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初,本无一物。阴阳二气,充满太虚。天地之变,阴阳之化。天地和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一切由阴阳而起,由阴阳而变,由阴阳而终......
莽莽河山,气势磅礴,银装与青翠共着,远远望去,青山连绵,山葱翠绿,春意盎然。
在这样的山脉中却有着一个万丈深坑,坑壁平滑,仿佛被什么神奇的力量生生掘去。
但最引人瞩目的却并非于此,而是上空的浩荡景象。
向上望去,云雾氤氲,隐约间一座岛屿浮现,岛屿不依靠外力,悬浮于云层之间,虚无飘渺的样子宛若仙境。
岛屿之上有着一座壮丽辉煌的宫殿,里面隐隐有着争执声传出。
"啪!"
"孽子!你竟敢同混沌遗民勾结在一起,难道你忘了我们一族过去那惨痛的血的教训了吗?"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脸上充斥着怒火,愤怒的拍桌起身,对着面前的青年喝斥道。
"咔嚓!"
而随着中年人声音的响起,其身旁的玉桌仿佛经受不住中年人的怒火般,化为了满地的玉石粉。
中年人长相甚是冷竣,两鬓清霜,长眉入鬓,深遂的眼眸宛若星辰,充满着凌厉的气息,怒视着青年。
"您常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是吗?我敬爱的师父!"面对凌厉的目光,青年男子轻笑的摇了摇头,很是不以为然。
青年男子一袭青衫,面容俊秀,眉目间透露着出尘的气息,如墨般的长发飘洒在背后,显得极为洒脱。
"况且我还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才......"
"住口!"中年人甚是愤怒,打断了青年男子的话,道:"如此忤逆不道的话你也说的出口,我阴阳一族与其混沌一族世有不共戴天之仇,历代先人都曾立下血誓与混沌一族不死不休,且立下与混沌一族相交为第一禁忌族规,违反者,诛之,难道你都忘了吗?"
"踏!""要诛你便诛吧!"
"六绝灵剑指!"
青年男子对于中年人所说的禁忌族规很是嗤之以鼻,双脚一踏地面,闪现在了中年人的身前,阵阵能量波动自并曲的双指中传出,袭向了中年人的面门。
"嘭!"
面对青年男子的攻击,中年人动都未动,一道白色气柱以中年人为中心,自脚下盘旋上升,轻而易举的将青年男子进攻挡下。
"落天,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么为师也只能执行族规了。"望着一击未果迅速而退的青年男子,中年人很是悲伤,摇了摇头,一股极其雄浑的能量自那看似不强劲的身体里席卷而出。
"先天八卦,八荒无生!"
中年人一声轻喝,手印一结,脚下出现了一个类似八卦阵却又不同于八卦阵的虚影阵图,阵阵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从中传出,扭曲着周围的空间。脚一踏,朝着青年男子极速跃去。
望着极速跃来的中年人,青年男子眼皮微微一抖,也是未曾退步,双手结印,看着中年人的八卦阵,一声轻喝。
"先天八卦,十绝天荒!"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青年男子脚下也是出现了一个类似八卦阵的虚影阵图,同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只是样子与中年人有些不同。
"碰!碰!碰!......""轰!!"
瞬息时间,两人便交手数十下,而后在拳头的对碰中分离开来。
"十绝天荒!?"看着与自己交手不相上下的青年男子脚下的虚影八卦阵,中年人很是惊讶。
当年,中年人在突破阴阳境巅峰的时候便开始着手构建从天地中领悟的阵图,十绝天荒,凭着对天地之意的超然理解,中年人依然构建了十余年,且还未构建成功。
最后只好退一步,构建了期间领悟的另外一种阵图。也就是说,此阵图只是他想象中的构建法,如今,却被这大逆不道的徒弟构建出来了。
"这便是你的倚仗?"惊讶了一下,中年人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但强势的姿态反而更胜,并且一字一顿的冷声道:"凭这,你还不是为师的对手!!"
"八荒帝诀,八荒帝手!"
一声低喝在中年人心间响起,其双手飞快的结印,片片残影在其双手间飞舞,与此同时,剧烈的能量波动在双手间产生,使得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犹如水波般涟漪。
霎那时间,结印便已完成。忽然天地也在结印完成的霎那阴沉了下来,一双充满荒芜,古朴气息的深灰巨手破开空间,凭空探出,随着中年人的挥手,带着无上威压朝青年男子落去。
"哼!试试才知道行不行,我还想试试师父您的八荒无生呢!"
青年男子在深灰巨手的压迫下,内心一阵颤栗,双手也开始飞速结印,态度不在轻视。
"洪荒囚天诀,洪荒囚天手!"
在深灰巨手落到青年男子上空时,青年男子一声大喝,突然天空更加暗淡阴沉了下来,一双同样充满荒芜,古朴气息的漆黑巨手,破开空间凭空探出,带着不下于深灰巨手的威压,与深灰巨手狠狠的相撞在了一起。
"轰隆!!!"
碰撞处发出了惊天的响声,如同平地炸响起一道惊雷般,震动着四周的空气,碰撞处的空气被狂暴的能量扰乱,化为阵阵雾气,将碰撞的结果隐盖了住。
“呼~!”
一阵微风拂来,将雾气轻轻带走,一对荒芜,古朴的能量巨手浮现在了眼前。
两只巨手手掌相接,左右拉锯,僵持在了一起,其周围的空间在僵持间片片破碎,归为虚无。
随着时间的推移,利弊便彰显无疑。
几个呼吸间青年男子便落入下风,漆黑的能量巨手渐渐的虚幻了起来。
"动手吧!燕臻!"
落入下风的青年男子越战越心惊,本以为构建出师父都未曾构建成功的十绝天荒便能与其相对抗,结果没想到差距依旧这么大,急忙对着四周呼喊道。
"竟然还有帮手,看来应该是混沌一族的杂种了。"中年人也是没有想到,以他这么强的实力,竟然也没有发现那隐藏在四周的混沌遗民。
"嘿嘿!就等你这句话了!"
"血毒噬魂掌!"
一道冷笑声幽幽的传来,随即一道血色的身影自中年人所在地的正下方飞袭而上,一只血手重重的印向了能量对抗中无法抽身的中年人。
"哼,魂火分身!"
见状中年人一声大喝,冒着被八荒帝手反噬的危险,腾出手来,结了几个玄奥的印记。
突然,一位与中年人一模一样的人从中年人身边出现,一只也狠狠的往血色身影印去,想要让其退走。
"碰!"
两声沉闷的响声同时在中年人与血色身影的背上响起,血色身影竟不顾自己的安稳,硬是扛住中年人分身的一掌,将血手印在了中年人的背上。
"轰隆!!"
由于燕臻的介入,中年人的气息变得非常紊乱,与青年男子僵持的能量巨手无法在保持凝聚,在爆炸声中双双湮灭。
四人分散开来,形成两方对立之势。
"天行老狗,别再负隅顽抗了,快交出阴阳心,省的我们费力气。"燕臻抹去嘴角的血液,率先打破僵局。
"哼!到底是我在负隅顽抗还是你们蜉蝣撼树!"
中年人一声冷哼,抹去嘴角的血迹,双手开始结印,速度时而快,时而慢,与此同时,周围的空间也随着手的速度,时而扭曲,时而破碎,分身中年人一直在一旁守护着他。过了不久手印终于完成,就在那一刻,周围的空间彻底化为一片虚无。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八荒帝诀,八荒无生!"
结印完成,中年人一声大喝,一股荒芜,寂灭的能量,以中年人为中心成环状之势,以极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无论何物都跟随着空间一同化为虚无,帝君一怒,天地共颤,四面八方,生机尽失。
"是吗!","血毒噬魂,化魂!"
燕臻冷声一笑,双手结了一个奇异的手印,在荒芜,寂灭的能量即将到达身体前大喝道。
只见中年人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漆黑的血液从口鼻中流出,扩散出去的能量生生消散。
"混沌一族的血毒噬魂法,您听说过吧!师父。"看着身体颤抖着的中年人,青年男子低下头冷笑着,声音竟有些颤抖。
"血毒噬魂,噬血化魂,由百种对灵魂有益的药材组成,百药之间,相辅相成,所谓物极必反,百种灵药的药力相结合,形成了一种能够消融灵魂的毒……"
"灵药早在十年前便以开始陆续给您服用,时至今日,只缺一个引发它的契机了。"青年男子抬头,狰狞的笑着,眼里却泛着泪光。
"那便是我混沌一族的血毒噬魂掌!"燕臻来到青年男子的身前,一咬舌头,一口精血向中年人喷射而去,双手再次结出一个奇异的手印。:"好了,天行老狗,你可以去死了!"
"血毒噬魂,血消魂散!"
精血瞬息便来到中年人的眼前,中年人想躲,却发现灵魂和肉体已经不再契合,同时又被肉体给束缚着。
"老夫…即使…是死…也要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中年人艰难的张了张嘴,狂暴,紊乱的能量肆意的扩散开来,誓要将青年男子与燕臻吞没。与此同时,分身中年人立刻向着远空遁去,他身上的血毒噬魂还未被引发。
不过最终中年人还是忽略了血毒噬魂法的吞噬速度,在能量扩散出去的下一刻,中年人化为了一团血雾。
"真是顽强!"燕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中年人虽然已中毒,但刚刚那拼死一击显然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落天,灵魂分身逃了,追吗?"看着远空那极速变小的黑影,燕臻轻声询问着。
"不了!"雁落天摇了摇头,很是悲伤"毕竟他是我师傅,阴阳心也已经到手,一缕灵魂分身就让他安度晚年吧!"
战斗结束,整座宫殿化为满地废墟,看着眼前那团血雾,青年男子双眼模糊,两颗清泪坠落而下。
"落天,既然踏上了这条路,我们就无法回头了。"燕臻在一旁看着,也是有些难过,轻声劝道。
"我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青年男子对着燕臻点了点头,才从悲伤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左手对着血雾隔空一握,一声轻喝响起。
"回归阴阳!"
血雾跟着青年男子手的变化,缓缓的收缩着,血色慢慢褪去,最后化为了一颗纯白,散发着圣洁气息的结晶。
"这便是阴阳心吗?"对于这颗散发着圣洁气息的结晶,燕臻很是好奇。
"嗯!"青年男子点了点头,手掌对着结晶一招,一股无形的力量出现,缓缓的将其缠绕,丝丝意志顺着力量向里面侵入。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漆黑的闪电毫无征兆的自虚空中落下,径直落在了散发着圣洁气息的晶体上。
"轰隆隆!!!"
闪电始一出现,便已消失,同时结晶也跟着失去了踪影,只留下隆隆的雷声,响彻天际……
"哒哒!哒哒!……"
一阵沉重且混乱的马蹄声在一个偏僻小山村外传来,一群身着黑衣,头戴斗笠,手持兵刃的人,驾着在战马之上,马蹄声由远渐近,向着村子快速奔来,数息时间便来到了村口。
"萧萧!……"
一阵刺耳的战马嘶鸣声响起,黑衣人们手勒缰绳,使战马止步于此村口,而后一起将目光注视在领头的一青年男子身上,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给我把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部屠光,我要去取出阴阳镜!"青年男子笑的很是残忍,残忍之中又带着变态之意,笑着的样子令人不寒而栗。
"是!"随着青年男子声音的落下,黑衣人们从马背上跃下,提着泛着寒光的刀剑,打着欢快的口哨,燃起了火把,涌入了面前的小村子。
"噗!""哧啦!""啊!......"
随着黑衣人的涌入,鲜血喷洒声,或刀剑割开肉体身,或惨叫声不绝入耳,将小山村素来宁静和谐的氛围彻底打破。
此时一位少年正从后山放完羊,骑在领头羊身上,领着所有的羊,开开心心的往小山村走去,殊不知村里有多大的危难在等着他。
血腥的风在山村里肆意的刮着,炊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弥漫开来,犹如狼烟般张牙舞爪。
"不对......"忽然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从少年的喉咙里传出。
在半山腰处,望着村里缓缓升起的浓浓炊烟,不安的感觉开始在少年的心头生成。丢下羊,怀着不安的情绪,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绕过一片片低矮的灌木丛,数分钟的时间,一个村庄浮现在了少年的眼前。
血光,火光,笼罩了村子,入目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融洽的大街上早已横尸遍野,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从尸体的伤口处流出,滴落在地上,顺着地面上的小沟汇入池塘,形成一片"血湖",宛如地狱一般。
"翁伯,张叔,李叔,李婶......"
面对早上还活生生的,还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说他懂事的长辈们,如今已是冷尸躺在他的面前,少年内心无法承受,躲在一座房子后面看着地上尸体,嘴上不停的念着熟悉人的身份。
"这里还有一家!"
突然一位黑衣人指着一座虚掩着房门的房子,对着周围的同伴呼唤到。闻声少年也将视线转移过去。
"碰碰!"
看着那座房子,少年的心脏狠狠的悸动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恐惧感弥漫全身,一股寒流从脚底一直窜到天灵盖,双腿也在此刻剧烈的颤抖着。那座房子是我的家!
抬腿,迈着虚浮无力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家挪去,嘴上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不会的,不可能的......"
"嘎吱?"
一阵轻轻的开门声在少年的耳边响起。这一刻,少年的心脏犹如高速擂动的战鼓一般不停的狠狠跳动着。即使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想法,但眼前的一幕还是令少年的心彻底冰凉。
少年定睛望去,一位青年手上提着一把泛着森冷寒光的大刀,站在一位手持锄头面布恐惧的中年人身前,手起刀落。
"噗!","咚!"
一道炙热的血柱从中年人的脖子处喷洒而出,待它喷洒到最高处后,同一颗人头一齐落到地上。人头缓缓的向门口滚去,最后滚到了少年的脚前,瞪着的双眼全是恐惧之色,目光恰好与少年相视。
"爹…假的吧…爹…不会的……"
这一刻少年的心不停的刺痛着,瞳孔收缩到针眼大小,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呆滞的站着,双目睁睁的望着地上的头颅,不停的念叨着。
"天羽!快逃!"
就在少年睁睁的望着地上的人头时屋子里传来了一妇女虚弱而又急切的声音。
妇女三十几岁的样子,容貌和少年有些相似,脸上布满痛苦之色,往身上望去,只见其腹部有触目惊心的口子,鲜血正从中涓涓流出。
少年抬起头,寻声向里望去,眼里充斥着的不再是泪,而是血,鲜红的血,一滴血泪顺着脸颊落到了地上。
"天羽,快走,天羽,快…"少妇一声声的催促着,气息越来越虚弱,最后在少年的眼前,留下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这一次少年没有在叫喊,缓缓的抬起头,睁着充斥着血液的双眼,望着因为妇女的声音而望向他的青年男子。
"呦!还有一个遗漏的!"青年男子满脸戏虐的神色,看着眼前的少年,嘴上变态的笑着。
此时少年的内心一片清明,没有恐惧,没有悲伤。有的仅仅是恨意,滔天的恨意,怨念同着恨意随目光的注视,笼罩在了青年男子的身上。
在少年的这般注视下,青年男子不禁心头一颤,这种感觉就好似被暗地里的毒蛇盯着一般,令人胆寒。
"呦!眼神到是不错,够凶狠!"青年男子对自己笑了笑,眼前这个少年身上没有半点能量波动,自己这个天玄境的强者竟然会被他的眼神吓到,摇了摇头,对着少年戏虐道。
对此少年依然只是怒视着青年,没有逃跑的念头,没有求饶的想法。
"我这人做事重来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丝后患,哪怕这丝忧患微乎其微。"被少年一直盯着,青年男子心里很是不爽,提着刀缓步向少年走去,残忍的笑了笑,又道:"大陆上那种事情我听的多了,一些余孽为了心中的仇恨刻苦寻求修炼之法,最后把那些大家族给灭门了,所以……"
"你去死吧!"
几步走到少年面前,青年男子利落出手,伴随着话音,手起刀落。
"噗!"
一道鲜血喷洒而出,砍刀自少年的左肩斜劈而下,划过心脏,砍断脊骨,直到右腰才停下……
少年躺在地上,困意向脑海袭来,一股疲惫的感觉开始在身上蔓延,瞳孔慢慢的涣散着,在生机流逝前的那一刻,目光定格在了,离去的青年男子身上一块腰牌处。
"王!"一个大气庞博的王字……
"隆隆~!"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出现了遮盖天际的血云,一道道黑色的电蛇在云层中穿梭。
风越来越大,血云在狂风的作用下开始缓缓的旋转着。
过了半刻钟,一个漆黑的漩涡洞自血云中诞生,这一刻血雨倾盆,狂风乱舞,一道泛着血光的漆黑闪电毫无征兆的自洞中出现,带着浓浓的天威,径直落在少年的尸体上。
"轰隆隆!","咻~"
过了数息,浩荡的雷声才在天地间传开。与此同时,一个纯白,圣洁的能量结晶带着破风声撞在了少年的尸体上。
血雨不停的倾洒着,腥风肆意的呼啸着,一座村子就这样变成了一片荒野。
也许过了一个月,也许过了一年,也许更久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