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吸血鬼的领地上,总流传着一种习俗,亲王手下的那些领土管理者必须像诸侯般每隔两百天就向亲王奉献多数的人类,兽人,甚至是精灵等新鲜血液,以求换取领土的安稳,这种习俗叫做朝贡。
每到这个时间,亲王的古堡总是热闹非凡,来往朝贡的人几乎络绎不绝,而这次,洛克·米歇尔的古堡也迎来这一天。
每到这个时间,一向冷若冰山的维莫斯也显得微微兴奋,兴奋的不是因为食物到来,而是因为又能再见到她。
她叫茉莉,一个古典的东方女孩,洛克手下一名管理者的女儿,她出生的时候维莫斯还在场,曾经,茉莉是他的妹妹,维莫斯什么都让着她,宠着她,可随着时光流逝,小茉莉逐渐长大,转眼间已14岁,维莫斯与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甚至发展到现在,他们也只有到朝贡的这一天才能见上一面,这短暂的相会,维莫斯格外珍惜。
“这一次,你的父亲又带来了什么东西?”
古堡的花园里,五颜六色的花开遍地,些许的雪花漂浮在半空,茉莉一身绵制长裙地坐在秋千上,像以前一样由维莫斯在背后推着她。
“嗯……有两百个人类,七十只兽人还有十三只精灵。”回想了一下此行的朝贡物,身为人类,茉莉露出了维莫斯所没有的烂漫微笑。
“还是那么能干,作为我父亲手下唯一的人类管理者,你父亲所朝贡的永远是最多的。”继续轻推着秋千,维莫斯并没有为这个答案感到惊讶。
“是啊,也许就因为我父亲是人类,所以才能用高价从樊科巴乔尼那边买到那么多的死刑罪犯,不然又怎么能满足你们这群大胃王。”毫无顾忌地开玩笑,虽然许久不见,茉莉与维莫斯还是有着很深的情谊。
“呵呵,也就只有你父亲能想到用这种手段得到人类,其他的吸血鬼管理者就只会派人猎捕。”维莫斯轻微地牵动了嘴角。
“维莫斯哥哥……你,你刚才笑了?”注意到维莫斯刚才的微小动作,茉莉仰起头吃惊地问。
“我笑了?有吗?我们血族没有灵魂,又怎么会笑?”停下手中的推动,维莫斯对自己刚刚的那一笑毫无知觉。
“有啊!我看见了,维莫斯哥哥,该不会你就要变成人了吧?”猛地站起身看维莫斯,茉莉天真地说道。
“傻丫头,这怎么可能,只有人类能够变成我们血族,我们血族又怎么能变成人类。”爱抚着茉莉笔直的黑发,维莫斯指的自然是吸血鬼的初拥。
“真的不可能吗?那你刚刚怎么笑了?”嘟起嘴茉莉丝毫不服输。
“可能是你的幻觉吧,不过老实说……有时候我还真想自己是一个人类,而不是一个血族。”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维莫斯的眼神突然变得忧郁起来。
“为什么?当血族不好吗?至少不用像我们人类一样又丑又老,甚至还得成为你们的点心。”伸出双手撑起自己的脸颊,茉莉摆出一副小女孩可怜巴巴的模样。
“你不懂,我们血族是被诅咒的一族,对于我们而言,永远的生命就相当于永远的受苦,从我们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失去了灵魂,我们的身体永远冰冷,永远没有知觉,永远感受不到阳光有多温暖,永远感受不到冰雪有多寒冷,除了还能保留一点点的内心情感外,每天就只能不断喝血,不断地与体内的血毒做争斗,一旦争斗输了,永生也就化作泡影。”连续的几个永远,维莫斯几乎道出了吸血鬼的所有苦楚。
“那要是那样不就更好,跟血毒的争斗输了,你们也就不用再承受这种永恒的痛苦了。”流露出同情的表情,茉莉目不转睛地看着维莫斯。
“要真是这样那一切就简单多了,可是一旦我们输了,面对我们的则是更悲惨的宿命,我们将落入地狱的撒旦之手,承受真正永世的折磨。我们没得选择,从一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就没得选择。”轻轻地摇动着脑袋,维莫斯嘲笑命运的不公,更嘲笑自己身为吸血鬼的宿命。
“对不起,维莫斯哥哥,我不知道原来当一个吸血……哦不、血族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本来我还奢望有一天我也能跟你们一样,能够跑那么快,力气又那么大,而且还能够永远青春。”拉了拉维莫斯的衣角茉莉安慰道。
“那好,哥哥答应你,将来假如你要死了,哥哥就把你变得跟我一样,不过过程有点痛哦。”为了满足茉莉,维莫斯开了一个不该开的玩笑。
“好啊!那我们拉钩,以后要是我要死了你就得把我变成你们血族,这样我也能永远陪着维莫斯哥哥了。”兴奋地向维莫斯伸出小拇指,茉莉笑得很天真。
“嗯。”同样伸出小拇指,在这浪漫的雪花园地中,维莫斯与茉莉定下了约定。
“王子,抱歉打扰了,朝贡结束,亲王有事找您。”约定的最后接近尾声,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花园。
“知道了。”皱了皱眉,听到这个消息维莫斯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朝贡结束,意味着他只有再等两百天才能见到眼前的小天使。
“那维莫斯哥哥,我就先回去了,下一次再来看你,记得我们的约定。”
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花园,天性乐观活泼的茉莉反而没有一点不舍。
下一次……你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看着茉莉离开的背影,维莫斯像往年一样担心,下一回的茉莉,会不再像他的妹妹。
“父王。”
来到古堡大厅,维莫斯首先发现这里多出了两个陌生的身影,一个俊俏的红发少年身穿黑袍,一个壮硕的光头男子身披铠甲,他们的眼睛是维莫斯最为讨厌的红色,额头也刻画的也是维莫斯最为厌恶的蝙蝠族徽,这象征着他们是德古拉一族的吸血鬼。
“维莫斯,他们德古拉皇派来的,这位是劳力·德古拉陛下,这位是他的附属吸血鬼哈路先生,你见一见吧。”由红发少年开始介绍起,洛克·米歇尔向维莫斯命令道。
“维莫斯·米歇尔拜见劳力·德古拉陛下,感谢您的到来,米歇尔家族感到无限荣光。”尽管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维莫斯还是走到劳力面前抱胸施礼。德古拉一族,是吸血鬼中最高等的存在,而这个劳力·德古拉,想必更是德古拉的后代,别说维莫斯,就是他的父亲洛克也未必惹得起。
“听说维莫斯·米歇尔王子不仅一表人才,而且实力更是我们血族中出名的佼佼者,看来这话说的一点不错。”打量了一下维莫斯,劳力能感觉到来自他血脉中的力量。
“您的赞美是我无上的荣耀,劳力陛下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想必是对维莫斯有所吩咐吧?”多余的赞美无济于事,看穿劳力的心思维莫斯直奔主题。
“确实有点小事,我听说前些日子你捕获了一只双尾座狼,论体型,速度,力量,它都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座狼,老实说我很心动,所以来这里跟你交谈一下,你开个条件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满足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劳力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还用什么条件?米歇尔家族对德古拉家族的忠心众所周知,劳力陛下要是喜欢,那就是你的东西了。”没等维莫斯开口,洛克就替他下了主意。
“不不不,洛克亲王,对于您的忠心我跟皇祖丝毫没有怀疑,但是我们德古拉一族是讲道理的血族,座狼毕竟是维莫斯王子的,他开口,我们有来有往,也好交个朋友。”摇头感谢洛克的好意,劳力胸有成竹地询问维莫斯。
“……劳力陛下说的对,相信维莫斯不会拒绝您的一片心意。”身为亲王遭到拒绝显然有点尴尬,但洛克还是偷偷向维莫斯使了眼色。
“劳力陛下,我很想答应您,可是恐怕这次要让您失望了。”然而神情淡然,维莫斯的答案让三人的脸色瞬间阴沉。
“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尊贵的维莫斯王子。”冰冷的场面持续了一会,劳力假装若无其事的问。
“陛下不要误会,我之所以不答应你只因为你来迟了一步,相信你也知道最近莉莉丝家族公主大婚的消息吧?早在昨天我就已经写信告知她,要将那头双尾座狼送给她当礼物了。”临急生智,维莫斯给自己编了一个不易得罪人的谎话。
“原来如此……既然是莉莉丝家族的礼物,我也不好意思再要,维莫斯王子真是好本事,早就听说你跟公主的交情不浅。”
莉莉丝家族,仅次于德古拉一族的高等血族,族内均为女性且大部分为女巫,实力深不可测,因此就算是劳力也不敢再继续纠缠,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果真如此就多谢劳力陛下了。”维莫斯说道。
“维莫斯王子别着急,其实这次来我除了座狼这件事以外,还有皇祖的指令要传达,对你的指令。”劳力突然不怀好意的一笑。
“哦?对我的指令?”维莫斯感到意外。
“对,是B级击杀指令,击杀瑞尔达斯以西,玛蒂山谷的深渊巨人。”冷冷地拿出一张红纸,劳力朝维莫斯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