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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终章)

从青岛回来后,童真与言策仿佛又回到了热恋期,很是如胶似漆了一段日子。可越是甜蜜,也越是危险,往往忍受不了一丁点的委屈。五月快要结束时,两人不知因为什么小事闹了点不愉快,言策那时正好忙于高考的复习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童真却觉得言策对自己不如原来上心了,一气之下,连日对言策不理不睬。言策见童真如此,便想索性凉凉她,让童真自己想清楚,故也就没有向平常那般低头认错。谁知童真此时眼中已完全没有是非对错观念,只一心计较着言策对自己愈发冷淡、不再紧张自己,于是矛盾就这样不断升级,最终演变成同住一个屋檐下、相互不说话的冷战局面。

这天吃完晚饭,童真没有向前几天那样立刻回房,反而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起了电视。言策看看她并没有出声,默默收拾碗筷来到厨房。

电视的声音开得有点低,没有一会便被一阵嘹亮的铃声盖住了。

“喂——”

“蛮好的。”“他也蛮好的。”

“又不放假,不回去了。”

“嗯,知道了。”“明天我一定会记得吃生日面的。”童真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拔高。

......

“嗯,您和爸也多保重身体。”

言策从厨房出来时,童真已打完电话回了房间,客厅里的电视也忘记了关。言策盯着童真禁闭的房门,嘴角不自觉有了弧度。

第二天是六月一号,是六一儿童节,也是童真的生日。

“童真,你怎么了?一整天都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吴晨歆探过头,关切地大量童真的脸色。

“没什么啊,可能昨天没睡好有点困而已。”童真不自觉地又瞟了眼静悄悄的手机。

“没事就好。正好到下班时间了,那你回去睡会吧。”

“嗯,那好,我先走啦,下午见。”

“嗯,拜拜。”

童真站在公司门口,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啊,电量也是满的。正在这时,一辆明黄色的甲壳虫小轿车停在了她的面前,郝亦菲明媚的笑脸从摇下的车窗中缓缓露出。

“美女,赏脸吃个饭啊?”

“在你面前,谁还敢自称美女啊?”

“也是,不过寿星公最大,今天就暂且将美女这个称号让给童真‘小朋友’吧,哈哈......”

“郝亦菲,你存心气我是吧?我不是说,不要叫我小朋友吗?”

“好好好,今天都听你的,快上车吧,littlechild。”

童真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恨怎么会交了这么个损友,然后只得改变回家的计划,乖乖挤进狭小的副驾驶座。

损友固然是损友,却也是最知童真之心的人。郝亦菲驱车绕了一大圈,将童真带进了一家地道的韩国烤肉店,而不是繁琐优雅的西餐馆。吃饭时,郝亦菲见童真收到限量版的柯南公仔时兴致也不是很高,每每提及言策更是不发一言的异样,便很识相地不再追问,只是不断地插科打诨,跟童真分享工作中的趣事,逗得童真忍俊不禁,开怀大笑,似乎总算暂时把烦心事丢到了一边。

吃完午饭,因为郝亦菲下午也要上班,童真坚持自己打的回去,两人便在门口分手。

“童真,生日快乐!”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车来了,你先走吧。”

“嗯,那我先走了。你开车当心点啊。”

“嗯,没事的,放心。”

“童真!”

“什么事?”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一直都在的。”

“嗯,我知道。”

童真坐在出租车里,没有再回头看郝亦菲。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童真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有人问话就回答,有人祝福就道谢,除此以外,好像什么事也没做,就只是呆呆地坐着做了一场梦一般。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童真婉言谢绝了吴晨歆等人和师傅的邀请,机械地往家赶。吴晨歆等人都知道童真交了男朋友,以为她要跟男友过浪漫的二人世界,所以都没有生气,反而一副了然戏谑的神情。童真明知他们误会了,却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劲,累得慌,也就什么都没有解释。

因为路上有点堵车,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开了门,屋内并没有亮灯,只有客厅里的电视机在循环反复地播放着什么。

“早上不用再一次次掀掉被子、捏你的鼻子叫大懒猪起床;中午不用特意绕路到你公司陪你吃饭;晚上做饭时也没有人再偷吃捣乱;也不用盯着你吃多少冷饮,不用为你把饭菜里的香菜、生姜和大蒜挑出来,不用天天晚上洗完澡后帮你吹头发,更不用一天到晚收拾你随处乱扔的东西......”

“本来不用再做这些麻烦事,我应该很高兴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很难过,反而比平时还要觉得累得多,学校也不想去了......想要跟你示弱,却又放不下自尊,结果只是自作自受......所以,童真,我投降了,我们不要再冷战了!我一秒也受不了你对我爱理不理、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再也忍受不了四天不能抱着你看电视的折磨!”

“其实我早就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了给你个惊喜也为了表示我最诚挚的歉意,我特意在你房间桌上备了份大礼——它能让你彻底摆脱“儿童”的身份,重新做人,再也不被郝亦菲嘲笑。所以,赶快到房间看看吧,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我送的生日礼物的。”

童真看完言策的录像带,一扫白天的闷闷不乐,心里暖呼呼的,怀着期待与好奇,来到自己房间门口,推开门,亮了灯,只见床上摆着一个大大的爱心——用青岛海边捡来的大小不一的贝壳摆成的带着海水味道的纯净的爱心。

童真按捺着激动之情,慢慢挪到桌上放着的精美的小礼盒旁。拆开带子,撕去包装,露出一个红色的丝绒金属盒,盒里赫然重叠着言策的银行卡、工资卡、医保卡和身份证。

“怎么样,这些礼物你还喜欢吗?”言策捧着蛋糕和一支玫瑰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童真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你真不懂吗?好吧,简单地说就是我把自己打包送给你做生日礼物。”言策来到童真身旁,放下蛋糕,又把手中的花递给童真。“上次你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我折星星给你,我当时没答应,你就跟我生气到现在。现在这是我用999颗‘心’做成的玫瑰花,你可以原谅我了吧。”

“哼,你说原谅就原谅啦——”

“我都把自己送给你了,你还不原谅我吗?”

“你那么坏,惹我生气,又对人家不理不睬的——谁高兴要你了?”

“啊,不要可不行哪——本人一经售出,概不接受退货的。”说完,言策指了指童真手上的玫瑰花。

童真低头一看,忍不住捂住了嘴,眼里却早已蓄满了泪水。

“童真,前二十五年,你一直顶着‘儿童’的身份活着;剩下的日子里,你愿不愿意换一种身份做人,成为言太太、言栎同的妈妈和我的孙子的奶奶?”言策像变魔术一般,突然从玫瑰花上变出了一只亮闪闪的戒指,燃烧了童真的眼睛,也捂热了童真的心。

童真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堂之上,全身轻飘飘的,胸口又酸酸涨涨的,完全说不出什么话,许久才猛点了下头,哽咽道:“我愿意!我愿意!”

于是,两个相爱的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这一刻,天地之间,童真只拥有言策,言策只拥有童真,却又似乎同时拥有了一个完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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