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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遇见花落触及苍凉

十岁那年我第一次看到烟花在夜空绽放,然后星星点点坠落。一整夜都忍不住赞叹那毅然决然而无法挽救的美。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花落。

遇见花落其实是一场战争。七岁那年,南野孩子帮里因打架而出名一个女生,她的名字就叫苍凉。当然,那就是我。

那是夏日的一个温暖的午后,我挽着六儿在南野的果园里偷果子吃。不料正巧被那些经常挨我打的孩子帮看见,他们跑着喊着就说要去告诉大人们,说我和六儿偷果子。我哪里容得下他们这般做法,匆匆忙忙把摘好的果子全塞给六儿,边追着那些孩子边回头冲六儿喊:“快回家,别出门!”

六儿这时才发现,原来和我一起摘果子这件事是不被允许的事。一时间,她吓的抱着果子撒腿就跑。我望着远去的六儿,呵呵笑了两声。

六儿是南野我们这些穷人里少有的温柔女孩,不像我这般,烂泥坑里滚打都不是问题。所以,看着这样宛如天使一般的六儿,我便忍不住想要守护她的纯洁。而这些想要冲大人们告状的孩子们,我怎么能允许他们弄脏了我的六儿!

“啊!~”我大叫着冲向他们,可能是因为平日总受我欺负的缘故,他们奔跑的脚步都渐渐慢了下来,回头看我的表情都明显挂着畏惧。

我一看追上有戏,急忙加快了步子,一个冲刺停在了他们的前面。这些孩子立即顿住脚步,纷纷抱着头蹲下来。我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盛气凌人,“你们还想去告状吗啊?!”几个孩子战战噤噤,禁不住吓哇哇开始大哭起来,“凉姐姐,我们只是说着玩的,哪敢真去告状啊!你就别打我们了……”

我一看这些孬孩子一个个也没这么大胆,于是冷哼一声,“知道就好!”然后不搭理他们,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谁知我这刚一回头走了两步,身后的他们几个就猛地把我压在地上,一上来就是顿拳打脚踢!!

“奶奶的,连你苍凉姑奶奶你也敢打!”我一个打滚从地上站起来,“扫堂腿”呼呼飘过,两个孩子倒了下来,抱着膝盖直喊妈妈。“你们胆子不小啊!看来平日挨打还不够啊!”我一记左勾拳,连发一记右钩拳,嗵嗵两声闷哼,又有两个孩子倒在地上。

看着最后一个站在我面前,两腿还在颤抖的男孩子,我说:“你上啊!”于是,“哐地”一个震颤,最后一个孩子也投入了大地妈妈的怀里。

我蹲下来看着地上翻来覆去的他们,一声怒喊,“还不快滚!”几个孩子屁滚尿流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搀扶着,疾步跑远。

我笑笑,然后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让自己显得干净那么一点。不然,院长妈妈又好唠叨个没完没了了!我望着那几个孩子远去的方向,看来真的回家了啊,那就不会找六儿的麻烦了吧!我有点小雀跃,我的保护还是做的蛮好的嘛。

“喂!”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由于刚才的偷袭挨打事件,于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后撤步,抓住他的手臂就先来了个先发制人的过肩摔……

“唔”,一个闷哼,那个男孩子就在我的面前蜷缩了身子,疼地呲牙咧嘴。还没等我嘲笑他的弱小,他就先喊了一嗓子,让我顿时怒气暴涨。他喊,“野孩子!”

从小到大,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骂我野孩子。大人们如果这么说,我是拿他们没有办法,但如果是孩子们这样说我,我一定会打得他们再也不敢对我说这三个字!

言出必行。我抓着面前这个男孩子的衣领顿时对他拳脚相加。他本来是乖乖不反抗的,可能是因为我下的手狠了,后来他也开始不服气地对我打出了拳头,踢出了脚。就这样,我们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在大地妈妈的怀里不安分地你一拳我一脚,直到两个人筋疲力尽……

我坚持着最后给了他一拳,冲他喊:“不准叫我……野孩子!”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给我一拳,而我也没有力气再挪动一步,两个人就躺在地上,远处是落日残阳的猩红。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偏着头看着他,刚才没发现,这个男孩子原来长得很漂亮,比六儿还漂亮。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睁大眼睛说:“你是女生?!”

我瘪瘪嘴,看着他眨巴眨巴的大眼睛说:“废话,姑奶奶我明媒正身是个女生!”他哦了一声,小声呢喃说:“我以为是个男孩子呢……”

“什么?!”我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我,忽然我就顿住了。泥土下是一张白皙稚嫩的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星星一样耀眼,利索的短发配上他整齐的弯眉。忍不住惊叹道:“你真的长的好漂亮……!”

男孩子扯下我的手,有些生气,“喂,我知道的,你叫苍凉吧,是南野有名的孩子王。我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他亮亮的眸子盯着我,一时间,我像是看到盛夏的朝阳,灿烂而炫目。“什么交易?”我咽了咽口水问他。

他若有所思的说:“以后我不叫你野孩子,你也不准说我长得漂亮。怎么样?”他一脸严肃的说着这些,而我其实也是有些高兴的,不,更确切地说是很开心。于是,我笑着回答说:“好,成交!”他看着我,同时也眯起了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我叫花落,取烟花坠落的意思。”

“嗯?烟花坠落?那是什么,能吃吗?”对于我这个第一次听到烟花这一词的孩子,真的只是认为那是一种能吃的东西。

花落不可置信地瞪着我,过了一会儿却又清清楚楚地解释给我听:那是一种像火一样的花,开在夜空里的,坠落的时候很美。

我幻想着它的样子,但怎么都不明白。伸出手,我极力勾向天空,却什么也抓不住,看不清。“喂,那你的意思不就是和枯萎的花儿一样么?咦?!怎么好像女孩子的名字!”我捅了捅花落的手臂,惊讶地捏了捏他。

他回过头瞪了我一眼,然后忽然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脸,他说:“以后,我一定带你看烟花,那比凋落的花儿要好看多了!”

我想,我看到了花飞满天的烂漫。在遇到花落的一瞬间、在他手指触及我脸颊的一瞬间,我第一次,如此心情愉悦。

就这样,苍凉遇见花落,花落的生活也触及到了那个小有名气的孩子王,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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