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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沐府祭祖

离开了膳堂所在,沐云拉着沐霜儿的小手,跟在沐风身后,一路无话,慢慢往一处幽静的阁楼小院走去。

沐家的直系弟子从修炼的时候开始,就有了自己独立的小院,沐云也是从三个月前才从这座阁楼中搬出去的。

这座院子静悄悄的,淡淡的月华洒落而下,落在紧闭的屋门的铜质门环上,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在寂静的夜中更添了几分冷清。

“吱呀…”沐风轻轻的推门而入。

“娘!哥哥来看你了!”一步跨入屋中,小丫头沐霜儿的甜美笑声就响了起来,拉着沐云的手急急忙忙的往二楼的里屋赶了上去。

“云儿。”一道悦耳却有显得有些虚弱的女子声音轻轻的唤了一声,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沐云的母亲——姜雪。

在还未怀上沐云之前,姜雪曾经也是一名达到大武师巅峰境界的武修者。不过后来,一身的元气竟莫名其妙的诡异消散,这件事当时在齐云城中都引起相当大的轰动。

原本也有人猜想可能是姜雪腹中胎儿的缘故,甚至有族人断言当时尚是胎儿的沐云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绝世天才...

随着沐云的逐渐长大,沐家人期盼的天才并没有出现,有的只是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低能儿,着实让齐云城中的人们看了个大大的笑话…

“娘,云儿来看你了!”沐云看着卧在床上的姜雪,有些激动的喊道。

“哎,过来娘这边坐。”姜雪努力支起身子,将头轻轻的靠上了床头,那张苍白的病容虽然十分憔悴,仍掩饰不了这个女子温雅的娇容。

沐云听话的走上前去,坐在了女子身旁的床前,将被子轻轻的拉起,盖上母亲露出来的肩膀上。这数月来自己只是忙于修炼,对于母亲,陪伴的时间少之又少,沐云的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姜雪不仅元气消失,体质也是越来越差,稍不注意就要染上寒疾,自从沐霜儿出生后,情况愈演愈烈,已经数年的时间是在床上度过。

拉着姜雪冷冰冰仿佛没有一丝温度的苍白手掌,沐云的眼光不禁湿润了起来。

这时,就连一直很活泼好动的沐霜儿都听话的安静的坐在了一边,不敢出声惊扰母亲。

“云儿,男子汉拿得起放不下,即使武道一途走不通,世上还有千万条大道,只要努力用功,一样能做出一番成就,万万不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沐云听到母亲说出这番话来,白天的事父亲该是给母亲说过了,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低的点了点头。

“哎…”姜雪轻叹一声,自己的儿子能够突然头脑开窍,作为母亲的她原本已经不敢奢求太多,只是这几个月来,沐云的表现她都一清二楚。现在的沐云,性子坚韧,甚至可以说是倔强,对于他那副诡异的体质,这或许是祸不是福。

看到母亲眼中的黯然,沐云并不想让母亲担心,道:“娘,你就放心吧,孩儿自会把握分寸!”

齐云城距齐云山脉还有破远的距离,不过在山脉边缘,却是有着众多隶属于齐云城的镇子,而沐家的主府,便是在一个叫做天风镇的大镇上。

在这个镇上,七层以上的店铺由沐家掌控,乃当地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势力。

第二天傍晚时分,在沐府后山的一片草地上,沐云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件及膝的短裤,盘腿而坐,双眸紧闭,进入了修炼状态。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为了不让家人发现担心,沐云才找到这个地方来进行修炼。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体内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血色闪电,渐渐的浮现出来,伴随着的,是刺入心扉的痛楚,沐云的脸上,逐渐扭曲狰狞……

经过一下午的折腾,沐云实在是太累了,他在草地上躺了许久,才慢慢的睁开双眼,嘴中呢喃道:“我能感觉到,血色雷电淬炼出来的效果比单独修炼炼体功法身体的强度高了数层,如果能达到炼体七阶巅峰,想来就算遇到炼体九阶巅峰境界的沐清啸都能单纯凭借肉体对抗。只是试武大会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现在我才四阶的中期,一个月的时间,要达到七阶巅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听说他在九阶巅峰停留了那么久,这次又有了赏赐的三枚凝气丹,不知道到时会不会突破。”

他体内的那两股力量太过匪夷所思,现在也只有他父亲沐风见过,而且沐风似乎并没有提起,沐云也就没有跟沐风说过。毕竟沐风最重视的,还是他的安危,搞不清楚他体内那两股力量的来历,一定还会阻止他这般可以说是自残般的修炼方式。

能够不暴露的话,他尽量不能暴露。

不过,他能感觉到,要是战斗中释放出血色雷电的话,他的战斗力将会提升一大截不止,前提是在跟人战斗的时候他还能忍受得住这种仿佛身体要撕碎一般的疼痛。不过,那显然并不可能。

“如果我能彻底掌控的话,想来就不会出现这种痛楚了,到时不知道会有何种惊人的效果。而且,除了雷电之力外,还有另一股力量,不知道是什么,没有它,血色雷电就不能产生,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从灵魂穿越带来的。”

想了许久,没有丝毫头绪,沐云也就不再自寻烦恼了,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能将两股力量彻底掌控。

天色越来越暗了,一阵冷风吹过,草地后面的竹林传来哗哗的声响,沐云心头突然一动,目光不自主的望了过去。

透过重重竹影,一座颇大的堂屋朦胧的出现在了沐云的眼中。

那里是沐家的祠堂所在。

没来由的,沐云的脑海中闪过这几个月来每晚不曾间断过的那个怪梦,仿佛来自身心深处的,虚幻缥缈的呼唤声,似乎在引诱着他,向着祠堂的所在望去。

他的眼神,此刻如同着了魔般,忽闪迷离。

草!

他猛然大喝一声,使得自己猛然惊醒过来,幽暗的环境下,孤单伫立的祠堂显得有些诡异阴森。

沐云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

“妈的,不会有鬼吧!”

想起自己乃是灵魂穿越而来,这世间恐怕真是有鬼的存在,尚且保留着地球人心理的沐云,对于这一类的东西,还是深心处有着抵抗的。

随即,他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此阴森之地…

时光流转,一月时间恍然而过,沐家的祭祖大典,终于如期而来。

一个月的时间里,沐云在痛苦的修炼中,人不知鬼不觉的也终于达到了炼体五阶初期的境界,原本瘦弱的身体,虽然不明显,却也是越发的健壮了一些。

这种进度,放眼沐家,无人能比,只不过他还是无法凝练出先天元气。

午饭过后,在沐战的张罗下,沐家上上下下所有的族人,都往后山所在的祠堂赶了过去。

沐风平日里掌控着沐家在齐云城中的生意,极少回到沐府,今日家族祭祖,他方从齐云城中赶了过来。

看到明显黝黑了的沐云,他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异色,不过看沐云似乎身体没有什么不适,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姜雪由于身子太过虚弱,实在无法下得床来,便没有出现。

沐风拉着沐霜儿的小手,身后跟着一身黑色短衫的沐云,随着人流,慢慢的走进了祠堂。

祠堂之中很是宽敞,四周墙壁全部是由巨型的方石垒成,石面上斑驳黝黑,显示着悠久的历史。

此时沐家族人以及下人共有百来人,在屋中也不显拥挤。

屋中两旁,一座座一米来高的青铜灯座上,手臂粗细的白色蜡烛烛光跳动着,给肃穆的祠堂更添了几分庄重。

在祠堂的前方,墙壁被掏空形成数层方阶,上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沐家先祖灵位。下方的红木长案上,摆满了盛放祭祀用的瓜果猪羊的铜盘。

待安排妥当,下人们慢慢退去,场中就只剩下沐家族人。

在这种庄重的气氛下,众人都是一言不发,沐战挥了挥手,众人随即分列两旁,而沐战则是走到前方,手持高香,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开始了祭祖仪式…

良久之后,在这压抑的气氛下,祭祖总算结束,还不待众人松口气,沐战转过身来,略微有些浑浊的双眸扫视了一眼,随后在沐云这边停留了一阵,才开口道:“云儿跟霜儿留下,其他人先散了吧。”

恩?

沐云心中疑惑,扭头看向身旁的父亲。

“这是我们沐家的传统,凡是嫡系子弟,达到炼体四阶以后都要在后堂的那个图腾石案上留下血脉印记。”沐风拍了下沐云的肩膀,随后也跟着其他族人离开了祠堂。

等到只剩下沐云跟沐霜儿之后,沐战才转过身去,在堂前的一处墙壁上,伸指在墙壁上连续点动。

轰!

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沐战身前的那面石壁,突然产生一道门状的缝隙,而中间的石块陡然下沉,露出可供出入的空门。

“进来吧!”沐战从一旁拿了根点燃的蜡烛,对着沐云两人招了招手。

沐云与沐霜儿对视了一眼,眼中有着一些诧异,却也没有出声,跟了上去。

之前,他们早便发现祠堂的后方紧挨后山的石壁,此刻走进去,赫然是一处有着人工开凿痕迹的石窟,两人也没有多大的惊异。

在沐战手中昏暗的烛火照耀下,这处石窟并没有大多,四周是黝黑的山岩,在洞穴最里面,有着一座六芒星形状的石台。

三人走到石台近前,沐云目光一凝,石台之内,有着一个凹槽,在其中,竟是刻着一只形态怪异的东西。三头四臂,似人非人,手中各持着刀枪剑戟,獠牙突出,面目丑陋可憎。虽然图案不大,却仿佛让人感觉到一股浩大莽荒之气。

“啊!”

小丫头咋然一惊,脱口呼出。

沐战瞪了沐霜儿一眼,又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对从怀中掏了把小巧的匕首出来,道:“划破手指,滴到上面就可以了。”

沐云接过匕首,笑着看了一眼露出害怕之色的沐霜儿,左手食指伸出,轻轻一划。

一股温热从他指尖溢出,在昏暗的光线下,滴入了图腾当中。

嗡!

在血迹接触到图腾的一瞬间,图腾突然一声闷响,一道赤芒冲天而起,光芒闪烁而出,转瞬间,将沐云整个人包裹在内,一股强悍到无法形容的吸力,猛然将他吸入图腾,眨眼不见。

“哥哥!”沐霜儿惊呼一声,扭头看向身旁的沐战,却发现,沐战此时也是呆怔在场,双目暴睁,脸上皱纹颤动,嘴中喃喃有声。

“难道,沐家流传无数代的秘密,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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