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基因是万中无一的破军级,你是被神眷顾的人。破军,以一己之力击破千军万马,横扫整个军团。从你觉醒的一刻起你就成了力量的代名词!可我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受了点伤就不敢站起来的大小姐,如果连这点决心都没有的话你还是回去好好享受生活吧。”默里德冷冷的看着依默,说道:“没有决心就放弃吧,没人会怪一个懦夫。”
刺耳的话语像是一根根烧红的铁针,传进耳中残忍的刺进每根神经。依默的身体剧烈抖动着,但不是因为疼痛,而是那在心底埋藏了若干年的不满和委屈。默里德的话如同一把铁锹,一点一点挖进她心中那块尘封已久的地方。
“闭嘴!”依默嘶声吼道:“你懂什么?!”
依默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瞳孔中似有烈火跳动,两行泪水从苍白的脸颊滑落,一行淡如清酒,一行腥红如血,“我的决心你怎么会懂?你永远也无法理解我的感受,就像他也许永远都不知道我是谁,我甚至差点杀了他!我差点亲手把自己的一切推进地狱!他也许会恨我一辈子你懂吗你懂吗你懂吗!!”依默原本漂亮的脸蛋此刻却有些狰狞,或者说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泪滴在衣裳上,被染得鲜红,随后又淡去,像是绣上了朵朵啼血的杜鹃。
“我并不关心你的过去,你说的这些都和我无关,很抱歉我无法向你报以同情。”默里德淡淡的说道。
“不,我想你是理解错了。”依默抬头望着他,右眼中赤红的气息如同苏醒的巨龙般缠绕升腾,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为了那一丁点飘渺的希望,不择一切手段,只需要这一丁点....一丁点的希望,哪怕...将整个世界都...埋葬掉!”
话音落下,四周的光线似乎暗了下来,空气中漂浮着点点红光。
“这是?!”默里德望着天空微微战栗:“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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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尔帝点上一支烟,坐在名贵的沙发上,扭头看着窗外。
乌云被压得很低,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隐隐有雷声翻滚。被雾霾遮蔽的远方若隐若现,像是轻纱后的少女。这样的天气人们大都窝在家里,平日喧嚣的城市此时竟有些人走茶凉的冷清感。山脚的钟楼发出响亮的钟声,听得他心里怪不舒服的。
“奶奶的老子迟早有天要把这鬼钟楼炸了,听多少遍都觉得是在给老子送葬。”梵尔帝皱着眉低声嘟啷着。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了短促的铃声,梵尔帝被吓得呛了满嘴的烟。
“咳!.....迟早把这玩意儿也给拆了。”梵尔帝边抱怨边伸手接了电话,“喂?”
“是梵尔帝元帅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似乎有点焦急。
梵尔帝吐出一口浓烟,一脸的痞气:“废话,不是我是你老妈啊?有事就快说。”
“是这样的,就在几分钟前检测局的人发现了一股极为异常的基因波动。”电话那头的人好像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快速说道。
“哦?有多异常?”梵尔帝挑了挑眉,问道。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说:“这股基因波动的范围是史上从未有过的,它甚至覆盖了半个中国!以前从未有任何一个组织检测到过这种波动,极有可能是一种新的基因能力。”
梵尔帝的眼中划过一丝震惊:“新的基因能力?范围覆盖半个中国?你确定检测局的那帮混蛋没偷偷带了几瓶威士忌混进去?”
“不,我想他们会更钟情于在过期可乐里加点白兰地,因为他们都是一群神经病。”电话那头的人淡淡的说:“但这群神经病的能力是不可置否的,他们曾检测到意大利某位高官在家里与情妇聊天的信号。”
“真是一群神经病。”梵尔帝无奈的摇了摇头。
用世界上最顶尖的设备去检测别人和情妇的聊天记录?检测局的那帮神经病大概已经触到这个领域的真谛了吧?就像你拿着一把黄金铸造的利剑磨刀霍霍,别人以为你要上战场,结果你却用它来通马桶。梵尔帝能想像到十几个衣着邋遢的老宅男围在荧幕前,手上拿着一瓶混进了不明液体的过期可乐,边喝边兴致高昂地讨论着那个高官和情妇的对话。地上四处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零食包装,他们却依旧乐此不疲地碰着杯,不停地往对方脸上喷着唾沫星子。
检测局应该改名叫做“国际神经病收容所”——梵尔帝不止一次有过这种冲动。
“好了,别让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我们的对话里了,还有更劲爆的消息吗?”梵尔帝猛吸一口尼古丁,问道。
“还有就是默里德元帅也在旁边。”
“咳咳咳!!”梵尔帝差点没把烟吸到胃里,“什么?!他怎么会在那里?”
这消息果然劲爆,差点没让一名强大的元帅级人物活活呛死。
“还有更劲爆的消息,要听吗?”
“操!还有!”梵尔帝不禁爆了句粗口,“说!”
“因为这股基因波动从未出现过,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全新的能力。但还有另一种可能,虽然很微小,但.....您应该已经猜到了吧?”电话里的声音缓缓传出,“某些基因在如今并未出现过,但在古籍中却有所描述。”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梵尔帝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知道烟蒂烫到手指才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远古基因?....”
最后几个字仿佛重若千斤,吐出来死死压住了空气,令人窒息。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几率太过渺小,毕竟那只是存在于书籍中的,我们无法辨别真伪,那是相当于传说中的存在。”
梵尔帝把烟掐灭,到插在烟灰缸里,反复思索着这件看似荒诞的可能,眉头不经意间皱成一个“川”字形。
空气像是灌满了铅。
双方沉默一会,电话那头的人也知趣的挂掉了电话,留下梵尔帝在原地如一尊雕像般站立着。天空洒下一层灰白的晕,盖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像是在雕塑上披上一层灰布。
“别出事啊....朋友..”
良久,梵尔帝看向窗外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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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位体内流动着至强基因的元帅级人物,默里德从不信神,自然也不信天堂和地狱,也曾对这嗤之以鼻。
只要力量够强,到哪里都是“神”,这是他以前常说的。
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无神论者————在他看到这一刻前。
厚厚的云层和着天空被染成血红色,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这诡异的一幕。仿佛天空之上有诸神的军队在进行惨烈的战争,数不清的尸体流出鲜红的血液,将天空染成无边的绯红。地面上的街道和楼房,包括路边的小草,都被无尽的血光映的赤红发亮,像是用红水晶做成的雕塑。
空中似有星光闪烁,仿佛即将坠落天际。阴冷的风似乎能深入骨髓,让默里德自灵魂深处传来一丝战栗。四面八方好像有无数的魔鬼在齐声浅吟,声音窜入天际。
一切都是鲜血般的色彩,诡异却又透着一丝妖异的美感。一股美丽、妖异的死亡气息宛如一首悲伤的葬歌,在每个角落无声蔓延,回荡在空气中,如铜钟轰鸣。
之后,他觉得自己来到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