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小居,巧瑜环顾着小居中的摆设,眼中的惊讶羡慕一览无余“姑娘,这些都是王爷给你准备的?王爷对你真好呢。”
孟华裳心中苦笑,这一切若真的像巧瑜说的一般或许是好的,只可惜偏偏不是,可是孟华裳却不想告诉巧瑜,她不愿巧瑜跟着她承受着心里的压抑,她只要巧瑜轻松温饱的活着。
“巧瑜,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么久,你都经历了什么?”孟华裳拉着巧瑜坐在了床边柔声问道。
巧瑜神色暗了暗,“我坠崖之后被挂在了悬崖上的树枝上身上有些轻伤,后来一个猎户发现了我将我救了下来帮我治伤,等我伤好之后······”巧瑜神色顿了顿“他要我报恩嫁给他瘸腿的儿子,我不愿意他就将我关起来,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幸好他的瘸腿儿子是个好人,趁着猎户出去的时候偷偷的将我放了,我才逃了出来”
孟华裳心中一紧,疼惜的将巧瑜拉入怀中,一个可以携恩相逼的人又怎么会是什么正人君子,孟华裳不敢去想像巧瑜的经历。
孟华裳轻轻的帮巧瑜擦去脸上的泪花,和声道“好巧瑜,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再也不会!”
巧瑜哽咽着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问道“姑娘,我娘呢?”
孟华裳神色一顿,没有说话,巧瑜见状,拉起孟华裳的手焦急的问道“姑娘,我娘呢?”
“富妈妈···富妈妈她·······”孟华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眼泪将那日树林中的事情说了出来。
巧瑜傻傻的望着孟华裳,“我娘···我娘···她死了?我娘死了?”
孟华裳见着,心疼的抱住巧瑜,“都是因为我,都是我,是我害死了富妈妈,巧瑜,对不起。”
巧瑜哭着不说话,静静的靠在孟华裳的怀里,孟华裳心中又伤心,又焦急。站在一旁的紫青见状上前说道“夫人,巧瑜姑娘可能是累了,您让奴婢带她去休息吧,顺便也给她找些衣裳换上。”
孟华裳看了看巧瑜,望着她身上的衣裳,轻轻的点了点头。
紫青上前扶起巧瑜,巧瑜也静静的不出声,任由紫青扶着走了出去,一声不响的沉默着。孟华裳的心被狠狠的抽痛了,是富妈妈的死让巧瑜承受不住。
孟华裳心中难过,现在的她身边就只有巧瑜了,她一定要保护巧瑜,就算是为了富妈妈,也一定要!
“巧瑜,住在这里还习惯吗?”巧瑜穿着紫青的衣服,换下了那一身破烂的粗布麻衣,挽了一个侧髻,系了一条青色的丝带,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可是巧瑜的脸上仍旧见不到笑容,整日沉默少语,看的孟华裳心中难过。虽然也会和孟华裳说话,可是孟华裳看得出,巧瑜的眼中从前的朝气与活泼已经不见了。
“奴婢在这里住的很好”巧瑜微微一笑的回复道,接着便沉着头不说话,孟华裳心里难过,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有自己才能走出来。
严冬的京城弥漫在白雪的素裹中,漫天的雪花纷纷洒洒的落在地面上,散射着晶莹又微弱的光彩,王府门前的街道上静谧无声。
“吱呀!”王府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有下人急忙忙的卸了门槛,一辆华丽的马车从里面驶了出来,马车的后面十几个随从丫鬟跟随着。
马车里孟华裳一身白色印着碎花锦袍水清色披风清雅悠而幽远,她安静的坐在宫城宇的身旁,宫城宇瞥了她一眼,轻轻的掀起一角车帘,看着外面飘扬的雪花,淡淡的说道“你不是喜欢掀车帘看着外面发呆吗,一会儿可别忘了,不然错过了好戏可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
孟华裳抬眸看着宫城宇,没有说什么,抬手掀起了身边的一角车帘,看着外面街道上的来往行人望着王府马车的那羡慕的眼神,听着那些硕亲王及其宠爱妾侍华夫人的议论,心底涌起一股讽刺。
“王爷要的难道就是外面的效果?”孟华裳放下车帘平静的看着宫城宇。
宫城宇缓缓的放下车帘,微微侧首看着孟华裳,嘴角微微上扬“是,但也不全是!”宫城宇说着,伸手摸向孟华裳的脸“你要做的就是演戏,你做的好了,你的利息本王自不会吝啬,其他的最好不要多问。”
孟华裳别过脸躲开了宫城宇的手,他的话,他的语调,他的动作,那眼中的玩味无一不像一根针扎进她的心里。她在他的眼里,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尚有点利用价值的玩意。
“看到了我要的,我自会让王爷满意。”孟华裳避开宫城宇的目光,低声说着。今生对她而言,什么已都是奢望。
“很快,你就会看到”宫城宇的话音刚落,马车外便响起了一阵喜乐,孟华裳掀开车帘,一支迎亲队伍远远的走了过来,看着一身红衣骑着高头骏马的新郎官,孟华裳神色一顿,竟是李成修。
今天竟是李成修成亲的日子,看着李成修立身马上,笑着对行人拱手道贺,孟华裳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李成修对她的所为,至今都像一场噩梦折磨着她,宫城宇看在眼中,握住了孟华裳攥成拳头的手。一瞬间,宫城宇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心中竟有一种慌乱,急忙躲闪般的将手抽了回来。
孟华裳心底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瞬间变成了一股刺心的痛。她脏的如此让人厌恶竟叫他逃也似的避开。
马车外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就在几乎走到王府马车旁边的时候,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突然冲了出来挡住了队伍的去路。
女子长相娇媚,挽着夫人的发髻,她扶着自己的腰眼泪婆娑的望着骑在马上的李成修,哭泣道“公子,你真的不管碧水了吗?那碧水腹中的孩子呢?难道你也不管了吗?你真的忍心抛弃我们母子吗?”
顿时,喧嚣声起,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围观着指指点点。李成修看着眼前的碧水顿时慌了,没想到此刻碧水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挺着肚子。
李成修看着周围或指责或讥笑或等着看戏的人,咬了咬牙,指着碧水大声道“这位夫人,你若是有什么冤屈在下很同情,但是你不能这样随便乱说诬陷他人,今日是在下娶亲的日子,便不与你计较,也请你好自为之不要胡乱纠缠。”李成修说着看了身边的随从一眼,随从得了示意,就要上前拉走碧水,碧水见李成修这般说辞,忽的大哭起来,指着李成修骂道“李成修,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你怎能如此对我,当初是你和我爹说要娶我为妻的,可是你提了裤子便翻脸不认人,甚至要害死我,你如此对我也就罢了,可是你怎么能连你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碧水一遍骂一遍哭的梨花泪雨的好不可怜,顿时所有人都同情的望着碧水,议论李成修卑鄙无耻,龌龊残忍。
孟华裳放下车帘,神色冷漠,李成修自此之后算是真正的身败名裂了,不说万劫不复但也差不多了,不管这件事最后如何收场,他和孙大人家的婚事肯定是结不成了,他的名誉前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韩凤珂一心的希望全部都在她的长子李成修的身上,现如今出了这等事,韩凤珂只怕要被气得半死。
“那碧水的事情是真是假?”孟华裳看向宫城宇。
“当然是真的,否则,谁愿意这样明摆着得罪权贵”宫城宇淡淡的说道“这碧水原本也是本分人家的女儿,只因为父亲病重家中无钱医治,恰好遇见了李成修。李成修出钱给碧水父亲医治,但还是没有医活,碧水一个女子无亲无故,便被李成修养在了府外的一个院子里,后来碧水有了身孕,直到快要到十个月的时候被韩凤珂知道了此事,韩凤珂怕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了李家和孙家的婚事,便要活活勒死他们母子,不过很不巧,被本王暗中救了下来”
宫城宇说着,端起了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冷笑道“这李家的人当真都是极品,韩凤珂要活活勒死碧水母子,李成修就站在一旁不救不助眼看着碧水被人勒住脖子。不过若非如此,碧水也不会如此痛恨李成修愿意出来做这件事。”
碧水怀了李成修的孩子韩凤珂竟还能下的去手,那未出生的孩子可是她的亲孙子,李成修竟然也能眼看着他的女人孩子要被勒死而无动于衷,想起在李家时李成修敢做不敢当,懦弱无能的像只蚂蚁,孟华裳第一次冷若冰霜。
宫城宇看在眼中,对着车外的长风吩咐道“马车绕开这里,从别处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