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家里的凌染於看了看时钟,算好时间走去了约定的地方,远远地,就能看见那绝对不止一个人的影子,似乎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
“嗨!凌染於!”珞雨漓嬉笑着招手,将行李扔在地上不管不顾,如果她变得淑女,那这个世界就不正常了。
凌染於一副预料之中的看着那五个人:“呵,早知道你们会一起来的。”他可不相信慕亦恒会为了找他“玩”而放下姿态,有些时候,表面正是迷惑人的最佳武器。
“嗯哼?”瑜紫嫣轻哼一声,不以为意,当时为了说服慕亦恒主动向凌染於提出那个请求,她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搞定的,没想到最后得来的却是这么云淡风轻而没有一丝恼怒于惊诧的反应,如深潭,没有一丝波动。
众人所有的表情都在眸子中倒映着,他轻易捕捉到了一些负面的情绪,对于这个场面他倒是无所谓了些,看着还带着一丝戏谑笑容的珞雨漓,无奈地回了一个微笑。
凌染於也没有在说什么,自己也知道,就算不让他们来,他们也不会听,张了张嘴,有些无奈:“都来了,那就走吧。”说罢,一个跨步,在前面带路。
“凌染於,你父母是谁?”颜烁轩朝着他问道,却见凌染於微微扯动嘴角。
前者身形稍许停顿,斟酌半响,笑道:“你问这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颜烁轩见凌染於不想回答,收回了疑惑。见好收好,此时他的言行很好的说明了这个词。
“嗯……”慕亦恒看了看远方,喃喃道。发现他的举动,凌染於侧目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好了,就在前面。”凌染於停了停,指向前方。不是别墅,只是一栋乡间小居似的两层楼,树木环绕着,一旁小桥流水。“时有落花至,远隋流水香。”虽没有落花纷飞,却有流水青松。
众人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将行李堆在客厅。木质的地面上因为风尘仆仆的来客而漫上了一层轻轻的细灰,很轻。
“说吧,你们有什么打算?是下午出去玩呢,还是明天再去?”他从冰箱里取出了几罐饮料抛给其他人。
“我建议是下午去,那时侯的太阳还是不错的,可以去爬爬山。”自言自语了一会,凌染於抿了一口橙汁,优雅极了的动作。
静静喝饮料的众人点了点头,他们都很少出来玩过,对于这种事情没有什么主意,如果是他们的话,出去旅游一趟可能就回不来了。为什么?因为有专人接送的他们会自己认得路吗?答案必定是——不认得!
屋里突然传来铁片激烈碰撞的声响,众人的目光投向罪魁祸首。
“啊!”珞雨漓尖叫了一声,大吼道:“凌染於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怎么就只有我的拉环是坏的?”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泼妇。
凌染於继续喝着,调侃道:“拉环坏了?是不是你结仇太多,有人诅咒你买饮料没有拉环。”他没有故意捉弄珞雨漓,所以只能归于报复的缘由,但,他却没有猜到,对象是自己。
懊恼地看着手里的饮料,她愤愤不平:“这饮料是你买的好不好,要是诅咒,也是别人诅咒你好不好。本人一向光明磊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可能和人结仇?肯定是你在背后使坏!”
“怎么是我的错了?珞雨漓,把饮料递给我。”凌染於放下饮料罐,接过来,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用水果刀一挑,饮料就开了,他又递还给了珞雨漓。而打开饮料的全程,所有人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全神贯注。
拿起自己的饮料,凌染於被众人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你们干什么了?”
众人抱着各自的饮料罐,奉上一个饱含深意的笑脸,当然,慕亦恒没有表情。
凌染於嘴角抽搐地拍拍慕亦恒的肩:“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慕亦恒摇了摇头,将自己的那个饮料罐子塞到他手中:“这是拉环也是坏的。”
凌染於愣住了,眼神复杂地看着拉环。为什么他自己从来没有碰到过拉环坏了的事情,今天却亲眼看到了两次,而自己手中的拉环没有坏,是该说他们倒霉呢,还是说自己太幸运了呢。
“不会是你们太倒霉了,才没有拉环吧。”又是一挑,他将饮料打开。
凌染於绝对没有想到,除了他自己的那罐饮料和其他给三人的以外,剩下的都是坏的拉环,至于到底是何人所为,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没有人看见趴在窗户上的来访者。
下午的阳光果然很适合出游。
丝毫没有爬山经验五人拿了很多水和食物,连毛巾都有带的。只是拿着一瓶水的凌染於将他们的东西全都丢回了桌上:“你们是去避难还是去爬山,需要拿这么多东西吗?”
看着一一被丢回去的东西,众人愕然地看着,虚心地点了点头,在这方面,他们真的没经验。
穿好鞋,整装待发的六人就这么出发了,一路上都是女生叫苦连天,上山时都不知道停下来休息了多少次,才终于爬到山顶,并且,那座山也并不是很高。
瑜紫嫣和墨凌幽一下瘫软在地上,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喘着粗气,脸上通红。其他人好一些,凌染於只是微微出汗,深呼吸了一口,看着二人:“你们缺乏锻炼才会这样。”
抛过去几瓶水,众人都一一接住,因为凌染於体力最好,所有人的水都是他拿着,有些已经被喝的所剩无几,而他自己的水却没有喝一口,一般,喝越多的水,越渴。
“天哪!我发誓再也不爬山了,累死我了!”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的珞雨漓叫苦连天地说道,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里灌着水,一时间红红的脸色微微正常了些,而本人则是长吁一口气。
“这就是你们缺乏锻炼的后果。”凌染於淡淡地陈述这个事实,抿了抿水,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休息一下,准备下山。”过了几分钟,他命令道。
“凌染於,这样爬上来不是太亏了,这么久才上来,就要下去。”颜烁轩坐在石头上,忍不住抱怨。
“想一直呆着,就呆着吧,我不管。”冷冷地瞥了眼颜烁轩,他缓缓地说道。
“呵呵,听你的。”他换上无所谓的笑,又闭上了眼睛,静静听着风从耳边刮过,心静自然凉,他不觉地想到了这句话。
大家都闭着眼,感受着这苦尽甘来的享受,一边的暗绿色不知名小草轻轻地摇曳着,没有一丝阴霾的天空是那么明朗,令人不自禁平静了心。
“如果一直这么平静该有多好?这平静能维持多久啊……”墨凌幽不适时地说出这么句话,众人都沉默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没有人能给她一个确定的答复,或者说,他们惧怕这答复。
“下山吧。”凌染於结束了这似要凝结的空气,突然这么说道。
草草地抓起几个空了的水瓶,朝通向山下的路走去,他觉得,未来的事情,没有能预知的可能,他预感,这平静很快就会消失了。
过去成为了过去,未来即将变成现在,谁又能停留在时间的长河静止不动呢?人太感性不好,会阻碍冷静的判断。他是这么认为的,同样的,他是这么做的,没人能干涉与影响他的决定,一旦自己认定了,就会去做。
一生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世人回首时,或许会感叹自己碌碌无为,又或许是对过去自己的赞美。眨眼间,岁月已经见证了多少代人的死去与多少代人的新生,已经数也数不清了,时间一直在走,不会为谁而等待,冷看着是是非非多少事。
笑谈间,往事成了遗憾,成了闲聊的小餐点,成为了回忆,早已无法改变。无论怎么挽留,生命只有一次,珍惜,是为了自己。
历史的长河里,满是沧桑的墨迹,没错,墨迹再怎么掩饰,也已经在挥洒出的那一刻,定格了下了,不论怎么伪造,假的,终究是虚伪的措词,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自欺欺人。
转眼间,事物不断地变化着,记忆中的那些场景,那些神情,很多都已经忘却了,有些甚至都不曾记得发生过,开心或痛苦的事,无法回忆起那一幕幕曾经让自己改变的人生电影。
一生的平静,或许是身在一大片的纷乱中稍微小的纷乱,所以人们感觉这是平静,而或许,你就是纷乱,周围的人受到你的影响,变得不平静,甚至比自己还要乱。到底如何评定这人世,不得而知。
走回了木屋,薄纱帘布在风中散开,一张一合的木窗发出吱呀的响声,所有人的脚步都很轻,宁静未有被打破,他们都坐在了沙发上,休息着疲惫的身心,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
凌染於也有些疲倦地闭目养神,靠在软软的靠垫上,半梦半醒着。忽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突然站起身来,动作生硬地将坐在左边的颜烁轩都吵醒了,来不及多解释什么,他就已经冲出了客厅,直奔木屋外。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宁可错,也不可使其成为过错。
树林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一样的宁静,不沾染世俗的美景令人向往,可凌染於却在这宁静的和平中嗅到了一丝冷意,不过,他已经确定了那个气息是那个人的,自然就没有先前那般防备,只剩下无奈与冷静。
“出来,我知道是你……雨、璎、珞!”凌染於冷冷地说道,暗色的眸子看向一棵有些年份的古树,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