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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人的回忆 (下)

而随后,四大药王也直接飞身上去,当他们站在皇帝陛下背后之时,皇帝陛下所面对的那面墙壁快速的闪耀起了乳白色的光芒,五人直接就钻了进去,随后从里面传出催促我们进去的声音。

我们剩下的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爬上了这精致的大棺材,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躺着皇太祖本人,但依然不敢怠慢,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窜进了乳白色的光芒中。

一进去,我看到这又是一个隧道,这个隧道同样是白玉打造的,而且还镶嵌了无数宝石、灵石,整个隧道精致华美至极。我们一路向前,来到了一个充斥着白色迷雾的玉石房间里,而对面则有一闪只有弧形门框的怪门,虽然只有门框,但门框内一道道强悍的闪电在快速的隐现,显然威力极大,此时皇帝陛下已经在默默的运转法力,并在口中诵念着什么。

我看着这扇门,仔细打量一阵,发现这扇门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法阵,期间由不少小法阵以精妙的排序制造,显然是为了防止外面人进来。

那这扇门之后会是什么?我不禁激动的猜想。

没想到一路上竟然还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关卡,这会是最后一道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充满了禁锢的门才缓缓的平静下来,一道道闪电如抽丝剥茧一般消散,直到只露出一个门的框架,皇帝陛下微微喘了口气,才踏步进去,我们紧随其后。

一进去,我就被震撼了。

这里满地是乳白色的冷气,中间一个大厅,大厅的正中间,是一个金字塔一样的玉阶,一直有五十多层,而玉阶的最顶端,则漂浮着一块一人高的寒冰,散发出淡蓝色的微光。

此时,我看到皇帝陛下和四大药王的脸色都变了,变得无比庄严。

皇帝陛下一步步的走上玉阶,四大药王随后,我们再随后,一点点的往顶端走,我隐隐猜到了那一块寒冰里冰封着什么。

没错,是皇太祖的圣体。

我站在距离皇太祖四五米的地方,仰着头瞻仰他的圣体,此时其他几个药王弟子竟然情不自禁的下跪起来,而我则已经愣住了,甚至忘了下跪。

我看到了皇太祖,身穿赤黑色的皇帝服,尽管苍老却身材伟岸,冰封也封不住他的巍峨如山的气质。

皇太祖拥有棱角分明的面颊,略显深邃的眼窝,皇冠下露出几缕白色的长发,安详的悬浮在寒冰中,如同睡着了一般。

这就是我心目中的神,人族最伟大的先驱,最神圣的英雄,大日月皇朝的缔造者。

我深深的崇拜他。

我们足足沉默了半个时辰,才渐渐平复了心境。

随后,在皇帝陛下的注视下,我师父向药王的弟子们,也包括我,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提取皇太祖生前完整的记忆。

这无疑是一个炸雷。

我足足呆立了半分钟。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师父他们竟然要做的是这件事,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对皇太祖最大的不敬!

随后,皇帝陛下则说明了原由,原来这是皇太祖陛下本人写下的,他预感到也许有一天,已经被他消灭融合的妖族和鬼族或者其他强大的种族会再次卷土重来,所以立下遗嘱,一旦人族遇到了难以抵抗的妖族或者鬼族进攻,在最危险的时候,可以提取他的记忆,记忆中有消灭妖族和鬼族的至宝。

这无疑是当下人族最大的救命稻草,所以眼见妖族和鬼族要颠覆这个近两千年的政权,要使得这篇神圣的大陆重新回到血腥和杀戮中,皇帝陛下立刻采取了这个行动。

我看着皇太祖,崇拜的无以复加,他就算死,也心怀着人族的前途和命运,实在是把一生献给了人族。

皇帝陛下交代完之后,用十分昂贵的储物戒指将我师父费劲心血准备好的材料留下,便离开了,剩下的,则是四大药王早已经商议好的分工,因为提取记忆这个工程实在是太浩大了,甚至比把一个刚死的人从阎王殿里救活还难。但难并不意味着不可能,四个神通广大的大药王很快就分工完毕,随后我们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工作。

半年的艰辛过后,一个由二十四的巨型法阵,七十七个中型法阵,两百二十一个小型法阵组成的超大型法阵终于完工了,法阵缓缓的启动,无数能量在运转,将皇太祖所在的寒冰笼罩起来。

一丝一丝灰色的气体被提取出来,存放在一个鹅蛋大小的水晶石里,我们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因为这灰色的气体就是皇太祖的记忆,就是能关乎整个人族存亡的至宝。

足足三天后,记忆才提取完毕,我们便都眼巴巴的望着那灰色的水晶,连四大药王都是眼巴巴的。

彼时皇帝陛下已经得到消息往这边赶,估计半天之后就能赶到。

但我们实在是有些心痒难耐,这可是皇太祖一生的记忆啊,皇太祖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一直被誉为古今第一人,是他开启了数百万年来人族梦寐以求的“人族纪元”,使人族成为世界的霸主。那么他的记忆该是怎样的珍贵?在这份记忆力,藏着多少个让无数历史学家探究一生的秘密?不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份巨大的宝藏。

在一阵沉默中,我们每个人都经历了残酷的内心挣扎,到底该不该看皇太祖的记忆?

最后,我师父第一个按耐不住,一双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我看到他尖突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最后下定决心,一步步的走向散发出灰蒙蒙气息的水晶。

没有人阻止他。

他小心翼翼的将双手贴在水晶上,然后阖上双眼,一道道轻微的青色细丝游窜从他指尖游窜到太阳穴,继而进入大脑,半刻之后,师父睁开眼。

我惊奇的看到苍老的他的双眼蓄满了泪水,仰天长叹的一步步走下来。这让我的心被好奇牢牢抓住了,师父到底看到了什么?

师父开了先例,其他人也绝没有放过这次机会的打算,一个个走上去,仿照师父的方法,观看了皇太祖一生的记忆。

看完之后,每个人表情都不同,但这个不同紧紧是受感染的深浅差异,他们脸上都是一致的感慨,有些人伫立良久,似乎这份记忆是酝酿千年的美酒,需要细细品尝。

终于,资历最浅的我,最后一个走向水晶。我看了师父一眼,征求师父的许可,师父缓缓的点了点头,我便不再犹豫了。

用颤抖的双手托起水晶,我缓缓的注入了自己的法力,闭上眼。

终于,我拨开两千年的时间迷雾,看到大日月皇朝建立之前那充满血腥和杀戮,又充满烈火一样激情的大时代,妖族,鬼族,夜灵族,海族,魔族,神族等等早已消失千年万年的种族恍若在眼前,各族英雄豪杰并起,各类惊才绝艳的人物纷繁杂乱的登场又消失,在历史的车轮上演绎出一幕幕或悲壮或豪迈或温情的故事。

在皇太祖为轴线的记忆里,那些曾经作为传说如神一般的史诗级人物变得有血有肉,丰满可爱。

那被誉为“联合圣战”的终极世界继承权大战也清晰的展现。

这是怎样风云激荡,惊涛骇浪的人生啊,如今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写下这次经历的原因,通过这次极为罕见的第一视角,我看到了真实的皇太祖,他不再是历史书上的举世无双的天才,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有爱,有热血有深沉,甚至还有阴谋和狡诈,但一切却让我更崇拜他,更觉得他伟大,他是我心目中永远的英雄!

在看过皇太祖的记忆之后,我们所有人都一致的对此事保密,但最终依然被皇帝陛下知晓了,随后的几年中,不管是我师父还是其他药王及其弟子,都一个个以各种看似合理的原因死去了。

而我预先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所以从师父去世之后,我便离开悄然离开了帝都,找了一处封闭而美丽的山峦作为归宿,一边研究药理,一边躬耕农亩,过起了隐居生活。

原本我下决定不会将这次经历讲出来,任何人问我都是闭口不言的。但最近随着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意识到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时日不多,也许是人老了就会糊涂,我在这时却越发的有了一种讲出自己经历的故事的冲动,况且思量再三之后,我觉得皇太祖的一生不仅是他的一生,更是一份巨大的宝藏和礼物,而我不该让这礼物成为就此终结,我应该写出来,还原一个真实的皇太祖,一个真实的搏击长空,水击三千里的大英雄。

于是,在这时候,我决定以第一人称的角度,用自己拙劣的笔端写下这份故事,并冠以《回忆录》这贴切的字样,作为留给世人最后的礼物。

注:又因当时时局风云多变,复杂诡谲,为了能将故事写的更清楚,我查阅了大量建国前的资料史实,揉杂于叙述中,虽有跃出第一视角之嫌,但为文确有助益,诸位读者不必细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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