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坐一会儿。"
素琴指着一个石凳子说道,而自己则坐到了正中间的那把宝椅上。素琴一座上去,那把宝椅便灵光流转,霍霍生辉,给素琴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显得更加圣洁无暇。见此,方小山暗暗惊奇,又开始观察殿中四周。
方小山还在向四周观看,突然外面飞进来一人,大声喊道:"宗主,那人终于等到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跟前。方小山一看,此人颇为彪悍,满脸横肉,须发皆为红色。若不是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是飞进来的,方小山还以为他是江洋大盗。
此人转身见到方小山,先是一怔,然后不以为意,极其爽朗地哈哈大笑几声,然后又转向素琴。"见过宗主!"此人向素琴作揖说道。
方小山听了一惊,没想到素琴竟然是素女宗的宗主,这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仿,竟然已经是一个宗门的宗主了?不过想想世界上怪事很多,也就见怪不怪了。想想自己是九天宗第十八代的唯一传人,只要混到混元境,以后便也是宗主了。不过这个混到混元境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混的。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让方小山疑惑:为什么来人一进来就说"那人终于找到了”,难道素琴在找什么人?"那人”不会就是自己吧?方小山如此猜测。不过看上去来人和素琴都没有害他的意思,过了一阵子,方小山也就不去管他了。
"嗯,廖师叔,这位…道友名叫方小山。方小山,这位廖师叔名叫廖无忌,为人最为豪爽,是宗内五大长老之一。"
素琴简单地介绍一下,还说了一下他的性格。素琴毕竟是女孩子心细,刚才廖无忌进门时的表现,显得有些突兀了,素琴这样说是怕方小山误会素女宗的人怠慢他,虽然他现在只是个易初境的小修士。
"见过廖师叔。"方小山站起身,学着刚才廖无忌的样子作揖说道。
此时廖无忌朝方小山看了一眼,那一道目光虽然只是轻轻一瞥,方小山顿时觉得心中一紧,仿佛整个灵魂都被其看穿一样。不过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半息,但就是这半息,方小山也抵挡不住,仿佛浑身的精血都被抽干了一般,许久才回过神来。倒不是因为廖无忌修为比方小山的师傅李郝城还高,而是他修炼的功法都是霸道类型。这一点,方小山修为不高,但也能猜到。
廖无忌没有说什么,又哈哈大笑几声,在旁边一个蒲团上坐下。不久,殿门口又来了三人,两男一女。三人一到,廖无忌起身相迎,不过素琴还是坐在椅子上,只是点头示意。
经过介绍,方小山这才知道三人也是宗内长老,两位男的一人叫做禹无语,一人叫做张无功,而那位女的名叫夏玉。这几人都是从正殿走进来,进来后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跟素琴行了个礼,便找了个蒲团坐下,只有夏玉朝方小山微笑点头示意。
见到这么多修为高深的前辈到来,方小山虽然也泰然处之,但心中还是埋怨起素琴来:"既然是要留自己在宗内作客,只需管顿饭就行了,也用不着把自己介绍给这些人啊?"
方小山正在胡思乱想,廖无忌开口了:"宗主,姜无争师兄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素琴淡淡地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已经传音给他了,想必是有点事情耽搁了,应该很快就会到。我们还是再等一会儿。"
不久,殿外果然又来了一人,向众人抱抱拳,说道:"宗主,各位长老,姜某有事来迟,还望各位见谅。"
"无妨,无妨。"众人纷纷表示。
姜无争找了个蒲团坐下,接着殿中陷入了一片沉默。这里五大长老之中,夏玉虽然是个女的,但是修为最深,已经到了混元境后期顶峰,说话也最有分量。姜无争排第二,也是混元境后期,只是没有到达顶峰而已。廖无忌是混元境中期,而另外两位张无功和禹无语则是混元境初期。
方小山偷偷观察,只见众位长老嘴唇不动,但是脸上表情却极为丰富,有时惊讶,有时了然,有时愤怒,有时欣喜,特别是廖无忌,本来就性格豪爽,根本掩饰不住。方小山知道这是他们在神识传音,讨论开了。
方小山知道他们讨论的事情与自己有关,心中好奇,不过方小山修为还浅,无法听到他们的内容,虽然不高兴,但现在只能呆坐着。
首先发言的是夏玉:"宗主,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在竹林弹琴的时候突然琴弦断了,正好此人从天上掉了下来,我便把他带来了。"
"宗主可曾问起此人的来历?"姜无争追问道。姜无争似乎并不喜欢方小山,语气中充满了质疑。
"此人名叫方小山,只是一个散修。自称以前是个猎人,家中只有他一人。至于为何从天而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说是中午休息的时候突然遇到一阵怪风,掉了下来。"
"哼,这样的解释狗屁不通。"姜无争冷哼一声,说道:"依我看,此人实在蹊跷,说不定是什么人觊觎我宗传承,才派此人来的。"
"不会的,"宝座上的素琴想了想,说道:"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即便有人想要谋害我宗,这星辰盘总不会与他们同谋。依我看,还是给他一个机会。"
听到这里,众位长老沉默了下来,而姜无争脸上阴冷之气更重。过了片刻,夏玉问道:"你们可查过他的经脉属性?"
廖无忌开口说道:"我已经查过了,此人体内的五行三奇八道经脉全都显现,真是奇怪。"
"哈哈哈哈,"姜无争一听,大笑道:"八属性修士?老夫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资质还不如做个凡人。"
"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廖师弟会不会弄错了?"旁边的夏玉却有些不信,说道:"让我来查探一下。"
接着,方小山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在自己身上扫过。虽然柔和,但是方小山心中本来就不悦,这下更加恼怒无比:"刚才那个廖无忌一进来就对他进行神识探测倒也罢了,素琴已经说了他生性豪爽,连取个名字都叫无忌。现在一帮人当着自己的面神识传音了半天,也不见有停的时候。而且这个夏玉明明知书识礼,竟然也对自己探测个没完,这我到底是客人还是犯人。"
想到这里,方小山再也忍受不住了,呼得站了起来,说道:"素琴,你请我来你们宗门坐坐,我现在坐也坐过了,不便再打搅,就告辞了!"
说着,方小山朝素琴方向一抱拳,看也不看一眼,抬腿就准备往外面走。众人听了都吃了一大惊,一个小小的易初境二层修士,在混元境修士面前竟然敢如此无礼。一旁姜无争大喝一声"放肆”,身上突然爆发出浓重的煞气。
这煞气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修士每杀一个同阶或者高阶的修士身上的煞气就会浓重一份。煞气虽然无质无形,却能给对方极大的威压。修士斗法的时候,在修为差不多的情况下,往往只要放出煞气就能将对方吓退。甚至高阶修士在低阶修士面前,只要放出的煞气足够多,甚至能将低阶修士窒息而死,除非低阶修士也有一定的煞气护体。
刚才姜无争之所以迟到,是因为儿子姜天来找他。姜无争得知方小山横空出世,夺了姜天的意中人,心里恨得要死,早就打定主意要弄死方小山。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手,只是因为碍于自己的身份和殿中其他人,现在找到机会,姜无争立刻将浑身的煞气都爆发出来,企图一举将方小山窒息而死。
"姜长老,不可!"
见此,素琴大呼一声,一个闪身,来到方小山面前,护住他。谁知背后的方小山大骂一声:"素琴,你走开!什么玩意儿,想吓唬老子!"
素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不知轻重的人,急忙转身,说道:"方小山,你快向姜长老道…"
歉字没有说完,素琴张大的嘴巴再也合不拢了,因为此时方小山已经绕过素琴,来到姜无争面前,正叉腰挺胸对着姜无争。素琴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他身上竟然也发出不少的煞气,虽然远比姜无争身上的少,但是也绕着方小山的身体一圈,正好将自己保护起来。
这煞气是上次魂元教的人屠村之后积累起来的。方小山杀了魂元教的光头,又杀了一清宗两位修士,其中的田姓修士还是归藏境修士。更重要的是,那光头用魂元诀收集的阴魂到了方小山身上,同时也将煞气带了来,所以方小山身上才会有这个量。
其实方小山并不知道这个叫煞气,甚至不能清晰地感应到,只是觉得姜无争盛气凌人,暴怒之下,也放出一身煞气来。
反倒素琴虽然身为宗主,但是从小就只知道修炼,还没杀过人,身上根本没有煞气。而素琴只是归藏境初期,姜无争已是混元境后期,在姜无争面前其实也吃不消,但是为了救方小山,也只好用法力硬抗。此时方小山绕到姜无争面前,顿时素琴感觉浑身一松,望着方小山的背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本来几位长老也想出手,见到如此,都一阵错愕。姜无争气得吹胡子瞪眼,几次想要出手杀死方小山,却又忍住了。要知道宗门内自己还不是第一人,上面还有夏玉和一位养神境的太上长老。何况要真的自己出手杀了一个易初二层的小子,传出去也不好听。
其实众人也有些莫名其妙,姜无争取名无争,平时为人谦逊有礼,从不以势压人,今天不知为何会这样,与方小山这么对不上眼。
旁边廖无忌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这小子有意思,我喜欢!"说着,廖无忌走上几步,朝姜无争一拱手,说道:"师兄,何必跟一个易初境的小子计较!我决定收他为徒,你就看在我们师兄弟的情面上把他交给我吧!"
姜无争狠狠地朝方小山一瞪眼,将身上的煞气收回,朝廖无忌一拱手,回到了原来的蒲团上坐下。廖无忌见到姜无争不再跟方小山计较,转身对方小山说:"方小山,我是混元境中期修士,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