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呯”响,李天榕裹有九天之力的拳头终于在玻璃上留下痕迹,一拳不够再来第二拳,他收回拳头正准备聚力,可他身后的冯义怎会任由他毁掉玻璃柜,手术刀再次猛扎在他后背上,他虽提前准备用气场加强后方防御,仍然被冲击力推到玻璃壁上再反弹摔倒在地面,能量值扣除6点。
手术刀虽然因气场的阻力而减少了两点的伤害值,但疼痛还是让人一阵眩晕,他努力保持神志清醒以免再次晕倒。
从地上爬起的李天榕依然没有打算还击冯义,小昭的神情已越来越痛苦,他的心思都集中在这玻璃壁柜上。
李天榕吼出出一声长足的“啊”,拳头带着风啸声准确无误砸在此前的留痕上,玻璃柜终于出现了细细裂纹。
冯义的第三次最强攻击再次袭击后,李天榕依旧坚持从地上爬起,他看到小昭脸色已在变青,双眼微闭,两只手紧紧捂住胸口,看到她的这幅模样,让人心痛得拼死也要破开玻璃柜。
“要坚持住啊!”李天榕对着玻璃柜里的倩影发出吼叫声,同时拳头再次猛烈地砸在玻璃的裂纹上后,紧接着手术刀再次把他击倒在地。
李天榕就这样连续倒地,再继续爬起用拳头砸向那块儿危险小昭生命的玻璃。
终于在他第九次从地上爬起后,随着哐当一声,拳头终于轰碎了身前那块结实的玻璃,可里面的小昭已一动不动,没有了生机也没有了此前的痛苦表情,安详的她似乎得到了生命解脱,不用再按照别人的意志而活着。
李天榕的内心发出了强烈的悲痛,虽然他现在还不能说是爱上小昭,可这样一个给他带来快乐、帮他分担忧愁,犹如邻家小妹的美丽姑娘,就这样在他面前香消玉殒,而此前约好带她出去的承诺就这样成为了泡影,这使他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在李天榕转过身体时,冯义的第十次最强也是最后念力攻击紧随而至,念力并不是可以无限使用,也有身体能量限制,此前的战斗就已耗去冯义不少能量,特别是李天榕用一星拳套对他的右手伤害和腹部攻击,并不会因伤口自动愈合而全好,星级装备就是星级装备,其破坏力是普通合金装备无法比拟的,
手术刀击中了他的胸口,其所剩的最后4点能量直接被耗光,身上的铠甲自动褪去,变回了套在左手腕上的手链,手术刀余力不减,其刀尖继续插进了李天榕胸口上。冯义在使尽他的最后念力后,脸色发白大口喘着气,身上的汗珠在涔涔下落。
让冯义惊讶的是,遭受最后一击的李天榕居然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冯义开始猜测是不是自己的最后念力攻击已变得软弱无力。
在小昭之死的刺激下,李天榕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暴状态,任由经脉里的气流疯狂流动,气场势能在不知不觉中逐步增强,帮助他抵御住了手术刀产生的强劲推力。狂暴还使李天榕忘却了疼痛,一把从胸口上拔下手术刀,猛掷向地面,半个刀身已没入了坚硬的大理是地面。
李天榕发起了冲锋,他脑海里的念头只有撕碎眼前这毁掉小昭生命的人,他如闪电般冲到冯义跟前,拳套上坚硬的十指深深掐进冯义的肩膀,猛然双手下拉抬起右膝,明显是想给冯义一个膝击。
已没有多少气力的冯义,立马双掌交叉往下沉压,阻缓李天榕的膝击。
没想李天榕的杀招根本不在膝盖上,在冯义双手下防的空档,他双爪放开冯义肩膀握成拳头,露出拳套上的棘刺从两侧向内夹击冯义的头部。
冯义凭借自身丰富经验,双掌变向借助李天榕膝盖的力量,向后用力推开身体,躲过李天榕的夹击。
李天榕对冯义可谓穷追猛打,一个滑步再次贴近冯义,左拳变爪毫不留情一把猛抓冯义的右掌,挤破了冯义原本刚愈合不久的伤口,以冯义受伤的右掌牵制其行动,冯义用依旧能自由活动的左掌为刀,快速戳向李天榕脸部。
或许是因念力的消耗,使冯义的攻击没有此前那般凶狠刁钻,李天榕左手紧抓冯义右掌不放的同时,侧头及时避过冯义的攻击,紧接着他右拳一个横摆,猛烈打中冯义头部左侧。
鲜血很快染红了冯义的左脸,他脑袋左右摇晃似乎要摆脱攻击带来的眩晕。
李天榕趁势朝着冯义的面部嘭嘭两个重拳,一拳比一拳猛烈,打得冯义脸部鲜血溅射,再一个过肩摔把冯义撂倒在地,紧接着高高跃起,在重力加速下双腿弯曲膝击,砸在了冯义的腹腔。
自此,始终没有发出痛苦叫声的冯义终于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已杀红眼的李天榕不停歇的压在冯义腹部上,双手轮流握拳攻击,一口气朝向冯义的胸部和头部重重连续打出十几拳才停止了攻击。
怒气发泄完的李天榕,看了看眼前已俨然成为血人没有一块完整肌肤的冯义,他突然想到了冯义此前对他的种种关照,聚集的气场一下消散无存,他无力瘫坐在了冯义身边,可以确定他已胜利了,可这最后的胜利却是加重了他心里的痛苦。
冯义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恭喜你,李天榕,你已通过了终极考核。”
李天榕噙着眼泪说:“义哥,这就是你要的结局吗?”
冯义嘴里的血一直在往外冒,即使他的基因潜能开发为1阶前期,有着能自我恢复的能力,但如此全身几乎快破裂的伤势,使他最后的生命正快速流逝。
更为关键的是,回想此前的战斗,冯义在发出他念力的最后一次最强攻击后,似乎就已主动在放弃自己的生命,不然李天榕即使再狂暴,也不会如此简单地能打出最后的连击。
冯义努力压制住口腔流出的血,回答李天榕说:“天榕,我别无选择,我的结局甚至小昭的结局都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出口就在医疗室的手术台下,从那里你就可以回家了,记着离开前把末日铠甲能量充满。”
当听到冯义说出回家这两字时,李天榕最后的提闸最远被打开,留下了男儿可贵的眼泪,这眼泪是小昭因他而是,也是冯义因他而走向末路,他用哽咽的声音问道:“义哥,我出去后,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办的。”
“我本就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我只是希望你能记住我和阿红的故事,要始终保持本性,千万别……别……迷失在自己的力量里。”
说完最后一句话,冯义再也没有了呼吸。
李天榕悲伤地坐在地上,过了半响才缓过神来,天空泼下的大雨好似因冯义和小昭的死而掉完了眼泪,天气在逐渐转为晴天,即使有了阳光,可李天榕觉得整个失忆乐园因他们生命的消失,依旧是这样暗淡无光。
正当李天榕准备搬动冯义和小昭的尸体时,极其怪异的事出现了,广场四周传出电子合成的女中音:“编号E27号通过所有考核,失忆乐园进入重启程序。”
声音不停的在空中荡漾、重复,楼房里的人们走出了房间,来到广场和街道,每个人眼光呆滞、不言不语,就如集体梦游般,轻缓走到各自特定的位置。
当广场周围挤满人群后,空中的阳光突然变得异常明亮,如发出的一道道探照灯,把周围所有景物照得发白耀眼,就在这个时候,除了李天榕,失忆乐园所有人居然在光线照射下逐步从头到脚开始融化,被分解成无数发光的颗粒,随着光线飘向了顶空。
这种融化大约只持续了三分钟,光亮才恢复正常,等李天榕双眼适应这种亮度变化时,他看见四周已没有了人影,就连躺在地上的冯义和小昭也不见了踪影,广场恢复如初,看不出任何战斗过的痕迹。
失忆乐园这次真是彻底变成了鬼城。
“一切都结束和消失了吗?”李天榕喃喃地自问,“重启是不是代表冯义和小昭将有新的生命重新迎接新的考核者?”不管以后这里会怎么样,这些已都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也无论这一切是真是假,他会永远记住那个真心帮带过他的冯义,会永远记住那个真诚陪伴他的小昭。
李天榕暂时不再理会心中的烦闷,他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荷花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