹿到门口指着天:“灰机!”
陡然生出一种亲切感,我冲过去激动地吼:“打下来!”
“哈喽!奈斯秃密特油!”
“嗨!奈斯秃密特油兔!”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间正道是沧桑!”
“根号三的平方加根号四的平方的和的平方!”
“……四十九!”
……
最后,我们以深厚的文学功底深厚的数学功底以及深厚的英语功底成功对上了黑话,一时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执手相望,竟无语凝噎。
“哦买糕的!亲人啊!来,让姐亲亲!”绿漪抱着我一阵乱蹦,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我一头黑线,白了她一眼:“咱能文艺点儿么?”
“哎呀激动死我了,你丫怎么不早点穿来!”绿漪拍着我的肩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拍得我腿更软了,“你也是灵魂穿越吗?”
“是啊,一穿来就好像被人捅了好几刀似的,可惨烈啦!”我摸摸心口,一阵恶寒。
“哦……我还好一点,只是在……青楼……而已……”
“……”我无比佩服她强悍的神经,那个“而已”,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吧?
我们吃了晚饭,挤在我的床上点灯熬油地促膝长谈了好久好久,我给她讲了我穿越前后的整个过程,也知道了她穿越的详细经过。
与我穿来时快要死掉的惨状不同,绿漪穿来时,没病没灾,那叫一个面色红润有光泽,大概是那个青楼女子的灵魂被绿漪强悍的灵魂硬生生地挤了出去,从此绿漪的灵魂占据了青楼女子的身体,于是在老鸨看来,就是绿漪这孩子一觉醒来性情大变,翻脸不认人,在听说了这是青楼之后,能砸的都砸了,还时不时踢出去个嫖客,造成了严重的治安混乱。
绿漪拥有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洁身自好的高尚情操,这样光辉的形象,怎么肯委身于庸脂俗粉聚集的不洁之地呢?于是,绿漪决定逃出去。
由于对自己的生存能力过于自信,再加上机会偶然,来之不易,走得匆忙,绿漪没有带走银子君们。结果可想而知,绿漪在饿了几天,抢了几天包子,偷了几天馒头后,奄奄一息地在路边准备自我了断的时候,师父神一般地降临了,于是乎,绿漪理所当然地被牵走了,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许,结果没许成,当了个女婢。
说到这里,绿漪艳羡地看着我:“我怎么就没有那清奇的骨骼,奇佳的骨根和极高的天赋呢?否则,现在我可能是你师姐了呢……”
“……”面对绿漪哀怨的眼神,我鸭梨很大地表示无语。
聊到了半夜,绿漪终于意犹未尽地睡着了,她睡得倒是香甜,我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总挂念着爸爸妈妈,思念之情无比强烈,撕扯得心口生疼。在那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世界里,也许我已经死了吧?那么……爸爸妈妈又当如何呢?这样想着,心中凉凉的,一片酸涩。如果能回去,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看了一眼窗外,已是天光微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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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三师兄拿着一个比他还长的长鞭,风风火火地跑来,我叹息一声,轻车熟路地抽出腰间的软剑挡在胸前,三师兄的长鞭一甩,便紧紧缠住了我的软剑,我不慌不忙,剑尖急转,眼看三师兄的长鞭就要脱手,三师兄却唇边带笑,微微收力,第N次缴了我的武器,拿着软剑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不甘心地盯着他手中的软剑,假装嗔怒道:“三师兄又欺负人!”
三师兄眉梢微挑,拿着软剑的那只手背在身后,呵呵地笑着:“小师妹有进步哦,几天前还不是一下就被我拿来。”
我涨红了脸,伸手就要去抢,三师兄微微侧身,把软剑举过头顶,我抓着他的衣服踮脚去够,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还是够不到。
“那可是师父给落落的软剑,落落宝贝得紧,你再不还给她,小师妹可要生气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慵懒的腔调传来,我挂在三师兄身上回头看,二师兄斜倚在树上,满面春风,还拨了拨头发。
二师兄挑挑眉:“还不去?师父可要急了。”
“啊啊……二师兄三师兄,我先走了啊!”我一把抢过三师兄递过来的软剑,玩了儿命地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