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
小月,阿雯,汤圆,紫诺,四个人并排坐在操场上的双杠上。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天蓝的像水洗过一般。
“如果有一个很爱你的人,有一个你很爱的人,让你们选择,你会选择谁呢?”小月问道。
“好纠结啊,不能选一个很爱我的,我又很爱的?”汤圆嘟起嘴巴问道。
“如果爱你的人刚好你不爱,你爱的人刚好又不爱你呢?”小月解释道。
“我爱的。”
“我也觉得会选我爱的。”
“我也是。”
年少的时光真好,闲适的午后,年少的彼此,真诚,坦率。
讨论了一圈,大家都认为若无法两全,至少也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选择一个自己深爱的人。那年她们13岁,她们都坚定的以为这一辈子只会爱上一个人,对,爱上并深爱的理应只有一人。她们的爱情很理想,很完美,很神圣,所以甚至有些苛求。
关于这样的爱情,紫诺坚持了很多年,她一直想着,会的,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虽然4岁时曾经想过做明轩的妻子,虽然后来曾经和海毅有过一段感情,但毕竟年幼,懵懂。13岁的紫诺心目中理所当然的认为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为自己以后的人生作出承诺,她这辈子无论林彬娶不娶她,她只会嫁给林彬。很多年后紫诺想起当时的自己,终究还是会心里掠过一层淡淡的殇,毕竟那么单纯美好的一段感情,可是很快便微微一笑。人啊,其实年少的我们并承担不起那些山盟海誓的,我们总认为自己能够足够控制自己,殊不知,感情从来不是我们可以收放自如的,爱情更是如此。可是紫诺不会嘲弄自己年少的那些承诺,因为在以后的人生路上,我们依旧会不停的给出或大或小,或轻或重的承诺,只需相信,承诺的当下,我们是诚心的,承诺后来未能兑现之前,我们做过努力,而结果,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后来有一天早上上学停自行车的时候,紫诺看到了海毅。其实有很久都没看到他了。初一的时候紫诺放学还是经常会赶紧收拾东西,拉着汤圆一起走,走到楼下看到海毅的班还没下课时,紫诺就故意放慢脚步。汤圆每每看着紫诺那样,都会在心里偷偷的笑着叹口气,一个倔强的女孩,一个反应迟钝的男孩,彼此折磨罢了。到了初二,紫诺和林彬渐渐熟络起来的时候,紫诺便渐渐淡忘海毅了。
紫诺停好自行车,低着头走路。
“哎,海毅,你以前的女朋友耶,不打个招呼啊?”海毅身边的同学起哄道。
紫诺瞬间脸红了,她的脚步顿了一下,继续低头往前走。
“我跟她有关系吗?别把我跟她扯在一起好不好。”
紫诺眼眶红了,是啊,划分的多么清楚,她以为她不会因为他心痛了,可是听到这句话时还是难过了。紫诺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远处阳光明媚的蓝天,嘴角扬起一丝笑,骄傲的与海毅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海毅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虽然他不停的听到、看到紫诺和林彬的亲昵,可是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知道紫诺最近过的不好,她没有那么爱笑了,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一层淡淡的忧伤,那层忧伤把她与周围的人冷漠的隔开。他是多么想抱一抱紫诺,虽然有怨她为什么跟林彬那么亲昵,为什么默认林彬和她的情侣关系,可是看着紫诺现在的样子,自己根本就不忍心责怪她,只想抱抱她,他知道她有多需要一个怀抱。可是自己又做了些什么,只是为了男生所谓的面子,他那句疏离的话把紫诺推得更远了吧。他看着紫诺昂着头仿佛一只骄傲无比的天鹅从他身边走过,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那无耻的癞蛤蟆,她真的有需要他的怀抱吗?也许她是需要一个怀抱,可是不是他的。海毅这么想着,心情越发的烦躁了。
紫诺走远了,才收回了自己往远处仰望的目光,而那丝笑依旧僵在脸上。眼睛里还是隐隐的有一层雾气。海毅是她心里在意的为数不多的人,不管爱或不爱,这次,她都被他伤的很深。所以,如他所愿,以后彻底划清吧!
紫诺回到教室。
“紫诺,这次联考你预估自己可以考多少分啊?”林彬兴致冲冲的转过身来问紫诺。
“不知道。”紫诺并没有心情回答这样的问题。考试,考试,也只有林彬这样永远霸占年级第一位置的人才会天天热衷于考试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吧。
林彬对于紫诺的反应有点意外,其实校长已经跟他透露过很有可能根据这次联考的成绩分班,他不想跟紫诺分开,所以他想问问紫诺,然后考试的时候空几道题,考跟紫诺差不多的成绩,保证他们在一个班就好了。他是很重视名次,稳居第一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一种站在巅峰一览众山小的男生的尊严,可是为了紫诺,这些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紫诺最近的变化让林彬感到很意外,他一直都想不明白那样一个霸道的跟小刺猬似的女孩怎么越来越像一个林黛玉似的小白兔,动不动就红着眼睛,泪瞬间就爬满了整张脸。林彬已经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这还是不是他爱着的那个心中的女孩,但他从不肯深究,他知道紫诺现在有多爱他,无论紫诺变还是没变,他始终明白紫诺的心是脆弱而柔软的,紫诺对他是真的很爱很爱的,这样的女孩他不会忍心辜负。
林彬对于未来,心中有很多的规划,因为年少,因为优秀,所以轻狂。可是这样的轻狂让紫诺着迷,那样的桀骜不驯让紫诺心动,那样的孤傲又让紫诺总想抚平他微皱的眉头。林彬说他以后要开一家大大的公司,要请汤圆,请军子他们一起去工作。
紫诺委屈的问他:“那我呢?”
“你是我的秘书啊,我的私人秘书兼小蜜。”
紫诺看着林彬微笑的眼睛,突然觉得好感动好感动。林彬的未来无论工作和生活,都把她规划在了里面,紫诺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她知道,林彬不喜欢做承诺,所以她相信林彬做的每一个承诺,因为稀少,所以格外的珍贵。很多年后闭上眼睛,似乎都能感受到林彬那时的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