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自天际吹来,远处的莽林仿佛化身成了一片海洋,一层层的碧绿波浪,被风吹起,前呼后拥,在海洋里不停的翻滚,搅动。惊起一丛飞鸟,扑棱着翅膀飞向天际,来躲避这场绿色的风暴。
“哼!你是谁?你为什么来这?”龙牙听到一道稚嫩的男声响起,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男孩,胖胖的身材上顶着一个圆圆的脑袋,穿着一身蓝色的粗布短衣,从屋后转出身来,指着龙牙叫道。
“小杰,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娘的病又犯了?”木清也转过身去,看到小男孩一愣。
“喂!我问你,你是谁啊?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那个叫小杰的男孩双手插着腰走了过来,对着龙牙叫嚣道。
“小杰,你要叫龙牙哥哥,不许没有礼貌。”木清眉头一皱,心下思索‘怎么小杰的态度和平时不一样呢!生病了吗?’转过头对着龙牙解释道“这是隔壁杜大娘的儿子,叫杜杰,平时很听话的,你……”
“呸!什么龙牙,狗牙的!谁跟我抢木清姐姐,我打的他满地找牙!”杜杰叫嚷一声打断了木清的话。木清听了他的话,俏脸一红,微低下头,一跺双脚,道“哎呀,你说的什么啊!”
龙牙嘴角微微一笑,心内寻思,‘原来来了一个争风吃醋的’。这一笑却又被木清偷偷的瞥见,脸更红了,忙的转身跑回屋里去了。
“喂!你要是和我抢木清姐姐,必须要先赢过我!”杜杰伸出了胖胖的胳膊,双手屈着,努力的挤出了点‘肌肉’。
“哦,那我们来比比怎么样?”龙牙躺在床上都快发霉了,正好来了个解闷的。
“你说,比什么?”杜杰显得信心十足。
龙牙转身向周围看了看,“我们先来个简单的,看谁跳的最远怎么样?”
“哈哈!那你输定了,谁不知道我杜杰可是村子里的跳远大王。”杜杰哈哈一笑。
“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龙牙用树枝在地上划了一条线“你先来!”
杜杰雄赳赳的走到线外,“看好了啊!”然后纵身一蹦,这一跳,有三米来远。龙牙看了一笑,能跳这么远的距离在同龄的孩子里面也算是了不起了。
“哎!该你了,你是不是要认输啊!”杜杰转过身,看着站在线外的龙牙叫道。
龙牙一笑,脚尖轻点地面,身子像是一只飞在低空中的燕子一样凌空而起,轻轻一落,就落在了四米开外。
“你……你……”杜杰张大了嘴巴指着龙牙说不出话来。
“服了吗?”龙牙看着杜杰问。
“哼!不服!”杜杰双手抱在胸前,眼睛都快瞪到天上去了。
“哦,那我们来比试打鸟怎么样?”龙牙指着天上飞过的一群小鸟问道。
“怎么打?”杜杰问道。
“用力扔土块,看谁能击中空中飞翔的小鸟,把它打下来!”龙牙解释道。
“切!你吹牛吧!”杜杰撇着一张嘴,看着龙牙一脸的不信。
“好,那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龙牙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土块,对着一群刚刚飞过头顶的鸟群用力掷去。只见土块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击中了其中一只小鸟,那只小鸟扑棱了两下翅膀,掉了下来,落在了院子里。
杜杰睁大了眼睛,跑过去捡起来,看见小鸟已经死了,指着龙牙叫道“你……你……”
“小兔子崽子,不在你家陪你娘,出来瞎晃悠做什么!”木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房屋门口,对着杜杰骂道。
杜杰听到骂声,肩部一缩,朝着龙牙吐了吐舌头,把手里的小鸟一扔,撒腿就跑了。
龙牙站在院中对着木老点头示意,木老也是稍微点了点头,进屋了。
龙牙觉的,这木老平时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感觉,就像是中学时代的政治老师。
木老进了屋,脸上现出一丝忧色。“看来他不是普通人啊!不知道是福是祸?”转身进了里屋。
木老住的大房间是一个套间,有一大一小两间房间。大的房间是木老平时用来研究医术,摆放医书的地方,在西面墙壁上有一道拱形小门,从门里进去就是木老的卧室。
木老的卧室摆放极其简单,一张简单木床,一个圆桌并几个凳子。若说有些不同寻常的话,就是木老床后墙壁之上,悬挂的一副女子画像。画的纸张有些泛黄,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
画的背景是木老的这三间房子,那时候还比较新。在房屋之前有一个年轻女子,身上穿着一件绿色罗衫,脸露微笑,眉眼盈盈,仔细看其神色,倒与木清有些相像。女子手里拿着一支黄花,正在扑打粉蝶。
木老走到画的面前,看着画上的女子,出了一会神,随即幽叹一声“锦儿,你能告诉我吗?”
“唉!”木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笼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夏去秋来,不知不觉,龙牙来到这个莫名的世界已经过了四个月了,身子早就恢复了。除了不认识这个世界的字以外,其他的倒是从外表上看不出来。村子里的人比较和善,渐渐的也认同了他的存在,当然也见到了隔壁的杜大娘,是一个面色和蔼的妇人。只是她神情萎靡,身材瘦弱,又佝偻着背,远远的看上去像是五十多岁一样。
木清告诉龙牙,其实杜大娘才三十多岁,但是因为生杜杰的时候感染了风寒,自此一病不起,丈夫又走的早,所以积劳成疾,才成这副模样。为人也是孤僻,不怎么说话,所以平时就在家呆着,也不出来。由于找木老看过病,木老给她开了药,也不收她钱,由木清给煎了送过去,再者大家都是邻居,所以和木清家走的比较近些。
若说龙牙在村子里的不和谐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小屁孩杜杰。天天对着龙牙冷言冷语,还处处挑衅。龙牙总是笑一声,置之不理。
这期间,龙牙一直住在木老的家,木老也没有说什么。既没有驱赶他,也没有开口让他住下,就是这么不明不白的住着。有时候,木老也会问龙牙两句关于他家乡的话,龙牙总是真话和假话掺到一起说,也不知道木老信没信。
要说最高兴的非木清莫属了,这才到秋天,木清就托村里的人到城镇买来几斤棉花,说是给自己做棉袄,其实是给龙牙做。
龙牙身子恢复之后,找到救自己回来的那几个猎户,一是感谢,二是希望可以和他们组团进林子里打猎。
猎户们本来还担心龙牙的身子,要他小心的跟在自己的身后,先观摩一下。但是后来看到龙牙的身手,那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表情,简直可以吃下去一个苹果。本来龙牙就是杀手出身,受过正统专门的训练,而且又有独自在莽林里面逃生的经验,对付莽林外围的这些小动物简直是手到擒来。
龙牙打到猎物也不小气,总是留够木老,木清和自己三人的,剩下的就叫猎户们平分。渐渐的,猎户们和龙牙之间的最后一丝尴尬也都消除了,更是称兄道弟的直接喊了起来。
此刻龙牙左手提着一只灰毛兔子,右手握着一柄银光闪闪的钢叉正往木老家赶。此时已是日暮时分,家家的烟囱里冒起了缕缕晚烟,同时一股熟饭的香气弥漫在村子的空气中。离的老远,龙牙就看见木清站在门前向自己这边张望的身影,脸上一笑,快步朝着木清跑去。
或许连龙牙都没有发现,这一段时间对龙牙的改变太大了,从以前一个冷漠无言的杀手,渐渐的变成了现在一个豪爽开朗的猎户,不仅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而且两侧脸庞上也渐渐多了些青青的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