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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幸福(2)

“终于找到你了啊,红毛。”

杏子应声回过头来,不出意料地看到了那个刺猬头少年。

该死!

讨厌的脸,讨厌的声音,不管走到哪里都阴魂不散。

“没什么事的话别来烦我。”

“怎么会没有事呢。”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当麻一边杵着膝盖喘气,一边说道,“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呢。”

“所以说了,找我做什么?”

“你想要离开见泷原了吗?”

“没错。这个城市实在太无聊了,我已经不想待了。怎么?想留下我?别想了,就算是麻美也留不下我。”

当麻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杏子。

这家伙……

被当麻盯得心里一阵阵不自在,杏子转过身,想要直接离开。

“喂,红毛……”当麻突然开口,“孤独吗?”

早已做好打算无视当麻的一切说教的杏子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呆住了。

杏子猛然转身,手中的灵魂宝石凝聚起魔力,一杆红色的长枪从灵魂宝石中刺出。

然后,枪尖在距离当麻咽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闭嘴……不要胡言乱语,不然……杀了你哦!”

“真的……”当麻仿佛看不到眼前锐利的武器一般,继续说着,“没有孤独的感觉吗?”

“你这家伙……”看着当麻,杏子心中泛起无尽的无力感,怏怏收回了魔力凝聚的长枪,“究竟想说些什么?”

“其实你的心情,我都了解的。”

“闭嘴!不要说得自己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因为麻美和沙耶加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所以想要离开,对吧?”

杏子没有回答。

“默认了?不过,最关键的可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其实,红毛你是一直在渴望着伙伴,但又恐惧给伙伴带来不幸吧?因为你的父亲,你的家庭的原因,你产生了一种自己为他人付出,结果却只会给他人带来不幸的观点。尤其是在看到麻美和沙耶加露出微笑的时候,害怕自己会破坏她们的幸福的恐惧感就越渐强烈。其实这种想法很是有问题呢……不过,考虑到你特殊的过去,还是可以理解的。”

“闭嘴……给我闭嘴啊……”

“明明感到了孤独,想要和麻美与沙耶加待在一起,但却又觉得自己的存在会破坏她们的幸福……”

“闭嘴啊!没错……你说得没错,就是这个样子!麻美完全不需要我(度娘你真的够了)操心什么了,就连沙耶加那家伙都被拯救了!我还留在这里的话,只会让她们好不容易得到的笑容从脸上消失,只会给她们招来不幸啊!”

“宁愿一个人忍受孤独,也不愿意与她们拥抱吗?”

“没错……这样子就足够了……我只要远远地看着她们就可以了。麻美不是已经有个笨蛋守在他身边了吗?与我有着相同过去的沙耶加也已经走上了和我完全不同的,充满阳光的道路。我除了离开,还能做什么呢?”

“说起来,我一直怨恨着这只右手呢。”

不知道突然转变话题是什么意思,杏子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当麻。

“以前呢,颓废的我总是嚷嚷着一个奇怪的观点……为什么我会这么不幸?就是因为这只该死的右手把所谓神的恩赐都给抹杀了吧。”

“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我再次开始感激这只右手了。既然他人给予的幸福会被抹杀掉,那么他人给予的不幸也会被抹杀掉吧?你的愿望注定给他人带来不幸?这样的诅咒对我无效啊……所以,既然你一边渴望着伙伴,一边又恐惧着给伙伴带来不幸……”

当麻向杏子伸出右手。

“那就让我来做你的伙伴吧!”

杏子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右手。

只要伸出手去……握住这只手……就可以得到幸福了。

和麻美一样的幸福。

和沙耶加一样的幸福。

握住啊……

杏子……去握住那个笨蛋的手啊!

啪!

杏子伸出手,但接下来却是狠狠地把当麻的右手拍到一边。

“真是无聊的言论,我的时间又被浪费了。”

杏子转过身。

“这样吗?那也没关系。”当麻依然没有生气,“但是,红毛,至少答应我一件事情,不要离开见泷原。这是麻美和沙耶加的愿望,是那些关心你的人的愿望。”

“无聊的愿望……不过,答应你就是了。”

“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哦。约好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都说了……答应你了啊!”

杏子一边抬高了声音回答,一边低着头,快步跑开了。

当麻目送杏子远去,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还记得,我发过誓呢。

红毛,等着我。我一定会拯救你们。

每一个。

也不知过了多久,杏子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中停下了脚步。

那个混龘蛋……

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龘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说什么孤独,什么恐惧,什么伙伴……

“你以为自己可以拯救所有人吗!”

“总是那个样子!摆出一副看透人心的样子!”

“不断地说着……不断地说着那些话……”

“上条当麻……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

杏子一边恨恨地自语,一边用力踢着面前的墙壁。

又不知过了多久,杏子转过身,靠着墙壁,抬头望着狭小巷子上方微弱的阳光。

记得再次见到麻美,以及第一次见到那两个笨蛋的时候,也是在这种环境呢。

杏子的后背贴着墙,身体缓缓滑落。然后,杏子蜷缩成一团,双手环绕着身体,把头深深埋在中间。

许多人影在杏子脑海中浮现。

父亲。

母亲。

桃子。

麻美。

沙耶加。

而在最后,那个带着让人抵挡不能的笑容的刺猬头,无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混蛋……

杏子蜷缩着,哭泣了起来。

“杏子。”

“混蛋刺猬头!不要没玩没了地来烦……”

杏子下意识地这样喊道,但是抬头看到的,却是蓝发的少女。

“沙……沙耶加?”

“杏子……”

两个人怔怔地对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终于,沙耶加鼓起了勇气,张开嘴说道:“杏子,对不起……以前对你有很多误会呢……”

“没关系。”杏子摇着头,“那个刺猬头已经醒了,你不回家好好休息吗?你看你眼睛都还是这么红肿的呢。”

“在必须要做的事情完成之前,是不能休息的。”沙耶加摇着头,“你想要离开见泷原吗?”

“额……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

“不要离开好吗?”沙耶加握住杏子的手,“就算是为了麻美学姐……就算是……为了我。”

“我是个只会带来不幸的家伙啊……像我这种充满了诅咒的家伙……沙耶加,你还是不愿意我离开吗?”

“只会带来不幸吗?那么……”

完全出乎杏子意料的,沙耶加猛然张开双臂,抱紧了杏子。

“就把你的不幸分一半给我来承受,把你的诅咒分一半给我来承受吧!”

“沙耶加……”

“对不起,杏子……以前,辜负了你的诚挚的心意……所以,这一次,轮到我来向你敞开心扉了。一份不幸由两个人承受的话……我们,就都能得到幸福了吧?”

我想要,幸福;

得到幸福;

给你幸福;

成为你的幸福;

所以——

再也忍不住了。

杏子也抬起手来,紧紧地抱住沙耶加。

两个少女就这样一边拥抱着——

一边带着幸福的笑容,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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