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场大暴雪断断续续下了一个多月,地面积雪几乎厚达两米,积积压压,马跑在上面也只是浅浅的蹄印,林峰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小丫头等新来众人,也是惊奇非常,清理积雪,把堡内众人累的不轻。无法出去找马,大牛;“我们准备那么多饲草,没用了”。
满宝看着大雪对林峰说;“苍天万幸,我在这里,有林百户你给我粮食草料,我部落现在不害怕,以前我们部落曾经遇到过一次,鹿群连冻带饿几乎死光,我们部落人也死了不少。那时我年龄还小,想起来,我现在还害怕。”
两人正在感叹雪大,瞭望士卒报告,有一群人马向卫堡过来,急忙敲锣,大家拿起武器上墙防御,满宝也急忙召集族人上墙帮忙,等到走近,看清是兀秃部落,人人有气无力,眉毛胡子上都是霜雪,目光呆滞,赶着瘦骨嶙峋的马匹,一小群羊。
见了林峰,兀秃一下跪在林峰面前两眼留泪“林百户,一定要救救我们。”林峰急忙把他拉起,把众人放进堡内,吩咐堡民做饭,拿草料喂羊喂马,吃完热饭,兀秃等人才有了一点精神。
兀秃告诉林峰;“部落遇到这场雪灾,放的羊,除了这些放进毡包里的,其它的被埋在雪堆里全死了,剩下的又没草料,坚持不了几天,实在是走头无路了,如不是林百户救援,我们部落就要灭亡了,以后我们部落人的性命,就是你林百户的了”。
说完几个带头人跪在林峰面前,林峰急忙把众人拉起,安排地方扎营住下。
安置好众人,林峰找到赵商人,“赵大哥,我们的粮食本来是够吃,现在来了兀秃部落的一千多人,我怕坚持不到开春,又不能见死不救,你有没有办法?”
赵商人道;“我在府城,存有粮食,足你需用,只是这雪大不好运来,你找会做爬犁的人,把马车改成爬犁,我去给你运来”林峰找来堡中木匠,叮叮铛铛,干了两天,把二十几辆马车改成爬犁,。
赵商人用了半月,把粮食都拉了过来。林峰一看;再来一千人也够吃。赵商人笑着说;“我存放了一年的粮食,趁这个机会,都卖给你了,和你顶账,让你有备无患吗”。
兀秃部落休养了几天,恢复了精神,众人闲聊,有人漏嘴,得知林峰等人就是马贼,笑着也要加入。
一个士卒骑着浑身是汗的战马,从千户所跑来向林峰求救;“林百户,千户所被几千鞑子进攻,十分危急,快快,火速救援!”说完在堡里换了战马,快马加鞭向下一个卫堡去搬救兵。
林峰急忙敲鼓聚兵,满宝,和兀秃赶来问明情况,齐声要去,说:“林百户,对方人多,你堡内能战的男丁军卒都去,不过二百多人,你如有危险,我两个部落现在没有依靠,无法生存,我们一定要护你周全,”
林峰略一沉吟;“好。快去召集人员,没有武器的人,来拿武器。”众人集齐,林峰一看,自己一个百户竟然领了一千多人。
刚要下令出发,猛然想起部落牧民服装一样,一旦分散分不清敌我,怕有误伤,急忙打开库房,拿出几捆白布,撕成布条,让牧民绑在右臂,用于区别。
林峰远远看到千户所上空狼烟滚滚,几千鞑子正在攻城,城头正在混战,城池岌岌可危,林峰不敢怠慢,手中长矛一挥,一马当先向城下鞑子冲去。
鞑子看到城墙马上就要攻破,个个是兴奋异常,奋勇向前,后面殿后鞑子听到马蹄声,回头看到明军旗帜,知道援兵赶到,早有防备,回头迎击阻拦。只道是;最多也就来个三四百人,派了六七百人阻击。看到明军中竟有和自己一样打扮的人,楞了一下。
一个鞑子见林峰冲来,抬手就是一箭,一点流星,直奔林峰面门,林峰挥矛将其打落,对面鞑子弃了弓箭,抽出弯刀,两马相遇,林峰枪长手快,一下把他挑下了马,连挑三人,木质矛柄,发出咔吧声,已有裂纹,矛头也有点弯曲。
一个鞑子弯刀打在矛上,矛柄瞬间折断,弯刀顺势向林峰砍来,林峰侧身横卧躲过,两马相错而过,骑兵马队冲锋交战,谁敢回头,紧跟在后面的大牛,一刀将那鞑子劈落马下,林峰挥手将矛柄扔出,将一个鞑子打落下马,抽出腰刀,马不停蹄,冲了过去。
林峰带着这群久经沙场的虎狼之师【抢劫练出来的】,亡命之徒【满宝、兀秃部落】,手持锐利武器,一下就把阻击的鞑子,冲了个落花流水,七零八落,直奔城下鞑子,城下鞑子正在攻城,不防背后明军杀到,砍瓜切菜般被砍翻一地,攻城部队瞬间土崩瓦解。
城内守军士气大振,把鞑子赶下城头,打开城门冲了出来,两面夹击。攻城鞑子,兵败如山倒,争相逃命,其他卫堡赶到,纷纷加入追赶队伍。
林峰急忙把,满宝兀秃部收拢,以免误伤,城上李千户虽然知道林峰的阳武堡里有牧民,却想不到会来救援自己。那前来视察,被大雪困在这里的余都指挥使,手拿腰刀已加入战斗,自认为必死,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看到林峰领着鞑子救援自己,更是目瞪口呆。
林峰进城拜见上司,五十多岁,胡子上沾了几滴血的余都使一把拉起他:“林百户,不,林贤侄,不比多礼,今天如不是你救援及时,我都要命丧于此了,以后见我不比多礼”。
“那鞑子怎会随你前来,救援我等?”
林峰答道:“那满宝,兀秃部落遇到雪灾,已经没有吃的,到我那里求救,我许与他们;随我同来,我给他们一些生活粮物”。
“好,好,李千户,城里善后完毕,打开库房,给那鞑子一些粮物,不能失信,林贤侄,你做的太好了。”
随余都使一同前来的监军太监刘喜,都已经站在凳子上,把绳子挂在房梁上了,得知自己被救,拉着林峰更是感激淋涕,与林峰交谈,林峰谈起家乡,讲了家乡的贫瘠,这里土地的肥沃。
听到林峰说起小时候家里的艰苦,农民种地的艰辛,刘喜不禁想起自己,两眼落泪道;“我小时候,家乡遭灾,一个姐姐,和三岁的弟弟,被饿死了,弟弟瘦的皮包骨头,张着嘴、伸着手,就饿死在自己眼前,自己手中连一块树皮都没有,父母被逼无奈,把自己卖了几钱银子,买了两斗麸糠,才保住大哥和家人的性命,自己被送入宫中,有了积蓄,托人寻找家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谈起鞑子来救援,林峰讲了牧民遇到大雪灾难,自己的帮助,牧民来效力的情况,刘喜一拍大腿:“秒啊,太秒了,你林百户做的太好了,用鞑子打鞑子,我们军民不用伤亡,朝廷不用发抚恤,只需要提供他们少量生活物资,为朝廷减少开支,边境太平,太好了,你林百户真乃是为国设想,我要揍报皇上为林百户请功”。
林峰心中一怔想:“我可没想到这里,这么伟大,这也太卑鄙了,只是;好像满宝他们好像还很感激自己”。
手臂上一道伤口,浑身沾满鲜血的李千户告诉林峰;“自己对救兵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即是来了,鞑子人多势大,各卫堡又来的参差不齐,怕是被个个击破,起不了什么作用,如果不是余指挥史带来的三百多人,留在这里,卫所怕早已被攻破,等不到你来救援了。”
清理战场,林峰看到昔日上司,走门路高升调走,随同指挥使一同前来的王百户,倒在墙下血泊中,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林峰用手帮他合上双眼,心中一阵伤感:“你怕阳武堡不安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武力保护,哪里也不会安全。”
善后完毕,李千户命人打开库房,也不吝惜,给了满宝,兀秃部落很是丰厚的粮物,道:“你等以后,如果协助我们,一定重赏。”
二人的部落众人,只是要来保护林峰,没想到,还能得到这么多物资奖赏,虽然部落有伤亡,可也是人人兴奋,个个高兴。
回来路上,二人怂恿林峰,去追击攻城鞑子败兵,让林峰更立新功,以获得更多赏赐。
林峰心想;“这是什么、、、什么、、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