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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时小事

郭婉婷的手被我用机器给绞了手指。这事大概是在八岁的时候吧,那时候真的是被骂得狗血淋头,但是我是真的很无辜。

一个八岁一个六岁两个人在那里摆弄机器,不残也伤。那时候没敢说实话,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原本我只是在用机器把面皮压成条状的,而郭婉婷负责把面条拉断。我们只是一边玩一边工作而已,我们算童工不?我们一早5点起来帮忙没工资的,这是什么待遇。我和郭婉婷在休息的时候,正在研究机器上起带动作用的四个齿轮,然后老爸说了一句,小心别把手绞进去,到时候哭都来不及。这下就彻底好玩了,我和郭婉婷一会儿快速的转动机器,一会儿又停了。郭婉婷觉得好玩就把手故意往齿轮上伸了伸,于是我就开始挑衅了。有本事你再放再放,最后就是被绞了。缝了七针,那段时间我总是伺候她吃伺候她喝,伺候她睡觉洗澡。

我和郭婉婷从小就睡在一起,郭育是在我九岁的时候被赶出我的房间的。我和郭婉婷性格不一样,但是也很少起什么矛盾。我们真的是一个妈生的,在生活方面特别的明显。

我和郭婉婷郭育关于吃的方面喜好都是一样的,我们从小吃面包泡面长大的。每天早上,帮老爸赶完面条之后,就轮流煮泡面,三个人煮七包。不要以为很多,那个时候都是双胞胎的泡面,两层的,一人盛一大盆就没了。然后比赛谁先吃完,最后的洗碗,只是到最后通常没有人收拾。全部吃完就拿着书包赶紧去学校了,只是郭婉婷通常会找不着红领巾,因为被我偷了。

当然我不是有意要欺负她的,只是郭育那家伙的红领巾一直都不知道藏在哪里。甚至有一次去了学校找不着红领巾,那天早上要检查,我只好跑回家找,但是哪哪都找不到。我只好剪了郭婉婷的红衣裳,但是那叫一报还一报。后来我也知道是郭婉婷故意把我的红领巾带走了,所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再说说我和郭婉婷的一些生活琐碎吧,我们起床的时候经常会被对方骂。

我们俩的睡姿是真的无人能敌的,我们睡觉不敢关灯所以经常聊天聊得很晚。我们从小不睡床垫的,那东西太奢侈了,暂时还买不起,我和她盖一条被子。睡觉前还是好好的,睡到半夜就开始不安分。我和郭婉婷都有卷被子的习惯,一冷被子就会被我们俩其中一个卷走,导致总有一个人半夜会被冻醒。如果郭婉婷卷走被子的话我要是没有叫醒她估计我是后半夜真的都不用睡了,卷成一团的被子一被抽出来她就立马又滚回来,就算是睡着抢被子的决心还是很坚定的。

我呢,会磨牙,就像老鼠啃木头那样的声音。所以我和郭婉婷的睡觉时间很平均。前半夜我磨牙她睡不着,后半夜她抢被子我睡不着。

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脚不安分。经常会踹来踹去,所以踢到对方的脸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我们经常起床的时候惊悚的发现有我从床头睡到床尾,还有郭婉婷呈90°被我用大腿压着。一大清早就两个人坐在床上碎碎念。

“你怎么那么吵啊,磨牙磨个没完的,我怎么睡觉啊,我要去给老爸说。”

“还说我,昨晚谁拉被子了,每天都自己盖得暖暖的。你去说啊,赶紧去。”

“昨晚你一直踹我肚子。”

“你还踹我脸呢。”

“你去死啊。”

“你才去死啊。”

“你死一万遍。”

“你全家死光光啊。”

“我祖宗十八代都去死啊。”

然后两个人开始掐架,那时候真的是觉得骂人都不用智商和常识的。我们俩被彼此骂死了好多回。

我磨牙不是我愿意的,我蛀牙,后槽牙都蛀掉了好几颗。

小时候不是贪吃就是贪玩,我经常骗钱去买零食。老爸真的是比较好说话,我常常对他说,老师让买什么,学校让交什么费。只是用那些钱塞住我的嘴巴了。

有一次学校真让买什么了,老爸还住院了。不得已我只好硬着头皮去和爷爷开口,说了很久很久,爷爷说:“买什么,我和你去付钱。”我心想反正这次是真的就没有多说什么,上学的时候和爷爷一起去的,我走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慢慢跟着。只要做过亏心事的人遇到我爷爷都要绕路走,我都想不起来他笑是什么样子了。

学校是要求学生捐书给图书室,让大家一起分享。我和爷爷到小卖部的时候,我不敢挤上前去,爷爷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一个哆嗦把头低到胸前。最后爷爷买了两本海尔兄弟的漫画,两本五块。

我刚要从学校后门进去的时候听见小卖部的老板娘伸出头冲着我喊,昨天赊的3块钱记得赶快来还啊。我猛的一回头,看见爷爷已经不见了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吓死我的小心肝了。

我边走边看漫画,海尔兄弟是我那时候觉得最励志的动画片,穿着一裤衩就环球旅行了。走着走着直接撞了柱子,那时候脸皮薄赶紧拿着书就跑了。那个时候没有想起你,我那时候知道你是死了的。他们没有像什么泡沫剧里那样骗我说去别的地方啊,去天国啊之类的话。我也一直不明白科学社会那种鬼话谁会相信。

7,8岁的时候真的没什么记忆。因为你在不在都是定局了,家里也没什么好的,三叔他们大概是在2000年左右的时候搬出去了。就是你死后一两年的事情吧,我们也不怎么亲。在他们搬出去之前发生了一点事情,奶奶也搬出去住了。奶奶生病了,68岁的时候过世的。

所有的家人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奶奶,所以我讨厌三叔他们一家人。就他们爱斤斤计较,就他们什么都要显摆,就他们不知好歹。

你死后,三婶果真被谴责了,所有人都说她害死你的。

我也是一直这样认为的,她找了我好几次。她说和她无关。你觉得她这是解释什么,心里有鬼的吧。

三婶也真的可怜,生了个儿子。然后把你害死了,她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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