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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师父又一巴掌拍上二师兄的胸口,二师兄捂着肚子装模作样地开始咳嗽。

“骑马不会好好骑吗?骑那么快做什么?”

“呃……”二师兄顺了顺气,“这叫风驰电掣!”

“嗯,差点掣到悬崖下。”

“这只是个意外、意外……”

“这样的意外,以后不许再有。”

“哎!知道了知道了。”

“嗯,都散了吧。”

“师父,还没到正午……”大师兄迟疑着。

“今天不出去了。”师父扫了我一眼,“落落压压惊。”

“啊啊……”我茫然地眨眨眼睛,“我没事……”

“我教你骑马吧。”大师兄看看师父,“早晚都要学的。”

师父点了点头算是默许,我雀跃:“好啊……”不过,如果是二师兄教,那就最好了,否则,三师兄也好啊……我最怕大师兄了。

“走吧。”大师兄抓住我的手腕,我一路小跑,才勉强能跟上他的脚步。

“院子太小,我们去外面。”大师兄骑着马,还牵了一匹马,跑得又快又稳。

我默默擦了把冷汗,大师兄一路出了太尉府,把马牵到了院墙外的野地里。

“来,上马。”大师兄拉着缰绳,和他的栓在一起。

我忐忑不安地上了马,马左右甩头,我努力地稳住身形。

“别怕,夹紧马肚。”大师兄把我的手放在缰绳上,“别紧张,拉着缰绳。”

我慌乱地照做,夹紧马肚,可马却打了一个响鼻,躁动不安地挪了几步,差点把我颠下去。

“轻点夹,缰绳不要使劲拉。”大师兄按住我,拽了拽我的缰绳。

原来学骑马也是个力气活……我的手心止不住地出虚汗,我赶紧强作镇定地学着大师兄拉着缰绳,轻夹马肚。

“嗯,很好,不要像后仰,缰绳绷得太紧会惊了马。”大师兄耐心地帮我调整方向。

一直学到太阳快落山,太阳的余晖毫无阻碍地射过来,给专注骑马的大师兄和马镀上了一层金边,才没马蹄的杂乱野草也被阳光晕染得柔和无比,我坐在马上看着大师兄的侧脸,胸口突然饱胀了一种快意恩仇的豪壮。

回府的时候,大师兄几乎是把我连人带马牵回去的,我瘫在马上,一手握着马鞭一手拉着缰绳,半趴在马上直哼哼。

院子里有一个单薄的身影,提着一个灯笼,旁边还有一个人,像是二师兄。

“二师兄!绿漪姐姐!”我撑起身子,挥舞着马鞭子隔着老远就开始嚷嚷。

“落落!你终于回来了!学得怎么样啊?”绿漪踮起脚,也挥舞着灯笼。

二师兄接过鞭子和缰绳,牵着就走,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呜呜,学了这么久,只学会了坐在马上不掉下来。”

二师兄一边牵马一边说:“这已经不错了,骑马可不是那么好学的,你只要再骑马的时候不吓得抱马脖子就好了。”

我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半倒在绿漪身上:“我快要累死了……师父睡了吗?”

“还没。”二师兄的声音闷闷的,“一回来就问师父。”

“嘻嘻,你吃醋呀?”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嗯!我很吃大师兄的醋,更吃师父的醋!”二师兄回过头来,表情无比认真。

大师兄已经走到了门边,闻言顿了顿,推门进去了。

我看着二师兄认真的表情,竟不知道说什么好,绿漪坏笑着把我拉走:“走啦走啦,洗洗睡了。”

我任由绿漪拉着,进房洗漱,绿漪坐在床边依旧坏笑着看我。

“绿漪姐姐……你看我干什么啊?”

“哎呀,你这丫头情商这么低吗?你没看出来,二公子喜欢你吗!”

“啊?你说什么啊……二师兄是开玩笑啦!我才十多岁,这么小,喜欢什么啊!”

绿漪吃吃地笑:“爱情没有年龄界限哦!”

“……”我无奈,现代的孩子早熟,古代的孩子是很保守的啊!

“还有,你忘了古代人婚嫁的年龄比现代人提前很多吗?十七八岁也不算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啦!”

“……”我顶着巨大的鸭梨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挺尸。

绿漪一直在旁边不停地说着,给我灌输“能嫁就嫁吧要求不要太高否则会变成大龄剩女”的思想,我累得直打盹,干脆当成了催眠曲。

————————————————

第二天我们又去了那个乞丐聚集的地方,发了很多“救济粮”,那个少年依然一言不发地站在人群最后面,一直到我给他送去干粮的时候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接了过去,全塞给了旁边拄拐杖的老人。

快要走的时候我看着少年注视着我的烁亮眼神,拿出一条手绢塞到他手里,说着小时候妈妈对我说过很多遍的话:“擦擦手再吃,不然会生病的。”

少年愣愣地看着我手里洁白的手绢,不接也不说话。

我坚持不懈地等着,少年抬头看着我,声音生硬却很好听:“为什么给我?我不过是一个乞丐。”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认真地看着他,踮起脚细细地擦了擦他脸上的灰土,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你不是乞丐,你和他们一点也不一样。”

少年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情绪翻涌,片刻,又被他硬生生地逼了回去,默默地接过手绢,眼神坚定。

“小哥哥,我走了,我明天还来看你!”我坐在大师兄的马上,一边挥手一边扯着嗓子对他喊。

少年迟疑了一下,举起手绢机械地挥了挥。

大师兄问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不为什么呀,可能是缘分吧。”

“今天让老二教你骑马吧。”

“啊……好。”

师父骑马在前面慢慢地走,我看着路两旁荒芜的景致,在心底感叹,杨太尉所言非虚啊!难怪他们那么着急,这个国家在历史中都没有记载,存在的时间应该也不长,但是这个国家国力还是比较强盛的,就算坐吃山空没有一段日子也不至于亡国,如果换了个勤于政事的新主,应该还是有救的,那也就是说,师父最后也没有答应做皇上?

回到太尉府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我吃了晚饭就先去了太尉府外的野地,把马栓在一边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月亮很大很亮,镶嵌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像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清辉洒在草地上,淡淡的薄纱一样,星星很多却不乱,闪着水晶般纯净的柔和光芒,天空很低很低,月亮和星星也很大,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一颗星星,我惬意地躺在草地上,舒服得眯起眼睛。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在我身边躺下,我偏头一看,果然是二师兄。

二师兄看看我,又看看漫天的星星:“在干嘛?”

“看星星啊。”我语调轻松,心中却很惆怅,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我的亲人们和我看见的,是不是同一个月亮呢?

如水的月光中,我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二师兄就躺在我身边,不声不响地看着星星,突然开口:“听说,月亮可以连接两个不同的时空呢。”

我吓了一跳,顿时清醒了大半,猛地转头盯着二师兄,却见他宁静地望着天幕上水晶般的星星,眼神悠远:“也许……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回去的契机。”

“啊?”我彻底懵了,大脑当机,耳朵里“嗡嗡”地响。

二师兄“扑哧”一笑,转头看着我:“你和绿漪说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啊,谁让你们那么大声,说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站起来,装模作样地打他:“让你偷听,让你偷听……”

二师兄站起来满地跑:“我是不小心听到的啊,不小心……”

“才不是,你最喜欢听墙角了!上次不是被师父抓住了?”

“哈哈,你不是也被抓住了吗?不只有我一个人喜欢听墙角哦。”

“哎呀!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被抓到!再说,我又不是喜欢听墙角,我只是好奇嘛!”

“诶诶……那我也是好奇啊!而且你们那么大声,我想不听都难啊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才不管,你就是故意的!”

“哎呦!你……你这是以下犯上啊!”

“就犯就犯,怎样?”

……

一串串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连马儿也被我们快乐的情绪感染,一边跺着蹄子一边愉快地吃草。

看,月亮都躲进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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