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风在竹林中自由翱翔,像一个个拿刀的精灵,不由自主地刺痛着人心最底处的那道伤。
半年后,亚瑟之地,在这座传说中的修炼圣地,一个头上没有丝毫杂毛,但脸庞坚毅的少年正不断地在竹林中穿梭,身手矫健,犹如猴子般行云流水,最主要的还是他肩膀上扛着一头死去的巨大棕鹿,仿佛一点也不阻碍他的前进。
“龚巴克,你要的东西到了。”
来到小木屋前,少年用力地把棕鹿摔到地上,朝着里面的老头子大声叫唤。毫无疑问,这个少年就是维莫斯。
就如龚巴克预言的那样,经过半年多水深火热的锻炼,胸口的心脏起搏器早就跟他合为一体,行动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不仅如此,半年来的朝夕相处,让他跟龚巴克的感情也有了质的飞跃,甚至可以随时对他大呼小叫,而这也是维莫斯为什么时常回忆起霍理肆的原因。
“人家说年纪大了容易犯糊涂,没想到这句话对你们年轻人也适用,维莫斯,要我说多少次?叫我校长。”
慢悠悠地从木屋里走出来,龚巴克不满地盯着维莫斯,但当他的眼睛转移到地上的棕鹿时,却闪闪发光。
“听着,我还从没像这样跟人打过工,龚巴克,你该学会满足这两个字怎么写。”不屑地回答,龚巴克的态度让维莫斯猛地一阵不爽,半年来他为龚巴克做牛做马,心里都憋屈得想咬断自己喉咙了。
“年轻人,你别忘了打工是有报酬的,为我干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来到维莫斯面前龚巴克一脸正经道。
“那我的报酬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这里不是扶贫区,更没有拖延工钱的政策。而且我的心脏起搏器已经调到100了。”维莫斯指着自己的胸口回答。
“呵呵,这个我得称赞下你,你确实很能吃苦,就跟我的预言一样,你只需要半年就能习惯这玩意。”拍了拍手龚巴克对维莫斯称赞道。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教我神之体技?”挥了挥手反驳,维莫斯显然不吃这一套。
“好吧,我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好员工,作为奖励,我今天就教你。”
叹着气说道,龚巴克的答案让维莫斯眼前一亮,不由得失声道:
“真的?”
“骗你有糖吃吗?”龚巴克经典的回答。
“很好,是什么样的神之体技?”维莫斯满意地一笑。
“看了你就知道了。”
淡淡地回答,龚巴克调整了一下呼吸后,眼中猛然闪过一丝精光,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强大气场从他脚底慢慢浮现,再慢慢扩散……
“动!”
缓缓地吐出一个字,龚巴克的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随着他这一消失,维莫斯感觉周围的寒风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仿佛它们都在龚巴克的操纵之下,随他而动。
“你都干了什么了?”
楞楞地看着回到原地的龚巴克,维莫斯一点也不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也许是他速度太快了,也或者是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你看。”
神秘地笑道,龚巴克话音刚落,维莫斯只听见一片“嘶嘶”的声音,紧接着四周那茂密的竹子便无声无息滑落,每支竹子的中间,都有一个整齐的切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地上一大片东倒西歪的竹子,维莫斯的眼睛睁得老大,他不明白只不过短短的一瞬间,龚巴克是怎么做到的。
“要是你现在就惊讶的话那还太早了,等你达到我这种程度还能做到这个。”
得意地一笑后,龚巴克身上又发生了让维莫斯更为惊叹的事。只见他微微一笑,身体居然慢慢地飘上了半空。
“我的天!这是怎么做到的?”
揉了揉双眼维莫斯不可思议地看着龚巴克,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能凭空飞翔。
“等你学会了我要教你的东西,自然也能跟我一样了。”
轻轻落地,龚巴克点燃一根雪茄微笑道。
“龚巴克,这到底是什么神之体技?竟然能做到凭空飞起。”来到龚巴克面前维莫斯兴奋道。
“呵呵,现在你不后悔帮我打工了吧?维莫斯,这叫御风术,属于神之体技里的轻体技。”骄傲地看着维莫斯龚巴克回答。
“御风术?”疑惑地追问,维莫斯一脸疑惑。
“御风术,就是一种能够操纵风的技术,发挥人体的极限,让你能够变得跟风一样轻,一样快,也一样锋利,看看这些竹子,它们就是最好的例子。”指着地面上的断竹龚巴克轻声道。
“你是说单凭人类的身体能够操纵风?这不是精灵才能办到的事吗?”维莫斯难以置信地问道。
“为什么人类做不到?刚才不就干了吗?而且我还只是一个老头子,说起来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龚巴克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那你刚才说的轻体技又是什么意思?”沉默了一会维莫斯继续问道。
“神之体技分为力量跟速度两大分支,力量型的称为重体技,速度型的称为轻体技,这些都因人而异,我之所以决定教你御风术,也是因为你是速度型的人才。”龚巴克一边吐出烟雾一边回答道。
“……龚巴克,我想不通,既然神之体技这么神奇,为什么你们不把它推广,这样的话无论是兽人还是吸血鬼,都不再是威胁了。”
眉头深锁,作为一名吸血鬼,维莫斯很奇怪人类为什么不利用这种神之体技来对付他们。
“就像一个穷汉子娶不到美女,神之体技虽然独特、厉害,但学习起来也特别困难,在整个梵蒂尔,能够掌握神之体技之一二的人不过区区六十个,要不是你跟游逸风他们都拥有远超常人的天赋跟身体,恐怕你们也来不了这里。”龚巴克严肃地说道。
“那你呢?你掌握这门技术多久了?”维莫斯轻声追问,他突然很好奇龚巴克这个老人的过去。
“五十年左右,而且其中我花了四十年时间才学会了御风术的第三阶段。”伸出五根手指头,龚巴克用另一只手把抽完的雪茄丢到旁边。
“御风术还有分阶段吗?”维莫斯闻言问道。
“为什么没有?除了御风术,其他的神之体技也分三个阶段。”龚巴克回答。
“那御风术是分哪几个阶段?”维莫斯走到龚巴克丢雪茄的地方踩熄了烟头。
“第一,飞跃,这是御风术的基本阶段,假如你掌握了它,你就能够与风融合,拥有无形却快绝的速度,甚至能跟米歇尔的吸血鬼争相媲美。第二,风刀,御风术中唯一的攻击体技,它能够在你的手上产生巨大风压,就像长了两把锋利的刀子,让你自由自在的进行斩击。第三,就是我刚才给你示范的浮空能力,那叫腾龙,短时间内你想飞就飞。”
龚巴克详细地说道,听他这么一说,维莫斯才明白刚才那一段演示原来包含了这么复杂的三个阶段。
“有趣,龚巴克,快把御风术的修炼方法教给我。”
兴奋地点头,维莫斯朝龚巴克伸了伸手。
“该死的小鬼,你还真好意思。”
假装发怒,龚巴克从背后拿出一张羊皮纸没好气地丢了过去。
“好了,贪心的豺狼得到他要的东西,也就没我这糟老头的事了。”耸了耸肩,完成任务的龚巴克也不再理会维莫斯,转过身走向木屋。
“祝你做个好梦,不过恐怕你得先把这心脏起搏器的密码告诉我。”维莫斯连忙提醒一句。
“123456789。”
落下最后的密码,龚巴克用力地关上门。
“……为什么以前没事我不试着解开呢?”
听到这么无语的密码,维莫斯自嘲地笑了笑,紧接着拨动胸前的心脏起搏器,这半年来最期待的一天,他总算迎来了。
“呼……”
数秒过后,心脏起搏器在维莫斯的动作下应声落地,他呼吸着活动筋骨,全身不断发出“咔咔”的声音,仿佛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用不尽的力量。
“看来这玩意还真有效果。”
轻轻一跳,维莫斯犹如一颗子弹弹射到半空,看着脚下遍地的竹海,嘴角处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
“是时候研究下这羊皮纸了。”
落地后,维莫斯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打开手中的羊皮纸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不久之后,他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控制身体的重量,这种事能做到吗?
合上羊皮纸,维莫斯开始修炼第一阶段——飞跃,但当他按照羊皮纸上所说的方法开始控制体重时,却丝毫没有一点作用。
难不成是我太着急了?
低着头沉思,维莫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缓缓地把全身细胞放松,感受着周围寒风的运行轨迹。
就这样,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可他还是一无所获。
“搞什么东西?龚巴克该不会拿个假的给我吧?”
不满地把羊皮纸塞进衣袋里,诸事不顺的维莫斯正想去木屋中质问龚巴克,可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爆炸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有如一波波海浪震慑着他的心扉,顺着声音眺望,原来是竹林东南方向的一座火山喷发了,粗大的岩浆直冲云霄,染红了天际。
“这附近还有火山?怎么半年来都没见它喷发过?”
看着那冲天的火柱,维莫斯自言自语道,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回答了他,就在耳朵旁边,好像伴随着火山喷发的声音一同到来,激动地大吼道:
“终于来了!无论你是谁,到我这来!”
“谁?”
吃惊地左顾右盼,维莫斯显然被吓到了,因为他的身边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是我的幻觉吗?刚才好像有人在叫我?难道……
抬起头看向那高耸的山脉,维莫斯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一种莫名地躁动,突然席卷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