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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雪夜笛声

这种滋味张牧自是不懂的,但是薛鹏却是亲自经历亲人的生离死别,他看着秋若寒此时的神色,心中道:“他也有过不堪回首的经历么?看来,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张牧这时开口道:“走吧!”

张府坐落在往东的第一条街,离皇城不远,十几分钟的时间便是到了。

在这条街上,住的全是王公贵族,张府是一座不大不小的一座府宅。门前摆放着两个石狮,看上去是有些年代。三人于石狮前下马,看门的小斯看见张牧,皆是惊喜叫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快去禀报夫人和小姐!”

经此一说,只见一个小厮欣喜的跑进门去报喜,剩下的三个则是来帮三人牵马。

看着这几人,秋若寒就想起了曾经在秋水山庄的日子。那时候,大家也是叫他少爷的,只是天道无常,故人已经逝去多年了。现在的秋水山庄早已成了野兽的驻地了吧!秋若寒只觉得心中再添苦涩,微微摇头。

三人刚进入大门,但见********又是哭又是笑的向三人急步而来。她一身锦衣绸缎,头发结了一个宫髻。面容自是成熟美丽,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但那双美丽的眼睛却又些许沧桑,娇俏的容颜更是有些许憔悴,她不是别人,正是张牧的娘亲、将军府的夫人梁薇。

她急速走到张牧的身前,一把将他抱住,哭道:“我的牧儿、我的牧儿!为娘想你啊!为娘还以为······”

张牧顿露愧色,也是哽咽道:“娘,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旁边的一群人也是喜极而泣,在会猎出事的消息传回大乾以后。张牧的母亲听到自己的儿子射死了大乾的太子时,顿时昏厥过去。醒来时更是哭了好几场,总是觉得儿子不可能逃过追捕,也许已经死了,终日郁郁而过。

张云天每天都要处理很多军政要事,他听到儿子的事情,当时也是震惊。可是仔细一想,这里面必有文章,对于儿子的担心,自然不必妻子少。

只是他毕竟是男人,更何况是掌握大乾兵权的男人,喜怒怎可外露于色?于是每天都会抽些时间来安慰自己的妻子。这些天来,要是没有丈夫的安慰,她都不知道要怎样度过那些日子。

此时儿子平安归来,这怎叫她不涕泗横流?母子相拥了一会儿,张牧擦了擦眼睛,道:“娘,这是我的两位朋友,这次多亏他们,要不然孩儿就回不来了。”

薛鹏和秋若寒二人都叫了声:“伯母好!”

梁薇慈祥的笑了笑,看了秋若寒及其薛鹏一眼,她从传回来的消失知道:“关键时刻,有两个人打破僵局,救走了大乾众人。”

这时看到眼前这两人,秋若寒相貌较平凡,看上去年龄也较小。而薛鹏则是年长了许多,英俊了许多。女人不管是年龄多大的,还是少女,都较偏喜欢英俊的男人。她看了薛鹏一眼,心中想到:“那个特别厉害的高手应该便是他了。”

道:“多谢二位相救犬子!”说话间便是躬下身子,欲给二人一拜。

秋若寒二人同时叫道:“使不得!”双双出手,扶住了梁薇躬下的身子。

这时一道甜腻好听的声音自后面传来,道:“小牧,你终于回来了!”

秋若寒同薛鹏一同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蓝衣少女挪动身子,正款款走来。

她长长的黑发披散至腰间,杏脸桃腮,眉目极其清秀。此时她喜极而泣,有如带雨梨花,清馨怡然。她那张樱桃小嘴微微垂动,一肌一容清晰明目,娇姿美态胜过世间任何美物。美丽的身姿、娇俏玲珑的曲线更是自有一番道不出来的味道,只觉得天地神奇,造化出如此灵秀的生灵,这美丽女子便是张牧的姐姐张欣。

她叫了一声“娘”,而后便向二人行了一礼,道:“多谢二位公子救了我弟弟!”声音如黄鹂般清脆动听,给人一阵清馨,听她讲话,便是一种享受。

秋若寒心神一阵舒坦,灵台澄清。他怎么也想不到张牧会有如此一个清纯似空谷幽兰的姐姐,她的美丽绝不下于苏柔云。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一种女子独有的水柔之美。

此时薛鹏有些失神,只觉得这世间竟有如此俏丽的女子?张牧看了薛鹏一眼,有些想笑,随后他咳了一声,对身旁的一个老头道:“安伯,帮我们安排一桌酒菜。”

这时梁薇轻轻一拍秀额,道:“我怎么给忘记了,安伯,快去吩咐厨房,我今天要亲自为这几个孩子做几道菜,庆祝庆祝。”张牧和张欣听了都是眼睛一亮。

随后张欣微张小嘴道:“我们有口福了。”

张牧也是哈哈一笑道:“是啊,娘的手艺的确了得!”

一番寒暄之后,张牧姐弟两人便带着秋若寒和薛鹏进入大厅,不多几时,一碟碟的菜便是放满了餐桌。这些菜看时并没有什么花样,也没什么香味,但是夹进嘴里一嚼,便顿时香味可口,其美妙之处不是语言能够表达的。众人顿时胃口大起,梁薇看着这几个孩子吃的香甜,自己也是吃了很多。

此时秋若寒吃着桌上的菜,便想到了母亲做菜也是有一手的。这些年来,除了在张伯家的日子,其他时间便是饱一顿,饿一顿。随着修为的增高,只吸纳天地元气,便是连食物也少吃了。这时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一时间竟然又勾起了小时候的事。

他轻轻的夹了一块鱼,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这时小时候母亲做的鱼的味道再次从脑海中浮现。思绪起伏间他便是露出会心的笑容,随后又想到了她的死,便又是一阵心痛忧伤。他的这些神色变化都是一瞬而过,但却被张欣捕捉到了。

张欣看着秋若寒两人,秋若寒相貌平凡,修为与自己相当,而薛鹏英俊了许多,修为也是与自己相当。在传来的消息的那位高手,在这两个少年的身上都看不到一丝相似之处,她只觉得传来的消息有些夸大。

在帝都,他见过的英俊青年自是无数,超过薛鹏的实在太多了,所以他也没去太过注意薛鹏。

此时她坐在母亲身边,刚好正对秋若寒。秋若寒刚才的神色变化的那一幕便是被她看到了。他感觉对面的这个普通男子有种说不出的沧桑,只觉得他不像是一个青年,而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她顿感诧异,便对秋若寒产生好奇之心。

几人喝了些酒,一桌菜便是一扫而空。

夜来临,南荒的冬天本是少雪的,此刻却是飘起了飞雪,鹅毛大雪纷飞,仿若三月的柳絮迎风而起。南荒的第一场雪便是这样来临,不多一时,整个帝都便是银装素裹。多年以来,南荒的雪从来没有像这般大过。

此时整个大乾皇朝的帝都都是一片寂静,秋若寒推开了房门,站在外面怔怔的看着漫天飞雪。他移动脚步,便向露天之处走去,随后便静静的站在雪地。雪花飘落在身上,也没去管。

看着漫天飞雪,平生所历一一浮现,苏柔云的一颦一笑,瞬间于脑海中浮现。他的手伸入怀里,拿出一支弟子,放到嘴边,一支曲子悠悠响起,无限的思念之情融入其中。仿佛一江东去的春水,永远也没有尽头;又似走在空旷的草原之上,一切没有边际。曲音时而低沉有如空山幽谷;时而有如椽木撞钟,悠远绵长,尽吐绵绵不尽的思念之情。

中州,昆仑群山,虚无境中天香苑内,一道娇俏的身影立于窗前,此刻她的手里也拿着一支玉笛。她看着窗外那婆娑的树影,轻轻道:“木头,此时你在何方?”

随后玉笛放到嘴边,曲子便是秋若寒教她的《云念谣》。曲音优柔婉转,有些悲凉的意味。这本是思家念亲人的曲子,此刻她想着秋若寒,却成了心灵的寄托。

天香苑内,苏红玉也听到了笛声,此时秋若寒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却不似以前那么清晰。

而苏启明夫妇也是不禁一叹,没想到苏柔云竟用情如此之深。

一曲终罢,秋若寒的身上堆满了积雪,随后便是叹息了一声。

不远之处,雪地中也立着一道美丽的身影,这道身影自是张欣。她听到笛音,便走了出来,走到这边的院子。便看到了一道身影孤独的立于雪中,任飞雪飘落。

于是她就驻足下来,也没去管飞落的大雪,静静地听着曲子,她的心此时动了点点涟漪,那绵绵的思念之音让她不由发出疑问:“什么样的女子,竟是让他如此的思念!若是世间也有这么个思念自己的人儿,那便算是此生无憾了吧!”

秋若寒刚才全身心的投入到曲子中,身外环境没有去管,此刻曲子终罢,便发现了那道俏丽的身影。

那道娇俏的身影自然便是张欣,她走了过来,轻轻道:“公子是在思念心中佳人吧?”这话问出后便顿时觉得唐突,随后俏脸微红,雪光映照,更添几分美丽。

秋若寒听她一说,顿时浮现苏柔云的影子,瞬间又想到:“她是虚无境的小公主,而自己则是平凡如此。”父母的事更是让他耿耿于怀,只觉得与佳人携手共游天地便是遥遥无期,心中不由一阵苦涩,道:“我哪有资格去喜欢别人!”

随后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张欣那张绝世的容颜。张欣见秋若寒不在说话,微微叹息一声,便是离去。大雪纷飞,狂风呼啸。秋若寒站立许久,才走进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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