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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开始唱?”观众里开始发出嘈杂的吵闹声。然而他们忽然不再吵闹了,因为他们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而这个声音直到现在才被唤醒。

“小菲,是陆小菲!”

一个人慢慢走上舞台,然后站在宇亦奇身边。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再也不会回到乐队里么?”宇亦奇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硬撑着笑容问她。

“你说的对,如果我只是独自离开的话,那我真的是太自私了!”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通情达理。”宇亦奇尽力地笑着说。可是,他却感觉自己是一分力气都使不出了。随即他的脚下一软,微微倾斜过去。

陆小菲扶了下宇亦奇,小声地问:“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你坚持不了就下去吧,这里有我。”

“不要紧,我能坚持……”宇亦奇撑着话筒说。

“好吧,你真是个固执的人。那么,第二遍了。”她将麦克风取下来,然后向前走了几步。

“……”

就像是在唱自己,这是宇亦奇感觉到的。从小爸爸让自己出去玩,他从不强迫自己做什么,应为他知道自己最懂事了。长大后,就认为老爸老了,他的思想已经不可能跟上时代了。可是后来才发现,老爸真的比自己懂太多了。有些事,他真的已经全部告诉自己,成名的艰辛,还有前程未卜。

不要抱怨为什么总是被人所无视,只是因为你还做得不够好!要想成名靠的不只是理想,还有就是行动!但是,似乎总喜欢不信邪,就要和他们对着干。

当我被人嘲笑的时候

不会像一个小孩一样哭哭啼啼

那些不我爱的爱我的

只会让我的信念变得坚定不移

对不起,陆小菲,我已经尽力了。其实我也很想让这次的演唱会能够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但是我做不到呢。宇亦奇笑了起来,他感觉眼睛忽然变得很模糊,章雨梦……《彼岸的海》……像《DCTB》的主唱一样唱歌……

陆小菲真的很漂亮呢,唱歌的声音也很好听。宇亦奇想。

他躺在了地上,这把陆小菲吓坏了。音乐戛然而止,观众又议论起来,也只到看到她连忙扶起宇亦奇才明白过来是出事了。

“就像三年前一样。”所有的乐队成员和那些看过陆小菲三年前的演唱会的人的脑袋里都闪过这样一句话。原本不会这样的,毕竟不是刚出道的乐队

,但这还是让他们措手不及,难道不是因为那件事留下了阴影么?秦鸣冷眼看着这一切,然后随人群一同离开。

她摸了摸宇亦奇的额头,发现他烧得吓人。大鹏从台子上跳下来,然后把宇亦奇背起来跑出去。

“大鹏……呵。”小鹏伸长了手臂,没想到人倒被他接了去。

“他变了呵。”陆小菲披上一件外套,追上大鹏。

小鹏跟在后面,他摇摇头说:“没有,没有,一直是这样吧。”

当所有的天空都沉浸在黑色中时,医院里的灯光显得格外的白。走廊里间或有一两个脚步声,由远而近,由近到远。病房外的长椅上坐着几个人,只是他们看起更多的是疑惑。

“那个,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宇亦奇发这么高的烧都没有人注意到?”陆小菲压低了声音说。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但是我估计他在大约六点的时候就不舒服了。那段时间他最不安了,似乎还不停地在说一句话。”小鹏盯着被灯光照得惨白的墙壁有些发愣。

“暂时不管这个了,医生出来了,听听医生怎么说。”

透过口罩和帽子的小缝,医生扫了一下他们,不愠不躁地说:“你们是患者的朋友吧,真是幸运没有再晚点送来。嗯,危险是没有了,不过摔倒了,磕磕碰碰的,在精神方面留下什么后遗症也说不定啊,所以请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医生暼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刚放松下来,他们又感觉自己的心被提了起来。

“不会吧,就算发烧真的能烧糊涂人,也不至于烧到出现精神方面的问题来吧!”小鹏喃喃说。

大鹏颓然坐到椅子上,他耷拉着脑袋,小声地说:“本来想在演唱结束后和他道歉……”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如果没事了就去看看宇亦奇怎么样了,再不然就是去看看有没有记者追过来,有的话你就去拖住他们!”陆小菲的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只是用了定型水的头发有些扎手,她不满地拍了拍,然后把大鹏赶到门外去了。

“……烧退了一些呢。”陆小菲说。她将自己的手从宇亦奇额头上移开,然后叹了一口气。她看着吊瓶里一点一点流走的药水,心中却出现了一些复杂的滋味。那是什么情况呢?只不过是从舞台上摔下去,竟然就再也不能弹吉他了。她的记忆变得有些混乱,而后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喂,喂,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这吹了一夜的冷风来等汽车已经够凄惨了,休息一下吧,你看,天才刚刚亮啊。”章雨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什么也不要走了。

“我才不管呢!”我不顾她的抗议,拉着她的手跑进了一家医院。

“你确定是这里么?”章雨梦看了看顶上的招牌,半信半疑地问我。

“当然没错了,希望他们还在这里。我打了电话给宇亦奇,可是却被陆小菲接到了,这是她说的。”我说,“而且,当时是你要来的,有点志气行不行啊?”我拽着章雨梦的袖子,然后跑向了陆小菲说的那个病房。

小菲嘛,女孩子,却总喜欢带我们去疯玩,结果受了伤,竟然还能淡定地带我们去医院。我当初对她佩服至极啊,只是,她选医院的方式现在都还没点长进啊。

“还在医院里……”陆小菲坐了起来,她揉揉眼睛。宇亦奇还在睡觉,再摸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大鹏他们都横七竖八地躺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她看了看手表,也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真是……宇亦奇,你真的为我们乐队做了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就真的会因为愧疚而不愿回到乐队了。是你的帮助,我才能找回我已经被磨得一干二净的梦想啊。陆小菲看着他,心中那些复杂的滋味又泛了出来。

“啊喂,你慢点啊,手都要被你拽掉了!”章雨梦埋怨说。

我不知道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我知道当我看见宇亦奇唱歌的时候忽然倒在地上、他的那种表情,我感觉我就像是被明明是坐在火炉边,却仍然出了一身冷汗。

我们跑在医院的走廊上,后面不时的有患者家属出来教训我们。

“能不能安静点?这里可是医院,大清早的吵吵嚷嚷的不好吧!”

“对不起,对不起。”章雨梦苦笑着回头道歉。

“嗯,应该就是这里吧。”我看了看门上的号码牌说。随即我发现一些人坐在外边的椅子上,这些人似乎都见过,不都是昨天乐队的成员么?

“他们怎么回事?”章雨梦问。

“大概是昨天晚上拦粉丝和记者累得吧,真是辛苦他们了。”

一个人打开了房门,而我们一下就认出了她。

“你不就是宇亦奇身边的那个人么?你叫陆小菲吧,昨天应该是你把他送到医院里的吧,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我看着那张熟悉脸,却用一种机械的声音说道。

“小楠,你没事吧?”陆小菲似乎有些惊讶,只是她仅仅握着我的手。我想也许对于她来说,比我热情的粉丝要多得多。

她怎么可能记得我?beyond的演唱会,我可没和她去看。

“宇亦奇怎么样了?他的身体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吧。”章雨梦问。

陆小菲松开手,她点点头说:“问题不大,只是……医生说可能会留下精神方面后遗症。”

“什么……医生是骗人的吧,医生在哪?我要去找他!”就在我打算跑去找医生的时候,章雨梦忽然抓住了我的衣领,她大声地说:“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他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人关心啊。”

我的手垂了下来,抬头看着章雨梦,“不然这个家伙死了都没人知道啊。”

“你们不用这样。”陆小菲抓着章雨梦的手说。

她松开了手,我坐在了长椅上。我从来没有想过章雨梦会这样对我说话。

“你这样对宇亦奇一点帮助都没有,只会给他添麻烦,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章雨梦按着衣领,然后坐在我身边。

“我才不呢!凭什么我就不能关心他,难道是因为你喜欢他么?”我气愤地站起来,不去看她的表情。我感觉很委屈,是我带她来这里,她凭什么赶我走?我走在医院的走廊上,似乎听到了眼泪滴在地上的声音。

“怎么这么吵?”小鹏伸了下懒腰说。

“你太凶了,她只是担心宇亦奇罢了。”陆小菲无奈地说。

“唉,我当然知道,只是……对了,宇亦奇为什么会生病?”

“医生说可能是因为紧张过度,出汗那么多又没穿衣服,感冒了也说不定,不过我想也许是因为最近他遭受了什么打击。我听我们乐队的小鹏说,他早上六点就来到了演唱会的现场,别人都去吃饭了他就拿着吉他自己练。我被他说服了,于是我才出现在了演唱会的现场。他真的很坚强,可是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小鹏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宇亦奇这么紧张。”

“一般来说,只有他在乎的演出他才会紧张……你能不能拿你昨天晚上唱的歌的歌词给我看看?”章雨梦说。

“没问题。不过,你要歌词干什么?”陆小菲从背包里取出一份歌词递给她,然后有些奇怪地问。

难怪,宇亦奇这么在意这首歌,就是因为这首歌说的就是陆小菲因为三年前的那场演唱会。她离开了乐队,而这些遭遇,基本上和宇亦奇是一样的,就连做出的选择,也是一样的。

走廊里渐渐安静下来。走廊的尽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小鹏警觉地坐了起来,大概是因为他以为是有粉丝趁着大清早赶来吧。

“等等,你有事么……秦鸣?”小鹏揉了揉眼睛惊讶地说。

她摘下了墨镜,轻声地在他耳边问:“小鹏,这么快就不认得姐姐啦?我可不是你的粉丝。”

小鹏似乎感到有些不适应,他说:“你是来找小菲么,她就在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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