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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乱世中的孤儿(上)

黎明刚刚破晓,暮色依稀。

在一块开阔的坪场上,一百多个六七岁光景的稚嫩孩童,排成整齐的队列早早地开始了晨练。这些孩子,都是乱世之中的孤儿,被人贩子几经易手,最终在一无所知中加入“秘血会”,接受成为职业杀手的训练。

队列前方一个三十左右的光头男子,手中握着皮鞭。他一边喊着口令,一边虎视眈眈地环视着眼前的这群无知孩童。若是有哪一个孩子的动作不够规范,稍强人意。便毫不留情地挥甩手中的皮鞭,灵动如蛇一般的鞭尾精准无误地击打在那孩子的四肢之上,同时用目光狠狠一瞪,凶神恶煞一般。挨了一鞭的孩子强忍剧痛,脸上依然不敢有丝毫的忤逆,立即调整动作,力求规范。

“疾风拂柳!”

“呵!”

那光头男子口令一出,一百多个孩子丝毫不敢怠慢。稚嫩的腿法伴随着一声清喝,整齐划一地横扫过空气,竟然也有隐隐的破空之声。可是眼光毒辣的光头男子,依然发现了一个孩子重心欠稳,旋即扬起了皮鞭。那皮鞭仿佛有了自主意识,在队列之中穿梭而过。啪的一声,沉沉地抽打在一个小男孩的大腿之上。

这一鞭力道不轻,被鞭子击中处,竟连皮裤都裂开一道缝来,俨然已是皮开肉绽。

那孩子只在嘴中嘤然作声,却牙关咬紧,不曾喊出声来。急稳住重心,挥拳出腿,跟上身旁其余孩子们的节拍。他身上皮开肉绽的伤痕已不下四五处,怕是今天早上受罚最多的一个了。

“停!”那光头男子收回皮鞭,声色俱厉道,“这套武形术大家都已经基本掌握了,别以为武形术就是花拳绣腿,它可是实战的基础!厉害的武形术可以让你在和比自己的元力境界更高一畴的敌人对决时,有更多斡旋的余地。如果,对武形术一无所知,即便你有再厉害的武斗术和武心术,在面对元力修为远高过自己的对手时,也毫无用武之地!你们将来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杀手,你们的目标可能是元力境界和你们相差无几的人,也有可能是与你们的元力境界有云泥之别的绝世高手。在与后者对决时,良好的武形术,可以为你们多争取些生存的机会。明白了吗?”

这些六七岁的孩子其实并不能完全理解光头男子的话。可是一个个都挺着胸脯,异口同声地回道:“明白!”

在洪古大陆之上,武斗师对决的胜负有多方面的因素。

其一是元力境界。

元力境界分为五级,分别为筑灵,夺命,灭渡,灵枢,天命。每一个等级又细分为一至十阶。

元力境界的每一个等级都有着巨大的实力悬殊。纵然是十阶之内的差距,想要越级杀敌也是困难之极。

元力境界可谓是决定生死的关键因素。

其次是武心术。

武心术犹如武侠世界中的内功心法。而在洪古大陆的武斗世界中,武心术是获得元力的唯一途径。它即是提升元力境界的关键因素,也是武斗师在生死对决时,施展武斗术以及武形术的能量之源。对于决定胜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其三,当推武斗术。

武斗术就是“技能”。它多种多样,有进攻性的,有防御性的,亦有迷惑视听的巨大阵法,林林种种举不胜举。

其四,便是武形术。

这武形术好比现实之中的武术套路。训练时虽然一板一眼,花拳绣腿,没有多少实战价值。而实际上,却是锻炼强化肉体,以及提高在实战中应变能力的重要手段。正如上文中那光头男子所说,武形术是格斗的基础。其种类也是多种多样,有身法、腿法、拳法、剑法、棍法等等。

武心术,武斗术,武形术并称“武道三术”。各宗各门,各派各家都有其独到的密不外传的秘籍。这些种类繁多的“武道三术”品质有优有劣,参差不齐。洪古大陆中通行的办法便是将这些“武道三术”分为地、灵、天、玄,四个等级,每一个等级中又分为凡、中、上,三个小品级。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超越这四个等级的存在。因为此类“武道三术”一般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现实中极难得见,因此便称之为“传说级”。

高等级的“武道三术”秘籍是洪古大陆中最为珍贵的宝藏,任何的珍宝财富都无法与之等价而易,并且会有无数人为之疯狂,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杀戮和争夺。

除去以上的四点,还有一个因素亦是不容小觑。那便是神兵利器。

有道是“神兵在手,天下我有”,这神兵利器的重要性,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硬道理。再如何强大的防御系武斗术,在一柄顶级神兵面前都不过是一层蛋壳,轻易便能击破。而再强横的攻击系武斗术也不可能完全突破顶级防御性神兵的防线。武器虽说只是格斗中的辅助工具,可事实上,洪古大陆上的武斗师们对它的痴迷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武道三术”。

这武器也如同“武道三术”一样,以凡器、灵器、神器、圣器来区别优劣。每一个等级各有平凡、优质、精良、史诗,四种品阶差别。

这些武斗世界中最浅显的事情,坪场上的那一百多个孩子未必尽知。但是他们屈服于光头男子手中皮鞭的威慑。一个个都佯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听到孩子们底气十足,而且整齐划一的回答,光头男子稍稍露出满意的神情。一脸宽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沉下脸来。

“追风!你站出来。”

这追风便是刚刚挨了鞭子的那个孩子。此时一听光头男子唤他的名字,只是倔强地咬了咬唇皮,倒看不出如何惊惧。

“是,教练!”

追风正声应道。坪场上的孩子们都一脸忧虑地瞥着他。

追风自知“来者不善”,却神情无畏,泰然自若。这份心性便是其他孩子所不及。

光头男子瞪眼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吗?”

“刚刚的晨练,我有五个动作做得不够规范,我会把教练的鞭策牢记心上,以后加倍努力。”

光头男子颇为满意地颌首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那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追风沉默不语,径直走到坪场外围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翻身,背贴树干,倒立而起。

光头男子横眉竖目,挥手道:“追风,你在晨练中屡次犯错,为了让你以后多长点记性,今天罚你倒立十二小时。中途不得暂停,就算是喝水拉尿都不行!”

这样的惩罚可是平日的一倍啊!在场的孩子们都不禁为追风捏了一把冷汗。尤其是一名六七岁大的小女孩,紧紧凝视着追风的目光中,闪动着晶茔的泪花。

而追风自已倒不把这种严酷的惩罚当成一回事,冲着那泪花闪动的小女孩,嘴角微扬。

追风原名唤作阿宝,本是一位农民的孩子。家人不幸丧命于乱兵之手,自己也被当成奴隶,卖入“秘血会”。他是这一百多个孩子中最年长的,经历也是最为坎坷。过早降临的磨难将他的心性锻炼得如同一块千锤百炼的精铁一般,任何的痛苦和困难都无法将他压挎。

平日里,他像一位懂事哥哥一般照顾团队里的这一百多个小妹妹小弟弟们。而晨练犯错,不过是他想吸引教练注意,让那些真正底子比较薄的孩子免于受罚的小伎俩。十二个小时的倒立,在他眼里更是小菜一碟。

当光头男子带着其他孩子开始下一场训练时,追风也开始了他“孤单的特训”。

代那些底子较薄的孩子受过,仅仅只是追风故意在晨练中犯错的情由之一。他更想要的便是这种名为“惩罚”的加强训练。

虽说这些乱世中的孤儿个个都是贱命,毕竟是“秘血会”花钱输入的新生力量。这些孩子的夭折对“秘血会”无疑是个损失。虽然教练们个个铁面无情,可是这些孩子年纪尚幼,强度过高的训练他们也承受不住。于是,急于变强的追风,只好出此下策,以求获得更好的训练效果。

因为只有变强,才有可能带着他的那帮弟弟妹妹们逃离这个铜墙铁壁般的牢笼,获得自由。这是个一直隐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信念。

随着日头的渐渐升高,温度也随之提高。倒立在树下的追风感觉肺里像压着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像在用全身的力气,抬举一下那块巨石。而阳光也越来越强烈,本就稀疏的叶子遮蔽不了太多。火辣辣的太阳照在他的皮肤上,就仿佛蚊蝇叮咬,倍感煎熬。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随着时间一起流逝的还有追风身上那淋雨般的汗水和不断透支的体力。好在他还有一门名为《吐吸法》的武心术,每在经脉间运行《吐吸法》一周,便能为他提供一些元力,再将元力转化为体力,聊以维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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