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姐姐,你为何要如此这般?如果可以我宁愿换姐姐去和亲!”看着端和郡主双目噙着泪水,白玉般的脸庞带着怒气,尤怒,仍然不敢大声对我置言,碧玉的玲珑发簪称着乌黑的发丝,越发显得端和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话既一出,此情此景,犹如雨中花蕊,晶莹剔透,粉嫩花枝不堪雨水侵袭,娇弱无力抗争,众人皆露不忍。
如今是我去和亲,又不是她,我都没有哭,端和凭什么如此姿态,就凭她会装,我不会说轻声细语,只会横冲直撞。
“放肆,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多言!”没有多想的我拍案而起,身体向前而倾,日光的斜影零散的洒落在金罗蹙鸾华服上,贵气逼人!
周遭的气氛明显的变得低沉,两侧服侍的宫女太监有违礼法的露出惊慌神色,就连主位上坐着的父皇也皱起了眉头
端和悠然的从案几后走了出来,身着苏绣的赤色锦衫,一身大红,彰显着她大妇的身份,眉眼如画,盈盈姿态,忽地跪在了青石板上,与这周遭繁花争放的春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主,臣妇知罪!”寥寥一语,居心叵测
凭什么,就凭她轻轻一句话,大家都站到了她那边,我乃堂堂皇室帝女,她只不过是没落没权的宗室之女,平日里的就仗着身世摇尾乞怜,矫揉造作的姿态让人作呕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既然你愿意跪,那便一直跪着吧!”上位者的资本,端和没有,既然喜欢博同情,今天就成全你个够本!
捧着红色漆盒的小太监吓的立住了脚步,屏住声响,偌大的御花园,上上下下几百,无一人敢作声,静的心慌。
可就算是如此!心中却愈加地憋闷,一眼望去,不论是庭案后由南向西静坐的诸王,还是亭阁下清一色官服的三品大员,均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们如何我并不在意,我关心的只有他——孟灏君。
可是身为公主的我却得不到他一丝丝的关注,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眼神都没有,孟灏君眼中的心疼不并为了我,是她的妻子端和郡主单玉姈,依附他而活的菟丝花。
而我却像是团火焰,耀眼夺目,烫手炙热,明知道这样的我,他不喜欢,可是有生具来的骄傲却不容许低头,早知道端和是只披着羊皮的毒蝎子,却总是忍不住脾气的在她手中吃亏,如果不是公主,只怕这满朝文武早该指着鼻子骂了吧。
孟灏君是我母后生前指定的额驸,堪比圣言的指婚,想想如果不是我放手成全,端和八辈子也不可能嫁给她,就算是妾都不能。
抬眼望去,父王端坐在御座前,身着明黄色龙衮不怒自威,不发一言的看着,等我拿起酒杯准备饮酒时,眉头深蹙,抬手轻按额头,头痛似的深叹了口气,言语道:
“来人,换下公主的酒杯。”身后的宫人忙不迭的取下手中的杯子。
“父皇!儿臣如今连这手中的酒也喝不得了吗?”面对疼爱自己的父王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皇儿,父王知道你心里的苦,可如今国难当头,边外蛮夷,诸部统一,屡犯我朝边境,烧杀抢掠,令我元朝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皇儿,为了天下苍生,父王不得不送你去和亲了。”谈起此事,父王眉头皱的更深了。
父皇为了国事诸多烦忧,已然白发渐生,老态已显,不容多想,殿外的太监竖起脖子大声喊道:“塞外夏国前来朝贺…………”
一眼望去,所来之人身态均魁梧壮硕,竟然都穿着盔甲,带着兵器,旁若无人的穿过跪立在园外的百官,强盗似的来到了御前.
“皇帝,和亲的公主,尚贡的财物准备妥当了吗?”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虎背熊腰,既不下跪也不参拜,目光直视父皇,态度恶劣.
群臣中有些老臣,愤然站起,颤悠悠的对着使臣说道:“想我赫赫大元朝,今时就算低靡,也轮不到你们这些个草莽之徒亵渎威严。”
“陛下,老臣们惶恐啊!”
“哈..哈哈..,如今你们元朝一半国土都被我们大夏拿下,国都快亡了,就凭现在的气候,也敢和我们提威严二字.”夏朝的使臣均面露讥笑,胸有成竹的说着,仿佛不多时我们大元便是夏国的囊中之物.
怎么会这样,虽说没有开国时期的繁荣鼎盛,可边关二十万的大军,不可能一日间给破了呀!
除非有内奸?难道是孟家....?
孟家军功之家,世代守卫边疆,没有他们的虎符,夏朝人不可能赢的这么容易.
“孟灏君,你!竟敢做出如此叛国行为!真是罔顾了你祖上的忠勇之名!”如果可以恨不得现在杀了他,不知何时跪在地上的单玉姈站了起来,像只骄傲的孔雀,优雅的宣示着她的胜利。
“公主,我孟家世代守护边关,可得到是什么,重文轻武,朝中地位有时还不如皇上身侧侍读文官,我们在边境风吹日晒,这群只知道庄生孟子的伪君子却高高在上,还要做你这只母老虎的驸马,幸好娘子聪慧,耍的你拱手相让!你说你是不是可以笨的去死了!”孟灏君一身白衣,美如冠玉,左手执着酒壶,头冠的发带轻舞飞扬,看似绝尘洒脱,可脸上对于权利的欲望彰显着丑陋。
当初怎么会看上他,武官之家,却没有一身好武艺,每日却如女人一般梳装打扮,装腔作势。
也许整个世界只有父皇是唯一真正疼爱我的吧,不管我是如何的骄纵跋扈,任意妄为,一如既往的宠爱着我。
“皇儿,快到父王身边来,不可鲁莽,孟家早有违反之心,宫廷护卫有一半在他掌握之中。”高坐前父王被几十个心腹护卫围了起来,眼里着急与担心,真挚温暖。
“姐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徒劳之功了,我姨父是宫廷护卫长,如今我们里因外合,你们现在不过只是笼子之鸟罢了。”又是这副好心肠样子,为了我好的样子,戏做得让人可怕。
“你不用假惺惺的,本宫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求饶!”双手狠狠抓紧裙摆的锦缎,指甲透过衣料深深的扎进肉里,疼痛提醒着我,就算是死,也不投降。
“呵呵....就凭姐姐往日对我的恩赐,我也不会让公主死的,我会让你好好的活着的,在新的大夏朝好好的活着.”端和凑近我,笑的妖媚.
“你!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这毒妇!”不由分说的抬手打了上去.
突然手肘一痛,膝盖酸软,竟然对着端和跪了下来,平日里从未有过的羞耻和侮辱,轰然袭来,怎会!端和心计如此之深,她对我的性情能这样了解,算好了每一步动作,身边定有高手.
“殿下,就算是想活着,也不用行如此大礼啊,我虽说是孟郎的夫人,可没有那权利啊!夫君你看这…”端和慌是无助的看向孟灏君.
“夫人,这等女子,贱骨头,你不必理会,我知你心地善良,这事还是由我来处理!”
“特使,这就是我和你讲过的朝晖公主!呵呵,性子有点烈!”孟灏君腆着笑,急切的介绍着。
大夏的使臣中一昂藏七尺的男子,一脸英气,应该他们之中主事之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我,不悦道“孟灏君,这就你说的公主,也不免小看了国君眼界。”
“孟——灏——君,你大胆与斯!”被侍卫团团围住的父王,听到他们的对话,怒极攻心的吐出了心血,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元朝皇帝,我劝你还是速速写下降国书,乖乖退位吧,至于你的女儿,到时我林子骞也会向主上进言,赐她个侍妾的位置坐坐。”大夏国主习武好战,宫内妾室嫔妃多不甚数,多我一个女人不多,还能赢得美名,何乐而不为。
看着不远处的父王,被近身太监荣喜扶着,已经只剩下半口气息吊着,辛苦的支撑着身体。
我朝晖公主,回想此生浑浑噩噩,终日只知嬉戏玩乐,高高在上,凭喜好行事,却不知身边早有中山狼,伺机而动,嗜血食骨,环顾四周,看着每个不同人的面孔,贪婪的,狰狞的,喜悦的,伤心的,我会一个个记住,永生不望,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端和,你机关算尽,你以为我死了,亡国了,你和孟家,还有你背后的谢家容家逃的掉吗?”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吟诵着,拔起侍卫手中的剑,没有的犹豫划破脖颈,红梅一般的鲜血在空中飘散,汩汩流出,染红了罗衫,妖冶美丽。
“当”青铜长剑落地,没有什么痛觉,春风拂过,带着花香,宽大裙幅逶迤,淡蓝色的丝绦飘散在腰间,应声倒在了地上,天空是那样的蓝。
随着我的死亡,父王也晕了过去,大厦将倾,有些忠心的老臣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也算是个有节气女子,还是好好安葬吧!”
朝晖不知道是,就在她死后不多久,宫门大开,夏国上万的兵驻立在城中许久,大部分几年前就得通关文牒,隐居城中,如有异动,马上就会杀入其中,元朝政策腐败,走向灭亡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