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你,打死你!」几个官差正对一名老妇拳打脚踢,打得她头破血流,满身骨折。老妇不断求饶,围观百姓只敢叹息,没人斗胆上前阻止。官差们越打越起劲,毫无留手的意思。
「我给了,我肯给钱了,求你们停手!」老妇哭求道。
在旁一个较为年长丶容貌猥亵,蛇头鼠目,看似是他们头领的官吏抚弄着他稀疏的胡子道:「如果个个都像你这婆娘般,早又不肯放下过路钱,硬是要被打至半死才肯付钱,我们岂不是要费很多功夫?」接着续喝道:「你们给我继续打,我要村民们看看对抗朝廷的後果!」
明朝天启年间,宦官魏忠贤权倾朝野,更自比圣贤,全国都有立其生祠。地方官利用祠堂,巧立名目敲诈百姓,民众敢怒不敢言,结果官员更加放肆,为所欲为。例如故事正在发生的地点,CD采叶村,官吏将祠堂设於市集,凡路过者皆得放下过路钱。违规者一律当众处刑,就如这老妇般。
沉默的围观者中有一名少年,正在看得咬牙切齿,心中挣扎着应否出手教训官吏。此人剑眉星目,英俊不凡,可是因长期不得温饱而显得瘦削。他自小便要做超过身体能够负荷的粗活,故此力大无穷,可是现在手无寸铁,也实难以一敌众。他亦担忧强出头的话会连累亲宗,故一直踌躇着,不敢动手。
他姓龙,名中剑,采叶村村民,双亲早丧,寄居於伯父母家,幼年时每日均遭伯父丶伯娘和堂兄虐待发泄。他自小便要干粗活帮补家计,并无机会读书认字。可是他天生勤奋好学,靠偷看堂兄的书来增进知识。有一次被堂兄发现,差点没被活活打死。
正当龙中剑犹豫着应否出手之时,人群中突然有一把雄壮的声音传出,道:「你们这班蚁民,见到老人被欺负也不敢作声,怪不得贪官越来越猖獗,百姓生活越来越困苦!」众人循声一望,只见一大汉身型高大,皮肤黝黑,留了一把大胡子,满身伤痕,似有酒气,提着大刀,步履不稳地向官差们走去。
「来者何人!」头目喝道。
「本人姓方,名荆,路见不平,故拔刀相助。」那个叫方荆的醉汉道。
「这名字好像听说过。」官差交头接耳道。
「我想起了!」其中一人惊呼。「方荆不就是在西安杀了一名财主之後,再将追捕他的捕快全部杀掉,正被朝廷通缉的的那人吗?」
「哈,连CD的狗官都认得老子吗?果真痛快!」方荆放声大笑,几个官差却被吓得手脚颤抖。
头目喝道:「你来得正好!抓住这家伙我便可向朝廷领功了!」随即吩咐官差上前捉拿方荆。
可是官差们不敢上前,而方荆亦已杀气腾腾,举刀准备大开杀界。
「你......你别乱来!我可给你钱!你要什麽,我都......」话未说完,方荆一刀劈下,将头目连头带肩斩成两截。
群众先是被吓呆,静默一回以後,随即欢呼喝采。手下们见走避不及,唯有硬碰。可是方荆武艺精湛,几名喽罗完全不是其对手。其中一人连痛的感觉也未有时,胸口已中一刀,血如泉涌。满身被鲜血溅到的方荆继续对付另外两人。这次他弃刀用手,将其中一人锁紧在腋下,再用手一扭,便将其颈活生生扭断。剩下一人只管坐在地上哭着求饶,方荆将他按在地上,一拳便将其胸骨打碎,官差喷血而亡,死状恐怖。
群众兴奋莫名,一窝蜂上前争相践踏狗官们的尸首。泄愤之後,群众唯恐惹祸上身,不久便一哄而散,只留下龙中剑和方荆二人。
方荆道:「小兄弟,快走。不一会便有其他狗官来。你还年轻,不要惹祸上身。」
龙中剑由於自小被欺压,欠缺自信,对陌生人总是腼腆。此刻他鼓起毕生的勇气向方荆道:「英雄幸会。本人姓龙,名中剑,十分敬佩英雄锄强扶弱的气慨,希望能与你交个朋友。」
方荆道:「本人并非英雄,只是不忍百姓被财主和官员欺负,故一时冲动杀了人。现四处逃亡,无处为家,何来资格交朋结友。」
「英雄正义凛然,令人敬佩。我见英雄身上负伤,如果不嫌弃,请来我家稍作小休再上路。」方荆怕连累龙中剑,因此拒绝。於是龙中剑带方荆到其家附近一座废弃的破庙内休养。
龙中剑平日在家吃也吃不饱,因为伯娘只给很少粗饭给他糊口。龙中剑为了招呼方荆,除了自己一份也不吃,更要在家偷取酒肉。伯娘看见,觉得奇怪,因为龙中剑平日十分老实,绝不会拿取家中一物,於是便跟踪他来到破庙。当她瞥见一个满身鲜血的大汉时,不禁惊叫起来。
「伯娘别见怪,此人乃大英雄,在破庙稍作休养便会离开。」龙中剑道。
伯娘一掌打在龙中剑脸上,骂道:「你这废才,偷我家酒肉来给这个什麽英雄,平日又不见你对家里作过什麽贡献,你快点赔给我才好!还有,此人似通缉犯多过英雄,你随便搭上这种人,你死你事,可要小心连累我们!」伯娘继续不住的辱骂,什麽难听的话都给她骂尽了。
龙中剑平日在家早习惯丁点事便被骂得狗血淋头,可是今次却是在别人面前被如此羞辱,终於按捺不住,喝了一声:「住口!」
伯娘一怔,料不到这个平日对她毕恭毕敬,说话时头也不敢抬起来的胆小鬼会斗胆喝她。龙中剑强忍心里的怒火,可是积压了十多年的怒火如何能忍?他全身震颤,感觉自己单纯的灵魂正被另一个凶暴的灵魂所蚕食,逐渐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方荆见状,道:「小兄弟,冷静点!」
可是龙中剑已越来越无法压抑潜在体内的暴戻灵魂。
伯娘叫道:「你这废才,发狂走远点!吓着伯娘的话,你休想我给你饭吃,你去吃屎吧!」
听到这种话,龙中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狂叫一声之後,使出其强大无比的力量,一拳便打碎伯娘左边颚骨,再一拳打碎伯娘右边颚骨。
方荆连忙捉紧龙中剑,可是连他也几乎抵挡不住龙中剑的天生神力。伯娘趁机忍痛逃走,回到家中,由於下颚骨被打碎,连话也讲不到,只管一味痛哭。
冷静过後,龙中剑体内狂暴的灵魂又再蛰伏,他对刚才的事亦只有模糊的记忆。
「我杀人了吗?」龙中剑问。
「没有,只差一点。」方荆道。
龙中剑坐下来,拼命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方荆观察他良久,才道:「小兄弟,你的力气真大,几乎是我见过最大力的一个。有些武术十分注重力度,例如我所练的搏虎击。你这般力气,如加以锻炼,必有所成。你有兴趣跟我习武吗?。」
「英雄愿意收我为徒?」龙中剑兴奋之馀,又感到难以置信。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将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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