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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已是清晨,闫锦雯却无一丝睡意,此时的空气让她心情舒畅了很多,她随便找了块草地坐下,一直坐到天亮;她不敢相信,高美爱竟然是她亲生母亲,她有一个那么伟大的母亲,想想真好笑;想想高美爱每次拿家的幸福来炫耀的时候,她真的好羡慕,可此刻完全都变了,她不再羡慕她,反而为她感到可悲。因为在她很小还不是很懂事的时候,她就听外婆讲过,外婆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姨,另一个在外婆心里已经死掉了,她抛弃了所有的亲人,也从没跟任何一个亲人联系过,甚至连外婆的死,她都不曾出现。原来这个六亲不认的人是高美爱,大家心目中的天后高美爱。这个天后一下子在她心里被跌入谷底,即使如此,但她还是想见见母亲本人,面对面的和她聊聊天,听她说自己心中的无奈。闫锦雯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怪母亲,因为她已经看着爸离开人世了,她好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叫他一声爸,让他带着遗憾而离去。

想着想着,她听到了宛亲的声音在说:“你不吃早餐再走吗?”

“谢谢,不用了。”这是傅剑南的声音。

傅剑南在去开车的时候看到了闫锦雯,走过去看着她苍白的脸,着急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在外面坐着,脸色还这么差,生病了吗?走,我带你去医院看下吧。”

“不用了,我没事,你去上班吧。”闫锦雯说。

傅剑南用手在她额头上比试了一下,没发烧,脸色怎么这么差了。“你是不是一夜都没睡,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闫锦雯没回答他,站起来,直接着转移话题,说:“你不是要去上班吗?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傅剑南看着她有些心疼,却又拿她没办法。“那你马上回去休息,我看着你进去了再走。”

“放心吧,我等下会进去的,等你走了,我马上就进去。”闫锦雯说。

傅剑南有些不放心的说:“不行,你先进去了我再走。”

闫锦雯不想让他担心,就边走边说:“好吧,那我进去啦。”

宛亲看着傅剑南开车走后,她才出来对闫锦雯说:“看得出,剑南他很关心你,锦雯,要好好珍惜啊。”

闫锦雯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假装不懂的说:“什么意思?”

宛亲还没来的及时跟她解释,就听外面的门铃在“嘀咚,嘀咚”的响个不停。闫锦雯跑出去看了他一眼,这人她见过,就是初次见面觉得他像流氓的那位学长,不用说他是来找傅剑南的。“傅剑南去公司了,刚走一下。”

苏林打趣的说:“他不在,找你,行吗?”

闫锦雯一听就知道,他是无聊吧,才没功夫和他东扯西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哎,你不请我进去坐会吗?”苏林说。

还没等闫锦雯开口说话,宛亲就已经去开门了,而且还满脸笑容。“进来坐吧,不过和我们玩可能有些无聊噢!”

苏林很爽快马加地说:“没关系,我只是进来坐坐,喝杯水就走。”

邀他进屋后,宛亲又给他倒了杯水,这个家她倒还像个女主人些。苏林把眼睛从宛亲身上移至闫锦雯身上;闫锦雯依然淡淡的,有种和人蔬离感,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走到屋外去坐下,她向来就不喜欢和外人答理,和外人她没话说。

苏林屁股还没坐热就站了起来,说:“水也喝了,坐也坐了,也该走了,谢谢你。”

宛亲说:“不再坐下了吗?”

“不坐了,下次吧,下次等傅剑南在家再来吧。”苏林说着就往外走,路过门口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闫锦雯,这眼神很奇怪,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怀疑,难以分辩。

苏林走出傅剑南的家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哎,兄弟,在干嘛了,一起喝杯咖啡吧。”

苏林挂了电话就去找傅剑南,他们在约定的咖啡馆见面。

“你最近挺忙的。”苏林喝了口咖啡。

“还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傅剑南其实是很忙。

“听说你最近看起来挺愁恼的,今天一看,果然成熟了很多,怎么啦。”苏林关心的问。

“没什么,就是刚接公司,事情有些多。”

“连我都不说,太不够义气了,看你的样子,你是不是喜欢上住在你家里的那个女孩呢?”

“嗯。”傅剑南点头。

“好啊,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太不够义气了,我今天去你家看到两个女的,到底是哪个啊。”

“住我家的就一个,你是知道的,我后妈的外甥女,闫锦雯。”

“可我觉得另外一个女孩跟你更适合唉,真的,兄弟。”

“你今天找我来就是说这些事的吗?”

“我是来看你最近怎么样的,我是说真的,闫锦雯太冷漠,你们不适合。”

宛亲在苏林走后就来到闫锦雯身边。“进屋吧,我们一起吃早餐我就得走啦。”

闫锦雯抬头看着她。“你要去哪里?”

宛亲笑着说:“我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吧。”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

“我已经玩了好几天了。”

“不是说在这里多玩几天的。”

“我也好想陪你多玩几天,但要生活,没办法。”

闫锦雯沉默,对呀,生活总是让人无奈,从农村跑到这个城市,与其说是为了工作还不如说是为了生活,只可惜以自己现在的情况什么都帮不到她,真的很抱歉。

宛亲接着说:“没事啦,以后有时间我会来陪你多玩几天的,进去吧,我都饿了。”

宛亲坐下,喝了口牛奶,开玩笑的说:“我在的这两天,你都没睡好吧,是不是不习惯两个人睡呀,昨晚害你一整晚都没睡,真不好意思。”

闫锦雯并不是因为她在而没睡,其实是因为她自己心情的问题,她不想宛亲误会,所以忙解释道:“不是的,宛亲,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宛亲格格一笑。“开玩笑的啦,看把你急的。”

“好啊,你竟然耍我。”闫锦雯瘪嘴说。

“我上班没时间来看你,你可要来看我呀。”宛亲说。

“两、三天就去一次,烦死你,让你老板都说你。”闫锦雯也开玩笑的说。

“好你个没良心的,我还没上班,你就开始咒我被老板说,要是真被老板炒了,我要你养我,谁叫你这个乌鸦嘴要胡说。”宛亲笑着说。

“这也怪我呀。”闫锦雯说。

“不怪你怪谁呀,怪我自己吗?”宛亲笑出了声音,然后又接着说:“对了,傅剑南的朋友你干嘛不理他啊。”

“不想理。”闫锦雯只要是她心里觉得还是好人的人,她才会理。

“为什么不想理啊,我看他也不像是坏人呀。”宛亲不明白的问着。

“不想理就是不想理啦。”闫锦雯不想多解释。

“可那是傅剑南的朋友,为傅剑南好,你应该对他朋友好点,这样对他在外面的交际有帮助,交际好了,他的工作也就做的顺些,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懂吧。”宛亲说。

闫锦雯听她这么说,其实心里是有启动的,但没有表露出来。“好啦,吃完我送你吧。”

“就知道转移话题。”宛亲嘟着嘴说。

宛亲在走出傅剑南家门的那一刻,很不平衡的在心里想着:凭什么闫锦雯她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凭什么我要在戒毒所受罪,活受煎熬,她闫锦雯是人,我宛亲也是人,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连傅剑南这么好的男人也属于她,而我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家境都比不了她,凭什么?凭什么啊!不公平,不公平,老天,你太不公平了。

闫锦雯送宛亲上了车后就一个人散着步回家,还未走到门口就看到霍休休站在那里等她。霍休休先开口说:“回来啦。”

闫锦雯“嗯”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下了。”霍休休说。

“怎么来之一前不先给我个电话了。”闫锦雯边开门边说。

“我是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霍休休跟着她进屋,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

闫锦雯看的出她不开心,就问道:“怎么啦。”

霍休休说:“你和爸没什么感情,当然不想啦,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去看爸两次,陪他聊天,现在他走了,好不习惯,心里空空的,好难受,而你在他走之前、之后都没流过一滴眼泪,真羡慕你。”

闫锦雯没有哭,面对父亲的死,她没有哭,不是她心肠冷,只是因为她已经麻木,在父亲的葬礼举行时,披麻带孝的她一直在心里默默低泣,与其说是哀伤,不如说是解脱,为父亲,也为活着的人!

在霍休休说那些话时,闫锦雯的心在痛,痛的抽泣,痛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面对霍休休的埋怨,她只能沉默。

霍休休又开始说:“这日子过起来好没劲,如果爸愿意把我给带走,那该多好,可惜不知道爸现在在哪里。”

闫锦雯知道她很难过,只好安慰她。“如果爸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会难过,他希望你开心,而不是……。”

“不是你,你不明白。”霍休休阻止了她好心的安慰。

“爸每天都躲在那阴暗潮湿的房间,冰冷的床上,过着永无阳光的日子,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他每天都盼望着出狱,却发现遥遥无期,与期要受这样的苦,还不如死了算是种解脱。”闫锦雯很冷静的对她说。

霍休休想想觉得也是,自己每次去看父亲的时候,他都是那么的痛苦,没病的时候要被电棒击,有病的时候就躺在那阴暗潮湿而又冰冷的床上,他活着简直就是一种受罪,死,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

霍休休擦干泪水,站起来。“我走啦。”

“你要去哪里。”闫锦雯跟她走到门口。

“回家,放心吧,我没事。”霍休休一下子想开了,想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爸应该去了天堂,所以她以后也不用再为其而烦恼,她应该为爸感到高兴才对。

闫锦雯看她离开的背影,像是想开了,也松了口气。她走后,闫锦雯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睡意浓浓的她再也打不起精神,什么都不想,直奔楼上睡觉。一觉睡醒已是十点半,起床趿着鞋走到楼下,喝了杯水,打开电视就坐到沙发上发呆,门突然打开把她吓了一跳。傅剑南托着疲惫的身子从外面走进来,他看了眼闫锦雯,然后整个人都倒在沙发上。“你还没睡。”

闫锦雯看着他。“睡了,刚醒。”

傅剑南打开电视抬头一看频幕,正好看到一个女孩在给一个男孩捶肩,他打趣的说着。“那人好幸福。”

闫锦雯看他是真的累了。“我帮你捶捶吧。”

闫锦雯说着就走过去给他捶,傅剑南本来只是累了,看到电视屏幕随便说了句,没想到她会给他捶,有点不敢相信。“行吗?”

“没关系啦。”闫锦雯很轻松的说。

傅剑南坐好,让她替自己捶背,沉默了一下,说:“锦雯。”

闫锦雯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说,“嗯”了一声又继续给他捶。

“你很快就要开学了吧。”

“嗯。”

“我可能要去出差了。”傅剑南想说,又不想说的感觉。

“去多久。”闫锦雯听他的语气像是要永远离别了一样。

“可能一年,两年,甚至更久。”傅剑南说的话有些哽咽,其实不想走,但已经决定接下父亲的担子,那他就必须得扛下去。

“我一定去送你。”闫锦雯有些不舍,心想,更久是多久?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其实傅剑南很想说:锦雯,你休学吧,跟我一起走,好吗?

闫锦雯强忍着“嗯”了一声。“你也一样。”

“锦雯。”

“嗯。”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

“舍得离开这里吗?”

“舍不得。”闫锦雯舍不得这里是因为她要在这里等姨回来,她怕一离开这里姨就找不到她,还有就是这里已经有了她值得留恋的东西,她怎么舍得离开了。

傅剑南抓住闫锦雯的手停下,她喜欢这里,舍不得离开这里,那他又怎么能忍心带她走了?“早点休息吧,我去冲凉。”

闫锦雯抿了下嘴唇,没说话,她听懂了,他想带她走,但她不能走。从他一接下姨父的公司,她就有预感,他向来都不去姨父公司的,可一下子的变化竟是如此大,她怎么能感觉不出来了,姨父和姨一定是出事了。即使如此,她也要等他们回来,她是姨的女儿,姨不可能丢下她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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