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棍回来时,吕先行从没看过这么疲劳的他,倒头便睡。也不及问他干啥去了。倒下时,他好似模糊的说了一句:“这宁远山庄算是你我的根了。”却也不知是何意思。
吕先行第二天吃过早饭便是四处游历,这里对他来说好似那书中的黄金屋一般,其心不死,其身不息。虽然有趣,但早上却让他过的很是焦急,因为他在期盼着上官岳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经过两日的闲逛,吕先行方稍稍摸透了这宁远山庄的门路,虽然大多都是并排的阁楼,上下两层,自己住的便是。不过山庄外围有几处小院,上官岳住的是西边的小院,北边的一座便是山庄之主宁自河偶尔来此暂住的地方,此时他正在此处观赏,在外是一条小溪,由一座大理石桥连通院内,石桥的每一处都是巧夺天工的雕琢,院中树木成荫,百花齐放,自己平时何尝见过这景致,不由得看入了神。
就在这时,小院内,正对着石桥的大屋的门突然打开了。吕先行一下便不知所措,首先走出来的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后面还有一人。宁自河便是四十岁,这里是他的居所,这人应该是宁自河吧。他正后面的人交谈着什么,看见吕先行只是略显好奇的看了一眼,别没有说什么,这让吕先行放下了心。
“吕先行?”吕先行被戏谑的声音叫道,刚才太过紧张,竟没有注意宁自河身后的人,闻声看去,他顿时感觉这世界好像和他开着玩笑,这人他算认识,不过是才分开一日,没想到冷易会在这里!
好似看见了熟人的关系,吕先行不再紧张了,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过想来这却和他没有关系,他和冷易不过也是一面之缘,“你不会也是来混吃混喝的吧!我听说九州会是一个很大的组织,怎么会混的如此凄惨。”压抑不了冲动,尽管知道宁自河还在旁边,他依然不顾一切的去挖苦冷易一番。
冷易很是好奇,无意间认识的少年,两天内接连遇见两次,这也算不解的缘分吧。“我来此自是有要事,你这小屁孩为何会混在此处,”
“那自是我靠本事,这宁远山庄能者进之。”吕先行忽悠的功夫自是不浅,多年漂泊都尽干这个了,说起大话脸不红心不跳。
这小孩到时有趣,若是平时定好好戏弄他一翻,不过今日俗事缠身,可惜可惜,冷易笑道道:“好险好险,昨日我怎么没能看出吕大侠是深长不露,我一剑刺出,吕大侠闭的双目,不是因为惧怕我的剑,而是为了让我双眼,幸好当日那剑没有真的刺出,否则就当我身首异处了,今日还有要事,改天再来请教高招。”
吕先行没有回话,默默的看着冷易和宁自河的离去,回想着他说的话,当日那剑没有真的刺出,昨晚他看见冷易出剑了,但自己因为害怕闭上了眼,实则那剑却是没有完全的刺出,那日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好似那剑真的已经刺向自己了,这应该就是剑意吧,一道剑意便让我如此不堪,我若真想在这江湖中成为大侠,披荆斩棘,不知要经历多少苦难,不免有些失落,他却不知能将这剑意练若实质的少之又少。
这宁远山庄真是大啊,冷易独自感慨,当他从门口被人带到最北面找到宁自河时,他方从宁自河的口中得知需要的东西在门口。
“易儿,你来了。”冷易回想起,二叔唐正元的话仿佛还在昨日,“这江湖虽然名义上已是我九州会管辖,朝廷也已承若让九州会取代剑阁。不过,已非昔日可比,这一切都是靠九州会众人争取来的,朝廷的支持无非是一纸空谈。正因如此还有许多地方各自为政,洛州的江湖一向是由风起盟管辖,洛州、淮州、明州,三洲各门各派不管是主动或是被动几乎都已经加入了风起盟。但长宁山是个例外,长宁山是不会卷入任何争斗,这是长宁山几百年一贯保持的风格,即使如此,只有亲自确认后,方可放心。不能让他加入我九州会,但也不能让其落入风起盟。东方青龙堂传来消息,长宁山秘籍失窃,这便是个契机,若你能抓住此人带回长宁山,便借此机会试好,一探其风向。此举如果让风起盟不满,那九州会和风起盟便只有迟早一战了,这次也算一次试探,若风起盟默许了九州会此次试探,那或许能让其做出让步。”
“为何非要插手风起盟管辖的三州,”冷易看来,风起盟已经承若遵守九州会与朝廷的约定了。“三州江湖并无纷乱,让其自生自灭,何必费这一番功夫。”
“这只是表象而已,有剑阁之前,江湖如何,虽有一时之安。但众多势力终会相争,现在便只是那一时之安,以后的事谁能知晓?我无犯他人之心,若他日九州会势微,他人有无犯我之心?强如剑阁,终是分崩,我们不能重蹈其覆辙,若不乘风起盟立足未稳,以后想插手三州之事便是万难。”唐正元缓了缓,继续道:“天下归一,重现剑灵阁时的江湖盛世,便是你我一生所要努力的目标。”
“既然如此重要,二叔为何不派大师兄前去,而是让我前去。”冷易从小在九州会长大,但少有为九州会办事,偶被派遣,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事,随遇而安的个性,冷易并没有不满。
“风起盟岂会没有防我之心,恐怕九州会在江湖上稍有名气的人都已经被他一一详查了,若派你大师兄前去,必被其困住手脚。”唐正元叹道:“我本不想让你过早的涉足这江湖,在我看来你太过优秀了。你从小更随我习武,在江湖中虽无名声,但我知道这九州会能胜过你的少之又少,你自小便十分聪明,行事机智,除你之外,我找不出第二人选。”
“二叔放心,我定不负所托。”从小到大,冷易很难听到二叔对他如此的赞赏,再加上被委派如此重要之事,让他很是兴奋。
这是冷易第一次出远门,不过也不算远,洛州和九州会所在的总部涿州仅一州之隔。青龙堂位于洛州,是离总部最近的一个总堂了。青龙堂是总堂,下面还有很多分堂,分散在东部各州,但冷易为防止被人发现并没有让一路上的分堂接应,而是直奔总堂而去。
青龙堂堂主,顾仁,比现今九州会的盟主唐正元还要老上一辈,已经六十岁的他,已经当了二十年的青龙堂堂主。
冷易时常听二叔提起这位前辈,为管理江湖,九州会在四方设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除了这青龙堂,其他三堂所在,当地都有依附九州会的门派,一切事物都有照应。唯有这青龙堂,因为深处洛州而孤立无援。位于东面的四州,有三州被风起盟控制。青龙堂因为东方九州会只有一州之地而迟迟没有设立,直到二十年前,各方安定,九州会终于决定设立青龙堂,总部本想设在东方唯一被九州会控制的溪州,但顾仁却坚持将这总堂设在了东方的中心,洛州,不过因为这样青龙堂举步维艰,不过不难看出顾仁为九州会掌控这东方而做着各种努力。
当冷易到达青龙堂时,青龙堂已经查清了是谁盗取了秘籍。长宁山在江湖上有名的人不多,这人算是一个,但其并非在江湖上有名,而是涉足江湖的后脱离长宁山的门人所传。
胡青,长宁山上一个十足的武痴,每日必定在那初晨静心之时,坐满五小时之人,长宁山每日静心,一为修心,二为练功,连续两小时本已是每日必要,若再坚持,难免枯燥,心有旁骛,难有精进,所以两小时至五小时都凭自己的心性,这胡青练武成痴,每日都坚持到底。他平时吃的是最惨淡的,住的是最简陋的,他所积累的功,全部用来换取各种武学招式,内功,所学甚杂,至今未尝走火入魔,也算是一场造化。练功未尝入魔,但心却入魔,他为领会一套招式经常多日不眠。在长宁山上许久,越是往后,功法也越是高深,所需之功也越多,长此以往终是按耐不住,竟然盗取秘籍,逃离下山,让人匪夷所思。
“这天大地大,胡青以前从未下过山,是高是瘦,是胖是矮,一切都不得知,如何能找到此人?”顾仁看着眼前从未听闻过的少年,显得不太高兴,他认为九州会派来的人不过是敷衍了事。
“从未下山,自然不敢走远,人的第一要务便是生存,这外面的世界可不像长宁山管吃管住,未涉足过这世事,身无余物,就算天大地大他又能到哪去。”冷易思考着各种可能。“听说潘阳北郊有座宁远山庄,广邀天下江湖人士,从长宁山步行至潘阳,不出十日便可到。在宁远山庄,不仅能够生存下来,更重要的是有许多江湖人士,对于这个武痴来说,还有第二个更好的去处吗?”
顾仁感到很是惊异,自己也本是想到这胡青会去宁远山庄,不过这冷易如此快的便能判断出,看来我是小看此人了。笑道:“我本以为你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其实之前我也想到他会前去宁远山庄,我是故意想刁难你罢了。不过,你我都能想到,胡青知道迟早会有人来追捕他,他也应该知道这宁远山庄虽好,但却是个危险之极的地方。”
“他会去的,偷盗门派秘籍,这难道不是危险之极的事吗?他心以为武痴狂成魔,如何能自拔。”冷易知道自己还太过年轻,顾仁想考研我却也是常情,不想这六十岁的老人却也是个十分豪爽之人,毫不做作的说了出来,长枪顾仁依然不减当年风采。虽然他名号叫长枪,但他却不会抢法,而是他的拳法,做人,都和这枪一样,笔直,直率。为何是枪而不是棍,棍圆滑,枪尖锐,顾仁年轻时便是一把笔直尖锐的长枪,不留一点余地,直率而尖锐,长枪顾仁!
“你今日便要走了吗?”冷易推断出消息后,便准备立马前去,顾仁挽留道:“何不明日再去,此时前去,就算快马加鞭,到的落山镇也必定是深夜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来此处,相信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到风起盟,若不快,风起盟必然会有动作。而且,冷易顿了顿,二叔让我可以完全相信这顾仁,想来此人应该完全可靠,接着道:“以前这三州诸事,九州会向来不问,后来方设立这青龙堂。不过凡事都是青龙堂自行处理,实难和风起盟抗衡。那时天下动荡,还有何精力还管这风起盟如何发展,方让他成势,现今天下虽未完全安定,但比那时已不知好上了多少,若不此时瓦解风起盟,日后难有机会。我来此实为刺探,最重要的莫属长宁山,若我直接拜访质问长宁山的立场,难免引起别人不快,还有颇多失礼之处,若在长宁山门人之前,抓住胡青,卖的他人情,再借此良机探其口风,最好不过了,想让这三州归依我九州会,长宁山必须去的。”
顾仁也不在挽留,只道若有要事,让分堂传信于我。
冷易赶到落山镇时,果然已是深夜,随意找了间客栈住下,驱赶这让身体很是难受的睡意。
然而还未睡下,外面便传来了华尚声音,风起盟!他们怎会如此之快的接到消息,冷易镇定下来,决定去一探虚实。
灵风门?也算风起盟内的一个大派了,此时冷易正和这华尚对持着,他也没有打算说过多的话,只是面无表情的对持着。
“敢问阁下贵姓,可是九州会英雄?”华尚问道!
华尚到底他掌握了何种情报,他也是不知,华尚的提问,不像装作不知而故意试探,难道他还不知我谁,只是被人告知会有九州会的人从此经过?应该是了,毕竟连九州会都少有人认识我,在这东方认识我的只有顾仁,他却是不可能向风起盟传递情报,应该是他手下有奸细吧!便道:“林,是。”冷易也不多说,胡乱说了姓,装作冷漠的将他打发走便是,若交谈起来难免给对方抓住破绽,回到客栈再想办法才是,此时华尚正在说些什么,他也没有仔细去听,只道:“夜已深了,你打扰到别人了,我也累了,今晚客栈之中我不想再有人来打扰,明日请早。”
听到马蹄声渐渐的小了,冷易知道他们已是散去,不过既然得知我在此,四周应该少不了有人监视,趁夜逃跑难免被发现。不对,冷易突然想到,既然得知我在此,何须打草惊蛇,引来我的警惕,看来他们只是知晓有九州会的人来这洛州,不知身在何处。他们便打草将我这蛇惊了出来!自嘲的笑了笑,不想我时常作弄别人,今天却被人作弄了。
不过既然惊的了我这蛇,不知你们能否捉住了,便下的楼来,“掌柜。”冷易叫道。
客栈的老板经过这阵势,自然不敢怠慢,忙道:“阁下何事。”
冷易道:“若明日,这华尚再来,你便告诉他我已离去便可。”而后他随便偷入了一个房间,在床下过了一夜,方和吕先行相识!
我和这吕先行也算有缘,没想竟在这宁远山庄再次相遇。实际上冷易昨日便比武得胜,住进了这宁远山庄自行查找,经过一日,他发现这无疑是徒劳的,在这五千江湖人士中找寻一人,与大海捞针没有区别。
据他了解,宁远山庄之主宁自河,因为生意和风起盟有来往,若找他帮忙,不知他是否愿意,就算表面承若,背地里告知风起盟又如何是好。不过时间不允许他再拖下去了,若长宁山门人来此,他一眼便可认出胡青,今日只好冒险来寻宁自河的帮助。
这宁自河也非是想见便见,即便冷易告诉宁远山庄的门人他是九州会的人也没有效果。那门人说道:“你说是便是,若人人都能见宁庄主,那庄主便不用再干其他的事了。”
冷易感叹道,这世界的一切都离不开名利,对这门人来说,这九州会的名当然是比不过几两碎银子。不过这九州会的名,对宁自河还是管用的,当门人通报之后,便接见了他。
宁自河在大屋的内屋研究武学,冷易也不好打扰,耐心的等待着。
“你说你是九州会的人,可有凭证?”宁自河别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看了看这个年方二十的少年。
“自然有,”冷易从腰间拿出了一块令牌。
宁自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了起来,道:“能否给我看看。”
冷易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令牌交予了宁自河。
“传闻九州令纯金所致,这小面金牌,其正面纹有周朝的地图,地图虽小,但精细如丝,甚至能看见河流,山川。地图之上书有两字“九州”,后面饰有六人,是当初创建九州会的六位侠士,上亦书有一字“令”,想不到今日得见,果如传言一般。”宁自河仔细的观察着令牌,对其有着无比的兴趣。
“这令便代表了我九州会,凡江湖中有何要事,九州会门人便是带此令前往,表明身份。若不做的精致,被他人模仿,岂不天下大乱。”冷易对宁自河的反应很是欣喜,这令牌便是仿造剑阁当年的剑令而制,当年剑令所达,江湖无不俯首,不知九州会何时才有此等威信。
宁自河交还了令牌,“这洛州少有九州会门人到此,更难见此九州令了,今日得见实是一兴事,却不知足下来此所为何事?”
“我想在山庄找寻一人,若能帮助在下,不胜感激,”冷易道。
“这山庄之中,虽然人人都有记录,但别人所说名字真伪,自是所他人高兴,实难找到一人,而且他们来到宁远山庄,便是相信我宁自河,不知阁下所寻何人,为何目的?”宁自河道。
“长宁山秘籍失窃,九州会誓卫武林正道,我来此便是捉拿此人。”冷易道。
“他人我定不会如此,不过阁下是九州会所派,又有这九州令,我便破例一次,敢问足下大名?。”宁自河道。
冷易本以为他会推脱,“在下冷易,希望阁下不要将我之事说与第二人。”不过其是否真心帮助自己,又怎么能知晓。
宁自河道:“定然不会,庄内的人,都登记在册,在那门口的小院,我和足下前去。”来到小院,宁子河道:“不知冷少侠想找何人,我让下人帮忙便是。”
“用名字查找是不可能的了,”冷易道,秘籍失窃距今已是十二日,长宁山到此,若正常,慢则十日,快则八日。也就是两日到四日最有可能,不过若他真的来此,路上发生什么是一概不知的,又道:“七日,能否将最近七日,三十岁以下的人名单提供给我。”
七日来有近三百人得胜入庄,年龄三十以下的有七十人,冷易想了想,道:“能否再麻烦宁庄主,将这山庄的地图画给我,再将这七十人的所在标上,我一一探访。”
宁自河道:“小事,冷少侠先到我那北边的小院稍息,地图标注好后,我会让人送来。
冷易也不多做打扰,成败由天,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相信宁自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