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匆匆而过,整个地牢的人都在等待着。等待能有人来赎他们,让他们走出这个不见天日,又充满恶臭的地方。
距离三日期限只剩一个时辰。虽已是深夜,但谁都没有睡意,当然,这不包括醉道士,而嘉儿和田杰也睡了。
漠清涯也是望着洞外,不知在想什么。
“小子,不要再看啦!即使真有人来赎人,也不会理会咱们这些毫不相关的人。咱们呀,注定是被抛弃的。”
醉道士坐在漠清涯身边。至于他什么时候醒的,漠清涯也不去问。他已经习惯了醉道士神不知鬼不觉样子。
听了他的话,漠清涯也觉得有道理。自己只是一个搭顺风车陌生人,谁会为了自己在匪窝里扔钱。
“那我们怎么出去?”
漠清涯问了一个实际的问题。他不信醉道士甘愿死在这个破地方,而且漠清涯也不想死在这里,他还想要去姬水,获得所谓的新生。而且漠清涯相信这个醉道士不会这么让他去死,况且漠清涯还欠他五年的酒。
“你想不想修炼?”
醉道士看了漠清涯一会儿,问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漠清涯点头。谁不想修炼,何况是他这种被嘲笑了二十年的人。都说修者拥可以飞天遁地,拥有移山填海的实力,怎能不让人向往!
“嘿嘿……”醉道士又笑了,他盯着漠清涯,眼中有了异样的神采,“想要从这里出去,只能靠你。”
“靠我,开玩笑呢吧!”漠清涯撇嘴。他一点实力都没有,只是身体强于普通人一些。但这个匪窝里最少有三千人,还有五个修者,这让他如何去面对。
“我自有办法。”醉道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确实,醉道士到现在仍是让人摸不清深浅的感觉。
漠清涯不说话,而醉道士却一把抓过漠清涯的手。漠清涯想要抽回,却发现挣脱不来。
醉道士咬破手指,鲜血渗出,血珠晶莹,透着红芒。他将手指点在漠清涯手心,开始滑动。
漠清涯感觉手中一凉,一股奇异的冰凉渗进手心,并蔓延向全身,一种说不清的舒适感觉袭来。
只一会儿,醉道士收手。他轻轻一吹,血迹消失,伤口重愈。而在漠清涯的手心上留下了一个玄奥的符文,像字,又像画,繁奥异常。
在符文完成的那一刻,漠清涯感觉到袭满全身的冰凉感觉消失,变成了一种温热,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
“你对我做了什么?”
漠清涯惊问。他伸手抹了一下手心,那血红符文竟像早已存在万千年,不曾抹去。而那血色符文也变得愈加妖异,闪着红光,像是在缓缓流动。
“是不是感觉自己变得很强?”
醉道士笑问,双眼像是打量一件艺术品一样的看着他。
漠清涯闻言微微一怔,旋即仔细感觉了一下,竟真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流动,然后又融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中。
他轻轻握拳,清脆的骨骼声噼啪响起。全身像是拥有了使不尽的力量。
“怎么回事?”
漠清涯问道,他还从来没有感觉到这般强大。
“这是一种秘法,可以暂时让人拥有强大的力量。”醉道士淡淡地言道,“这次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胆量杀出去?”
“杀!”
听闻这个字,漠清涯便想到了高健四人被杀的样子。四颗头颅瞪着大眼飞起,眼中有不甘,有愤怒,有惊恐,还有一种难以置信……而他们的鲜血像是饱受压迫般疯狂喷出,血花溅起一米多高,在阳光下竟那样绚烂,至今难忘。
醉道士看着漠清涯的样子,嘲笑道,“想要成为一名修者,就要见惯生死杀戮。想要成为强者,就要狠心去杀,因为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
“修者路上多白骨,你若不敢杀,不去杀,那你就只能是他人踏向更高一层的垫脚石。”
醉道士说完,全身的散漫气息敛去,取而代之的一股凌厉,甚至可以说成一股杀气。
“杀?”
漠清涯听了心神一震,这就是自己向往的修者路吗?他从小学医,犹记得阳伯曾言‘医者,救死扶伤也’,那是他的使命。他也曾梦想像其他人一样修炼,成为一名强者,却不知强者背后的残酷。
“真的要去杀吗?”
“当然!不杀你怎能走出去,不杀,他们怎么活下去。”
醉道士的话语冰冷,带着厉色。犹如冷厉的长者训斥不成器的孩子。
漠清涯站在那里,感受着充斥全身的力量,那股力量像是真正属于了自己,仿佛一跺脚,便可开山,一挥拳,便可裂地。这就是强者的感觉么,真的很美妙,怪不得修者路那么苦,也有无数人愿意走上这条路。即使只是路边的一堆骨。
漠清涯看看熟睡中的田杰,嘉儿,毅然道,“好!我去,杀!”
醉道士笑了,看着已下决定的漠清涯言道:“好,不过你还欠缺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漠清涯刚刚发问,醉道士便瞬间站在漠清涯面前,一指点出,触在漠清涯眉心。一道白光如流水般渗入漠清涯脑海。
漠清涯闭上眼,他感觉道有什么信息进入脑海,等待着他读取,吸收。
……
时间悄悄流过,漠清涯睁开眼睛。这时田杰和嘉儿也醒了,不难看出他们眼中怀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色。
“清楚了吗?”
“清楚了。”漠清涯点头。进入他脑海的是关于修炼的基本常识,当然也包括一些醉道士口中的高级常识,这些都不是他以前接触过的,让他备受启发。
醉道士将一个灰色布袋扔给漠清涯,漠清涯也毫不客气,接过来收起。这是储物袋,漠清涯已经知晓了使用方法。不过见识了醉道士的种种手段,漠清涯对他的身份感觉好奇,但没有去问。
短短一个时辰,地牢里的人变得绝望了,因为他们千呼万唤的人没有出现,也就是说他们死定了。
“嘿嘿……”阴阴的笑声传来,地牢中竟有人哭了,但只是少数。他们这些常年押运货物的人,跟强盗打的交道多了,他们不怕死,只是不甘被抛弃。
“啪啪……”
一阵脚步声响起,那个主事的强盗走进来。他还在笑着,手中把玩一把精致的小刀,道:“你们好像被抛弃了!”
他在众人面前徘徊了几圈,一副玩虐的样子,但看到没有想象之中的跪地求饶后,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开门,把那个人给我拖出来!”他一声冷喝,顿时有两个小强盗走进来,把一个全身颤抖的人扔在他的脚下。
他将小刀放在那人的脖颈,阴冷地说道:“求我啊,我可以饶你不死。”
那人闻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把头磕在地上。
“咚咚……”只几下,那人的额头便布满了鲜血,口中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是第一次走活,以后再也不敢了……”
“哈哈……”他听了放声大笑,那样子像是看到了这辈子最可笑的事一样。
“操,真他妈没骨气!”一个房间中有一个黑脸大汉骂道。
主事强盗阴冷的眼神扫了那黑脸大汉一眼,随即又看着求饶的那人,笑呵呵地问道:“你是不是不想死?”
那人连忙承认,“是是……”
“那**的还磕的那么拼命!”主事强盗脸上闪过一个嗜血的笑容,旋即手腕一划,小刀带着寒冷的光芒抹过那人的脖颈。
“嗤!”
嫩白的脖颈上有一丝血线出现,随即鲜血便是喷溅而出。那人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但鲜血还是不断涌出,根本止不住。
他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而后又是鲜血狂涌。
“嘭!”
那人的尸体倒在地上,眼睛瞪着,死不瞑目。
那主事强盗伸出舌头舔舔喷在脸上的鲜血,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把他带出来。”他指向那个刚才出声的黑脸大汉,语气阴森地说道。
“来就来,不就是……”
“轰!”
大汉的话还没喊完,深洞深处便传来一声巨响。一个破烂的铁门落在地上,之后便是一个男子走出来,他的身上散发着莫名的气势,压的众人几乎不能言语。
这正是漠清涯。他的身后跟着醉道士,他的手中拿着不知哪来的酒壶,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着,最后便是田杰和嘉儿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