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已临近年关，天也越发的寒冷，将军府各主子屋里都烤上了暖和的炉子。

这天早上，凌璇照样在清风阁的厅里听着管家对各项工作的汇报，将军府的一切目前都是井然有序，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凌璇也甚是宽慰。

管家刚走，外面有小厮来报：“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在大门口想见您。”

凌璇愣住片刻，才想起是那上官煜的弟媳李氏，这二公子俩人自搬出去后便没回来过。凌璇心知定有事发生，便道：“请她进来吧。”

一会李氏进来，后面跟了刚好来清风阁玩的三小姐上官羽和文禾小姐，凌璇忙叫她们坐，又吩咐杏儿倒茶。

待坐定，那李氏突然哭起来，凌璇大惊，忙问：“弟妹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吧。”

那李氏抽咽着道：“我家夫君平日不忧做正经事，却赖上了赌博，天天基本不着家。我是一点都管不着，有时多说几句，他就下死心的打我，你们看。”说着挽起自己的衣袖，只见青一团紫一团的，李氏的手臂上到处都是伤痕。

凌璇和另两位小姐皆被吓住了。

李氏继续哭诉道：“按理这事不该来找嫂子的，只是母亲又不管，爹爹那儿我又不敢去说，只有找到嫂嫂这儿来了。”

“二哥哪儿来的银子去赌呢？”三小姐想到爹爹说了这几个月每月只给基本生活费呢。

“是呀。”凌璇也觉奇怪。

“先是我的嫁妆，我嫁妆也不多，没几天便输光了。然后他就去找母亲要的。”李氏回答。

三小姐恨恨道：“母亲还是那样惯着二哥。”

“你来这二公子知道吗？”凌璇问李氏。

李氏摇摇头，“夫君已连续几天没回过家了。”

凌璇沉吟了一下，便唤过杏儿：“你先派人去请个大夫来给二奶奶看伤，再派人去收拾一下二公子原来住的院子，这几天二奶奶就在将军府先住下，你多派几个丫鬟婆子好好的照顾二奶奶吧。”

二少奶奶自是感激涕零。

杏儿答答应下来来，便领了二少奶奶下去了。

俩位小姐唏嘘不已，要是自己也遇到二公子这样的夫君就惨了。

正在这时，二夫人冲了进来，后面跟了几个拦不住她的下人。凌璇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们出去，不必管。

凌璇一看二夫人脸色不善，本着来者是客，站起身招呼道：“姨太太请坐吧。”

“我哪里敢坐呀。”二夫人不坐，头一昂。

三小姐忙去拉着她的手臂，“母亲，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做什么？不是为了你们的亲事我还不来呢！好好的亲事，就是这个表面跟你们要好的嫂嫂给搅黄了。”二夫人蛮横地指着凌璇。

“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三小姐有些头疼。

“我不管，反正老爷已不要我管你们的亲事了。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把你们俩给嫁出去！不是大公子能干吗，以后要是你们嫁不出去就由他养着你俩个老姑娘吧！”二夫人有些幸灾乐祸。

凌璇气急。

正在此时又进来一小厮禀道：“少奶奶，外面有两个媒婆要见我们将军府当家的。”

凌璇还没说话，思忖这媒婆是怎么回事，那喧闹的二夫人听了这话一下便没了踪影。

“请她们进来吧。”凌璇只得接见，这时府里将军和上官煜都不在。凌璇示意俩位妹妹躲躲，她们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姐，不方便见到媒婆。于是俩位小姐便躲到了屏风后面去。

一会儿那小厮带进来俩个媒婆，这俩个媒婆一起来便可怜兮兮地对着凌璇干嚎：“少奶奶，您可要为我们作主呀！”

凌璇示意了一下铃儿和流云，俩人忙招呼俩媒婆坐下，并为她们端来茶水。

看俩人坐定，喝了茶水。

凌璇抚了抚额头，“请俩位说说有什么事要我们将军府为你们作主吧。”

媒婆甲赶紧放下茶杯，一副可怜相道：“少奶奶，您是不知道呀，我们俩现在是没有活路了呀。”说着又要嚎。

“打住！有话就说，没话就请回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呢！”凌璇被她们嚎怕了。

媒婆乙忙正经说话：“少奶奶，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你家的将军二夫人托我们为将军府的两位小姐寻找人家，说只要有钱，别的都可不管。”说到这，只听到屏风后面“啪”的一声，象是有什么东西被摔坏了。吓得那媒婆停住了。

“接着说吧。”一听是二夫人惹的事，凌璇觉得头都疼了。

“我们俩人便千挑万选的，为你们将军府找到了两户好人家，那是多好的家世呀。人家也不怕花钱，二夫人要多少，别人就给了多少。只是二夫人拿了人家的钱，后来又说不订亲了！少奶奶，您说她这不是害我们吗？”

“你们把钱退给人家吧，这亲确实是不能订的，这是将军的意思。”凌璇解释道。

“当然，这订亲是你情我愿的事，不订就不订吧，我们也不能勉强。可是……”说话的媒婆看着凌璇不说了。

凌璇也不问，也看着她。

媒婆甲接着说：“只是二夫人收的大量的礼金，硬了一个子儿不退。我们俩现在是两边不是人，那边问我们要，这边不仅不退，现在我们连二夫人的面也见不到呀。”

“少奶奶，您要给我们一条活路呀！”媒婆乙道。

然后俩人就象商量好了的一样，齐齐给凌璇跪下了，“少奶奶，求您了。”

铃儿和流云忙把俩人给拉了起来。

“开个礼金单子吧。”凌璇无力的看着俩媒婆。

“有的。”俩人忙高兴的递了手中的单子过去。

凌璇一看，“这么多！”

“是呀，都是大户人家，如果只一点点也不会追究了。”媒婆小心翼翼地看着凌璇。

“如果我们查到此事有假，定会将二人送官查办！”凌璇对二人厉声道。

“哪儿敢呀，我们再大胆也不敢到将军府来行骗呀。”二媒婆忙赌咒发誓。

“好吧，明天上午再来吧，到时再给你们一个交待！”凌璇示意丫鬟送客。

流云便送了两位媒婆出去。

这时俩位小姐才呆呆的从屏风后面走出，煞白着脸，神情甚是悲伤。

凌璇忙上前安慰道：“别往心里去，有爹爹在，没人会委屈你们的。”

俩位小姐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恭敬地对凌璇行了一礼，“母亲竟是这样对待我们，爹爹又忙，以后我们俩的事要请嫂嫂多费心了。”

凌璇忙拦住二人，“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说。我会好好为你们俩打算的，相信我！”

这事太大，凌璇作不了主，等上官煜一回便把今天的事先说与他听了。

“真是辛苦我的娘子了，这府里这么多事。”上官煜甚是心疼。

凌璇便搂了上官煜的腰，把脸贴到他的胸膛，“谁让我是将军府的少奶奶呢！”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哈。”上官煜用手刮刮凌璇的鼻子。

凌璇哈哈笑着躲开了。

俩人闹了一会，还是一起到了将军的书房。

凌璇先把二少奶奶李氏的事与将军说了。

将军一听上官亮出府后还是不思进取，居然又赌博又打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看了看面前这个已初露当家人风范的儿媳，“这李氏的事你处理得很好，就按你说的办吧，先把伤治好了再让她回去。”

然后凌璇又接着说了今天媒婆来的事，将军没想还有下文，越听脸色越沉，后来接过凌璇递过来的礼单，一看，便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把书桌一拍，“把二夫人跟我叫来！”旁边小厮连忙奔去叫。

二夫人一来到将军书房，便知事是瞒不住了，便哭道：“将军，我错了！你原谅我！我这也是为了我们那可怜的亮儿呀！”

将军更怒了，“你不顾女儿们的幸福，只为贪人家的银子！还好意思说让我原谅！这又关亮儿什么事呢？！”

二夫人便不敢往下接，住了嘴。

“念在好歹夫妻一场，我也不多为难你，你把收到的礼金拿来交与凌璇吧，明天让她全部退还给媒婆，为我们将军府在这京城留些脸面吧。”将军无力地叹道。

二夫人不动。

将军看了看她，“快去呀！”

二夫人怯怯在看着将军，小声道：“那些礼金都没了。”

“没了？！那么多都没了？！”将军甚是惊讶。

“都给了亮儿了。我们那可怜的亮儿的日子过得太紧，只有我为他着想呀。”二夫人如实交待了银子的去处。

“那你到亮儿那儿去拿回来吧。”将军也不想再与二夫人过多的理论。

“我早去问过他的，他那里也没有了。”二夫人委屈地说道。

将军又怒了，“那么多的礼金，这么短的时间，他又弄到哪儿去了？啊？”

二夫人不说话。

“去！把二公子立即与我捆了来！”将军对右手边两个下人吩咐道。

二夫人一听，大声嚎起来，“老爷，你不能这样呀，他也是你的儿子呀！”

“跟老子闭嘴！”将军吼道。

然后将军拿了那两张礼单，递给了凌璇，“看来这礼金是追不回的了，你明天去府里的库房里对照着都给补上，退给媒婆吧。”

凌璇自然接下应了。

将军沉痛在看着上官煜，“真是家门不幸！我们上官将军府的颜面都被这母子俩给丢光了。煜儿哪，以前都是爹爹对不起你！”

上官煜便也红了眼，“爹爹，我并未怨过您！”

将军一听，脸色缓和了很多，“哎！带你媳妇下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也够她忙的了。”

上官煜遂和凌璇走出了将军的书房。

至于将军如何处理二夫人和上官亮，他们也不必理会了。

不过后来阿牛还是去探了探，回来对俩人作了汇报：“二夫人被勒令呆在正院没事少出来，二公子去跪了祠堂。”

晚上俩人梳洗完躺在床上，上官煜看着凌璇睁着眼一动不动，便去逗她。

凌璇忙制止，“别动，我在想事情呢。”

上官煜一笑，“这个时候你该想什么事情呀？”

“别闹，真的。今天姨太太说了俩位小姐的亲事由我管了，如果嫁不出去，就要你养着那俩个老姑娘呢。”凌璇看着上官煜，认真地说道。

“你这样光想能想出什么来，不如你也去找媒婆吧。”上官煜也正经地说道。

“可是你也看到了这媒婆是什么人都敢介绍，我可不想你妹妹嫁进那样的人家。”凌璇有些不放心。

“嗯，这个事情的确值得好好想想，但是呢也可以现在先想其他的事。”上官煜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起来，惹得凌璇连忙乱躲，一阵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