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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暴雨(上)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覆盖了整座城市,周围的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脑袋里混乱得可怕,所站之处,身后是一间咖啡厅,室内亮着几盏昏黄的小灯,在外面黑压压的天空下,倒也不失一番风味。此时是下班的时候,里面的人也就不多,说是不多,倒也是每个人占了一张桌子,部分是一边工作一边喝着咖啡的人,另外的一部分,此时也是放学的时候,那里便是三三两两坐了几对情侣。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单身的人,大体上以年轻人居多,此时来到咖啡厅,估计有一部分原因是进来避雨,而另一个原因,便是自我陶醉,仿佛自己是世上最悲伤的人,此时正独自舔着伤口,说到底,便也是希望因此吸引异性的注意。

侬甩了甩头,脑袋里依旧是一片混乱,眼看着就要下雨,心里便跟着不踏实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便越发焦虑起来,透过玻璃窗朝里面望了望,心里有个感觉告诉着他,这是个重要的地方。

观望许久之后,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边没发现情况,然而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天空忽然一闪,一道闪电狠狠劈在了半空中,而后,仿佛咆哮般的雷声便响了起来。

闪电照亮了他的侧脸,与此同时,他脑袋里闪过了什么,待到回过神来去回忆,却是什么也想不出来,心里却是知道,时间越来越近了。

一定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侬心里想着,天空下起了雨,先是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不一会儿,雨势便疯狂起来,眼前的雨幕非常熟悉,侬能够确定,在这片雨幕下,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抑制不住内心的不安,恐惧的感觉非常强烈,侬又朝咖啡厅里望了望,依旧没有发现,而后,他下定了决心,转过身,拔腿便冲进了雨幕里。

朝着感觉中的方向跑,雨水打到侬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衣服被雨水打湿,水滴从脖子处流了进去,侬不禁哆嗦了下,感觉有点冷。

一边跑着,一边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奈何脑袋里一片混乱,待到努力朝着某个方向去回忆,脑袋便疼了起来。

方才的咖啡厅一定有问题,侬心里想着,然而刚才观察了好久,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如此这般,他又往前跑了几步,而后停了下来。

回过头,视线集中在路边的一棵树上,路的两旁种满了木棉,唯独这一棵比周围的几棵树要矮上许多,直觉催促着侬朝它走去,凭着感觉,他绕到了树后,而后在树干上发现了一个刀刻的L。

蓦地,他想起了什么,朝着来时的路奔去。

与此同时,咖啡厅里,位于L型走道末端的一个昏暗的位置,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凭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不难发现,坐在那里的便是赵宁宁,她接起了电话,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没有了手机屏幕的亮光,这个位置再度变得昏暗。

拉开门,停在门口的轿车上,后座的女孩冲她摇了摇手,接着又做出个飞吻的动作来,引得旁边的路人都望了过来,宁宁笑着瞪了她一下,双手挡在头上小跑了过去,拉开车门,身子钻了进去,一边拿着手纸擦拭着被雨水淋湿的地方,宁宁笑着颠骂道:“没个正经”。

一边的安吉却是无耻地回了一句:“亲爱的你不爱我了”,之后便装出各种伤心欲绝的表情,前方的老头子笑着摇了摇头,平日里安吉不少令他头痛,当然,这都是宁宁出现后的事了,一边笑着,他拧动了钥匙,车子发动起来。

车子慢慢的驶上了公路,车厢内,两个女孩正叽叽喳喳讨论着这些天的趣事,两人虽是同桌,平时却不住在一起,不过上下学的时候,倒是能够一起走上一段距离,因此几天不见,两人便讨论不停,车厢里也就不时爆发出女孩的欢声笑语。

离咖啡厅不远的地方便是红灯路口,车子在红灯下停了下来,前方右拐处,一道身影奔跑着出现。

他朝着咖啡厅的方向跑去,与此同时,车厢里一对眼睛却刚好望向这边,之后绿灯亮起,车子朝着前方右拐过去。

隔着玻璃,视线一直集中在侬的身上,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两人距离越来越远,之后她转过身,跪在了后座上,后方的挡风玻璃早已模糊一片,旁边的女孩发现她的异样,便也朝着后方望去,然而她却没发现什么,之后汽车右转,模糊的身影便消失在视线的尽头里。

惝然若失间,安吉的身体被宁宁拉了回来,然而安吉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的那道身影上面,右手被人抓住,安吉望向宁宁,那边给她的是一个“放心,不管什么事都有我在”的表情。

反过来抓住宁宁的手,安吉的眼神很坚定,手指在宁宁的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个侬字。

那边则是将信将疑,小声地问道:“你会不会看错了?”

“绝对不会”她坚定地望着宁宁,试图让对方相信。

宁宁望了望老头子,他正专心开着车,车前方的CD机正播放着罗大佑的“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她转而望向安吉:“你看到他的正脸了吗?”

“没有,我只看到他的背影,可是那个背影好像,就连衣服都一样。”

“也许只是巧合,世上背影相像的人那么多,至于衣服,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他穿的是黑色的西装吧?现在西装都烂大街了,这不能说明什么”,眼看对方还是陷在纠结里,宁宁便又补充了一句:“何况雨那么大,窗子那么模糊,你就那么肯定你没看错?”

如此说着,安吉倒也偏向宁宁的说法,然而心里却是惦记着那个身影,消失了这么多年,陡然间见到似曾相识的那个背影,换谁都平静不下来,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期待,希望他就是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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