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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遇与森林的血腥

叶栗练习着破道的吟唱:“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破道三十一,赤火炮!”手指指向前方一棵大树,火球飞出,准确地落在了树干正中一个树瘤上,烧得它滋滋作响。

叶栗一挥手,自有一众小妖上前扑火以防火势扩大烧掉整片林子。其实这里已经是叶栗找到的树木最稀少的地方了,周围也指挥小妖们挖了防火的隔离带,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让一众小妖带着水桶沙土之类的东西在一旁候命。

“叶栗大人好厉害!”小狐妖御神手捧竹筒跑过来,高高举起:“叶栗大人喝点水吧!”叶栗摸摸御神的头,接过了竹筒,小狐妖顿时笑得十分灿烂。

这几天通过和小妖怪们的交流,她也搞清楚了,这里是日本的战国时代,人与妖并存,强者可以践踏弱者的乱世。这里明明不是死人的世界,也不是死神的归宿,她能来到这里果然是因为死去的人太多,已经四处弥漫着死气,死去的灵魂亦无法安息了么。

在乱世当中,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手中的剑。深深明白实力的重要性,叶栗更加丝毫不敢放松地苦练,死神四技都渐渐提升。到了这个时候,叶栗反而开始怀念白骨荒原,在那里,她可以不用担心在她力竭时有妖怪袭击,她可以练习知道自己半分力气也没有剩下,但是在外界,她不得不留有自保的余地。

“叶栗大人!林子外面有妖怪要挑战您!是一个野猪精!”那天主动给叶栗烤牛排的土黄色小妖从外面跑来,敬畏地看了一眼被烧焦的大树,大声向叶栗通报。

叶栗拿起斩魄刀:“走吧,去看看。”又是不开眼的妖前来挑战,啧,它们都不怕死的么?她杀了这么多,还是一个个前仆后继地过来,看来打败大妖怪的吸引力超出了她的想象啊。叶栗已经开始想怎样来个一劳永逸,狠狠地震慑这些蠢妖怪一番了。

一众小妖跟了出去,都在心里替外面那个家伙默哀。作为一只妖,尤其是一只实力不够强的小妖,乖乖找个强大的领主庇护才是王道,要是脑子不清醒,整天想着打败某个不太强的领主自己上位,那根本就是找死的行为。看看这一个多月来,有多少自以为捏到了软柿子的倒霉妖怪上门挑战,却都成为叶栗大人的盘中餐的?何况恐怖的叶栗大人,那可是能够化作人形的大妖怪!

林子外,果然有一只直立行走的黑毛野猪妖把前蹄抱在胸前,脚边丢着一根铁质大钉耙,血红色的眼睛傲慢地眯起,不屑地看了一眼走出来的叶栗,哼哼两声,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大妖怪叶栗吗?细胳膊细腿,也不知道血牛那家伙怎么败在你手上的!”

一旁土黄小妖仔细看了看野猪妖,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大人,这是野猪族的首领刚鬃!它曾经和血牛大人争夺过这片领地,后来被血牛大人赶出了林子!”

那就是说,这是一个够分量的妖怪了。叶栗舔舔嘴角,她打败血牛的事情,周围的妖怪都不太相信,认为是血牛出了什么状况处在虚弱期才让她有机可乘,并不是她自身的实力。至于血牛说她是大妖怪的事,更是没人相信——能够化作人形的大妖怪几百年才出一个?这也是附近前来挑战的人这么多的缘故之一。

打了个响指,叶栗转头向土黄小妖吩咐道:“今晚我要吃烤猪排,去烧火准备吧。”土黄色小妖领命,担忧地退下了,这次刚鬃听说了叶栗大人的战绩还敢回来,那就是有些把握的了,不知道叶栗大人能不能将之打败......

刚鬃暴眼一睁,獠牙突出的大嘴中大喝道:“来得正好,就是要和你打一场!”它脚尖一挑地上钉耙,把它握在手中,二话不说一耙罩向叶栗头顶,似乎想要直接把叶栗的头部抓爆。

叶栗瞬步上前,斩魄刀直劈而下,荡开了野猪妖的钉耙,继续斩向刚鬃的一颗大头。

被叶栗的速度打了个措不及手,刚鬃背后直冒冷汗,才知道这女人果然不是好惹的。它也不笨,倒握钉耙,用铁杆架住了叶栗的刀。

“这就顶不住了么?”叶栗眸光寒冷,既然欺上门来,那就要有被打的准备!

这些妖怪窝在这么一片小林子里,见识可以说是相当贫乏,它们口中的妖王,拿出去不知道要笑死多少妖,那只是井底之蛙的自以为是罢了,至少,现在还没有妖怪,能让她用出斩魄刀九夜的始解。

这刚鬃纵然强也是有限。上次她只用白打都能打败血牛,这次加上瞬步,这野猪妖几乎是手到擒来,何况她的白打也在不断进步中。

微微发力,斩魄刀削断钉耙的铁杆,压到了野猪妖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使得刚鬃寒毛倒竖:“我服了,我认输!你不能吃我!我愿意臣服于你!”

“哦?”愿意臣服,这倒是一个新情况。这时代的妖怪都是死脑筋,一旦臣服,就绝不会背板,直到死亡。要是这刚鬃愿意臣服的话,下次再有挑战者,就可以让它代劳了。

叶栗把刚鬃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能和血牛争夺领地,即便失败了,那么实力在这旮旯还算顶尖,确实是个好打手喽。

“好吧,你发誓。”叶栗压了压手上的刀,将野猪妖的厚皮都割出了一道血口。

“我刚鬃发誓,永远跟随恐怖的大妖怪叶栗大人!可以了吧,大人?”刚鬃刚一发完誓,就改变了对叶栗的称呼。

叶栗收回了斩魄刀,转身走回林子:“以后有妖怪来挑战,你先上去。打不过再叫我,不准偷懒。”

刚鬃面色一苦,它还以为跟着强大的叶栗大人会轻松很多呢,没想到要应付挑战者,不过誓言已发,它也只得应下。

在一边围观的众小妖望着叶栗远去的背影,不由无比敬佩,果然不愧是恐怖的大妖怪叶栗大人!竟然一招就打败了可以和血牛大人媲美的刚鬃大人,还令刚鬃大人臣服!这是多么的霸道,多么强悍的实力!这才是王者的本色!

“叶栗大人!叶栗大人!”,叶栗还没走远,就又听到小妖的呼喊声。

“叶栗大人!”那个小妖跑到近前,气喘吁吁地说:“有人,有人、人”

叶栗挑眉:“难道又有人挑战?下次直接找它。”说着指了指刚鬃。

“不、不是的叶栗大人!是林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形大妖怪!和您一样的人形大妖怪!”那小妖摇着手急道,它打了一个冷颤,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有血红色的眼睛!他的身上都是血,他冲着我咆哮,实在是太恐怖了!他一定是一个恐怖的大妖怪!”

啧,叶栗撇嘴,又一个。不过既然全身是血还对着小妖咆哮,是伤重到意识模糊,根本无法判断出接近自己的对方是否存在威胁了吧,那种伤势,即便是大妖怪又有什么可怕的?恐怕一刀过去就料理了。

“刚鬃,你去把他了结了,顺便打点野味回来做晚饭。”叶栗继续向林子里走,她还要回去练习破道三十三苍火坠呢。

“大人......”刚鬃哀求地看着叶栗,这对方可是大妖怪啊,怎么能用杀鸡的口气说,去,把那个大妖怪给了结了?通过刚刚和叶栗的一战,它越发明白自己和大妖怪的差距有多大了,在大妖怪面前,它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啊。

“只有同为大妖怪的大人您,才有送他上路的资格!”刚鬃这话一说完,众小妖纷纷附和,这不仅是因为它们不愿意对上大妖怪,还因为它们虽然是弱者,却对强者有一颗崇敬之心,不愿埋没强者的骄傲。

什么嘛......结果叶栗还是按照小妖所说之地去寻找那重伤的人形大妖怪了。其余小妖都不敢过来,只有小狐妖御神始终跟着她。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叶栗确定,虽然小狐妖有事情瞒着自己,但却是真的对自己抱有感激之心,并无恶意。谁能没有秘密呢?叶栗还没有那么狭隘,容不下御神拥有一些小秘密。话说回来,有这么一只萌物在身边,果然是赏心悦目啊。

叶栗抽了抽鼻子,闻到了非常强烈的血的气味,毫不费力地找过去,看到伤员时叶栗不由一愣,这不是那天去抢破刀的两组人之中的那个白发青年吗?奇怪,他怎么在这里,难道那个连通两地的出口真的是在这片林子上空?

白发青年卧倒在地,叶栗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听到动静,他一跃而起,血红的眸子看向来人,咧出獠牙,低沉咆哮着,长有红色妖纹的脸狰狞可怖,完全破坏了之前的俊美感觉,难怪那小妖会被吓到。

御神捂着鼻子后退了一些,显然对刺鼻的血腥味非常不感冒。叶栗十分顺手地摸了摸他的耳朵以示安抚。

绕着白发青年走了一圈,他只是对叶栗连连咆哮,完全不顾左臂断处淋漓的鲜血,看来连出爪的力气都没有了,附近也没见到那只绿皮小妖。所以说......他的生死,完全操于她手喽?

叶栗摸着下巴,在一刀杀了还是看在其无偿帮自己试了一回刀的份上救下之间犹豫。那天看起来这个家伙脾气很不好的样子,连弟弟都下手,这要是救了他,等到他醒过来说不定还会拔刀相见呢。

一刀柄把乱吼乱叫的白发青年打倒在地,叶栗还未做出决定,就见白发青年眼中猩红褪去,显露出了一双澄澈的金眸。他眸光清冷,即便此刻被她打翻在地也不曾令他出现狼狈之色。仿佛猜到了叶栗的想法,杀生丸金眸一片平静,动都不曾动一下。

“喂......”不知道是不是看不惯面前这家伙眼中一副我看穿你了,要我死就来吧的神色,叶栗不悦地皱起眉头打量对方。

杀生丸依旧面无表情,金眸平静,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眼中的探究之色。

“切。”叶栗蹲下身,撕了他的衣袖简陋地包扎了下血流不止的伤口,抓起杀生丸将他背到了背上,招呼御神:“走了,回去正好赶得上吃晚饭。”

伤口被颠簸扯动,杀生丸隐忍地合上双眼,似乎要挡住疼痛。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杀生丸只觉得自己受伤后,对情绪的掌控也弱了很多,竟然会产生伤好之后勉强留这女人一条性命的想法。先不说白骨宫殿中她对自己的冒犯,单单是刚才她看自己那种居高临下的同情眼神,就足够他杀她一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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