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去往摩尔曼学院的公车上。
“你来自尼莫度法,听说那是个很美得地方。”
正如霍理肆所说,爱丽希恩确实是一个天使般的美丽女孩,她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的组合使她充斥着一种冷艳的气质,然而就是这种气质下她却时常挂着微笑,无论是头上那条长长的马尾还是紧身运动服,都让她全身散发着无比的阳光与朝气,冷热交加,不由自主地吸引了所有人。
当然了,维莫斯是个例外,面对爱丽希恩的问题,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句:
“是吧。”
“你好像不太喜欢说话,那的人都这样吗?这可不太好,在学校会让你成为玻璃的。”没有在意维莫斯的冷漠,爱丽希恩反而悉心开导他。
“抱歉,阳光太刺眼了,让我不太舒服。”
透过车上的玻璃仰望天空,两百年来,维莫斯第一次看见了太阳,可是他的心里却不像原来想的那么开心,因为如今他穿在身上的人造革和戴着的防紫外线隐形眼镜,虽然避免了他被阳光伤害,却也让他丝毫感受不到温暖。
“哦,梵蒂冈现在是夏天。”爱丽希恩释然道。
“你读的学校应该在摩尔曼旁边吧?等一下直接过去吧。”看着公车不断前行,维莫斯突然说道。
“去我们学校干嘛?我们今天没课啊。”爱丽希恩一愣一愣。
“老实说吧,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其实我并不是想去摩尔曼学历史,我想去你的学校,学炼金术。”早猜到爱丽希恩在学习炼金术,维莫斯选择一次把话说明。
“炼金术?可是霍理肆伯伯说你是要去摩尔曼学历史啊。”天真地眨了眨眼睛,爱丽希恩问道。
“那是骗他的,一直以来他就反对我学炼金术。”对于爱丽希恩这个单纯的小女孩,维莫斯尽情的展示着他的计划。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我们总得通知他一下。”爱丽希恩露出为难的表情。
“拜托,我们这是去学校,又不是去找上帝忏悔,再说你通知了他,不就磨灭了我的梦想吗?”维莫斯连忙阻止道,事到如今他可不想让霍理肆发现。
“不行不行,我们回去一趟吧,大不了我替你说情,霍理肆伯伯人很好会答应的。”犹豫了一会爱丽希恩还是摇头。
“呵呵,你知道世界上有两种人是最固执的吗?一种是老人,一种是女人。你如果觉得可以的话那也别回去了,我想摩尔曼那里多少还有一点炼金术的书可以让我看吧。”假装很无奈的样子维莫斯说道。
“……你真的那么喜欢炼金术吗?”看到维莫斯这个样子,爱丽希恩总算于心不忍。
“跟霍理肆一样。”把自己对炼金的喜爱拿来与霍理肆对医学的态度相比,维莫斯乘胜追击。
“那好吧,我带你去,不过我不保证能帮你瞒下去。”爱丽希恩妥协道。
“那我以后会把大门关紧,顺便贴上一张‘狗与爱丽希恩不得入内’的牌子。”打动爱丽希恩,维莫斯笑着开玩笑。
“这可不是对待女士的好主意。”嘟起小嘴,爱丽希恩不服气道。
“女士都是守口如瓶的。”维莫斯说道,原来他早在话里设下了陷阱。
“白头发的男生都很狡猾吗?”洞悉了维莫斯的意思,爱丽希恩装成生气的模样。
“狡猾和聪明可不能相提并论。”摆平了爱丽希恩,维莫斯忽然发现天上的阳光,其实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一个小时后,公车停下滑轮,维莫斯和爱丽希恩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乐康比炼金园,一座占地不过两百亩,人数只达三千的小型炼金学院,但由于位于郊区边界,它也是这里唯一一间能够学习炼金术的地方,也是维莫斯现在最需要打好基础的地方。
“什么?学费不够?”
眼睁睁地看着被退回来的纸币,维莫斯第一次对霍理肆产生了极大的厌恶感,为了使他没机会接触炼金术,霍理肆可以说是费尽心思。
“怎么了?霍理肆伯伯给你的钱不够吗?”一旁的爱丽希恩说道。
“别提这个名字,还不如用来换我差的这一千块。”最后关头出辫子,维莫斯脸色难看得要命。
“还差一千块吗?要不我先帮你出吧。”说干就干,爱丽希恩随即从包里拿出了一叠红色的纸币,善良的她甚至连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你哪来这么多钱?”没有立刻接受,维莫斯想先弄明白爱丽希恩这个乡村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啰嗦可不是好事,记得还我就行。”直接把钱塞到维莫斯手里,爱丽希恩也懒得解释。
“那好吧……就当我跟你借的。”拿着钱重新报名,紧急关头也容不得维莫斯再犹豫什么。
“炼金二十四班,跟我一个隔壁,呵呵,看来我得再当一回导游了。”看了看维莫斯拿到的班级资料,爱丽希恩主动提出了带他过去认识。
“我这样算不算插班生?”路上,维莫斯突然说道。
“你别看乐康比炼金园是这里唯一的一间炼金学院,可是由于学费太高根本就没什么人来读,现在是基本上是一班六十人,一共五十个班,十个高级班,十五个中级班,还有二十五个低级班,有空缺就补上,你说你算不算插班生?”爱丽希恩解释道。然而维莫斯只是笑而不语。
“你的笑容很好看,只不过看起来很僵硬,低级班的新人。”爱丽希恩看着维莫斯说道,与此同时,一个标明炼金二十四班的牌子也竖立在他们面前。
“在这里上的都是理论课吗?难道就没有实验?”
走进教室,维莫斯观察了一下周围,除了讲台上的电脑屏幕和满课室的桌椅外,就只有教室后面一个巨大的书架了,书架上摆放着一模一样的书本,书本上写着不同的名字,这显然只是学生的上课工具。
“这只是低级班。”爱丽希恩解释道。
“嗨,爱丽希恩,没利用周末在家练舞吗?”
话音刚落,一个娇艳的女声忽然响起,等维莫斯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多了个妙曼的身影,金色的卷发,满脸的浓妆,还有紧身连衣裙,充分说明了这是个成熟的女孩。
“嗨,露丝,高级班的学生就是不同,周末还闷在图书馆里。”看着露丝怀里的一叠书本,爱丽希恩热情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不给我介绍下吗?我不记得这个老土的学校还有这种档次的帅哥。”轻笑一声,露丝看向维莫斯的眼神充满了抚媚与欲望。
“以后就会有了,他叫维莫斯,我带他来认识下班级。”爱丽希恩说道。
“我想我应该打个招呼,你好维莫斯,我叫露丝·安迪,是爱丽希恩的好朋友,我很喜欢你的白头发。”主动走到维莫斯面前伸出手,露丝近距离地打量着他。
“谢谢。”淡淡地握住露丝的手,维莫斯表现得极为冷漠。
“你很讨厌我吗?”对着维莫斯这张冷若冰霜的脸,一向在学校被捧为天之骄女的露丝不免有些憋屈。
“他这个人是这样的露丝,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远点,不然打击到你的自信心就不好了。”为了不引发误会,爱丽希恩来到两人中间当说客。
“也许吧,不过他要是热情如火我还不敢接近他呢,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听了爱丽希恩的话,露丝反而对维莫斯更感兴趣。
“你很喜欢炼金术吗?”过了一会露丝说道。
维莫斯点了点头。
“那要不要现在就体验一下?相信你一定不会拒绝。”神秘地朝维莫斯说道,露丝接着从怀里的书本中抽出一块小型的炼金石板。
“这是二星的炼金石板。”死死地盯着露丝手上石板的二十多个图像,维莫斯的脸色总算有了变化。
“呵呵,看来你对炼金也不是一窍不通啊。这石板本来是我要拿回去研究的,现在送给你吧,你需要一点见面礼。”微微一笑,露丝将石板递给了维莫斯。
“长得帅真有这么好吗?露丝,我不记得你这个石板管理员送过我什么东西呢。”看着露丝把石板送出手,一旁的爱丽希恩不禁妒忌起来。
“我的一星炼金术士,回头再找一个给你吧,你知道这东西数量有限,就算是我也不能随意拿出手。”摸了摸爱丽希恩的脑袋,露丝像一个大姐姐安慰道。
“你确定要把它送给我吗?这好像是你的研究素材。”迟疑了一下维莫斯开口了,虽然他很喜欢这块石板,不过总不至于要夺人所爱。
“呵呵,那就好好对待它吧,等哪一天你解开了上面的图像记得第一个通知我就好。”露丝回答。
“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就试一下看能不能把它解开,可以的话就还给你。”说出自己的想法,在两人难以置信的眼神注视下维莫斯显得很淡定。
“虽然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可是不会真的有病吧?一个从没接触过炼金术的人难道会一开口就说要破解一个二星石板吗?”对于维莫斯的一口遮天,爱丽希恩只当是玩笑话。
“呵呵……你这个朋友还真可爱。”当然了,掩嘴偷笑的露丝反应也差不到哪去。
“知道吗?小看一个男人是大部分女人的缺点。”
无奈地撇了一眼两人,维莫斯找了教室里最靠后的角落缓缓坐下,事实,只能用行动来证明。
“他不像在开玩笑。”看着维莫斯认真的模样露丝说道。
“嗯,只不过不切实际而已,你该不会相信他了吧?”问了一下露丝,爱丽希恩坚持自己的立场。
“不知道,不过我一看见他刚才那种眼神,就感觉好像有什么要发生的样子。”摇头回答,露丝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这武器看起来像是一把左轮式手枪,只不过造型比较复杂,发射孔有两个,一大一小,子弹十二发,瞄准器在左端……”
就在爱丽希恩与露丝唏嘘之际,维莫斯已经开始着手分析手上的炼金石板了,而透出石板的图像看出武器的具体形状,对他这个两百年来都热衷于改造武器的吸血鬼并不难,擒杀深渊巨人的事就是个好例子。
“喂,他的手开始动了。”
时间在过了半钟后,爱丽希恩总算发现了维莫斯有动手的影子,他的右手轻轻地拨动着石板上的图像,眉头深锁,全神贯注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也许……要有奇迹发生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随着维莫斯的眉头由紧皱化为舒展,露丝反倒变得严肃起来。
“完成了。”
长呼一口气,整整六十分钟,维莫斯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工作,他拿着石板来到爱丽希恩和露丝的面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真、真的完成了?”
半信半疑地从维莫斯手上接过石板,然而映入爱丽希恩和露丝眼中的,是一把完整的左轮式手枪,无论是瞄准器的位置还是发射孔的数量都拼凑得刚刚好,正如维莫斯所说,他成功了。
“你确定你是第一次接触炼金术吗?”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爱丽希恩吃惊地问道。
“你觉得呢?否则我来这学校干嘛?”维莫斯不置可否地回答。
“我敢打赌,你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天才,上帝作证,我甚至怀疑是爱丽希恩带你来耍我的。”一个小时破解一块二星石板的新手,露丝如今盯着维莫斯的眼神,几乎可以说是在盯着怪物了。
“对了,这石板上的武器应该怎么炼出来?”无视两人的惊讶,维莫斯提问自己更为关心的话题。
“我建议这个问题你还是以后再弄清楚吧,看,有人想你了。”没有回答,爱丽希恩忽然从包包里拿出一台手机朝维莫斯晃了晃,屏幕上赫然挂着五个大字:霍理肆伯伯。
“我得说,这真是糟糕的一天。”皱着眉头,维莫斯径自走出了教室。
“看来你的见面礼送不成了露丝,回家时间到了。”怂了怂肩,爱丽希恩装出一副很可怜露丝的表情。
“没关系,因为下一次,我会把我自己送给他。”紧紧地抱着那块二星石板,露丝看向维莫斯的背影,瞳孔异常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