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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暗条约

加好油之后,车子继续飞驰,很快他们就进入了荒地,在洛河边上的荒芜之地。这种油水动力的车子在荒地上简直能把人颠死,很少出门的童年几乎都要吐了。可惜政府不允许私人开飞艇,否则的话,那才是最理想最舒适的旅行方式。童年向窗外望,这一路的景色他越来越陌生,没想到,去往洛河的路竟然是如此荒凉。

“门板,到了前面那从石头就停车,咱们今天晚上在这里休息。”童年指了指前方,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门板依言把车停下,大家开始往下安放野营的物什。

“我去捡些干柴烧,咱们自己的木炭还是省着用的好。”小白说道。

“我也去,我也去!”童年从没在野外过夜的经验,这次还是感觉很新鲜,借着捡柴的理由就走得远了一点,这荒野虽说是杂草灌木丛生,但是这里是没有毒蛇的,所以他还在视野范围内也就没人管他。

就在童年扭过头想拾起一段枯树枝的时候,一道劲风掠过脸颊,一条血泉立马飙了出来。离他最近的小白立即一个跃起,扑了过来起来,半蹲着挡在了童年身边,同时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两把手枪,一脸的严肃。而门板则是一手拿枪一手举起了火把,手一扬向远处丢了过去。只见那火把在半空中就被一只四足动物截了下来,在土里打了个滚火就熄灭了。看来他们不怕火,而且很聪明,还有具有远程攻击能力的个体,这一定是变种生物。

曾经有一段时间,各国都大力研究变种生物想要投放战场,但是全部都以失败告终,因为给予了它们智慧,它们就不再那么听话。无法得到又聪明又衷心的部下,最后失败品都遗弃到了荒野,成了一种比魔兽还要可怕的生物。

狼啸,一声接着一声,之后连成了一片,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几秒钟的僵持,变种狼先发动了攻击,竟然全是朝着童年的方向,很显然这群高智商的动物一眼就分辨出队伍里最弱的人。

“童年趴下!”小白一声大吼,童年立刻双手抱头趴在了地上,只听到耳边的枪声震得脑袋发晕,风啸声四起,然后是一声闷响。抬眼间,小白已经被扑倒在地,这些变种生物巨大而丑陋,皮毛极厚,童年顺手从行李堆上抽出了砍刀,用尽全力砍下去,居然只划出一个小口来。耳边又是“砰”的一声响。那只狼被震飞了。

“该死,你为什么不换个新式的能源枪,像门板那样的!”童年吼道。“这种型号十年前都停产了吧!”

小白从地上翻起来,甩手打翻两只狼,都是一枪穿透眼睛打入大脑。他淡定地回答道:“会长大人不报销。”这明明是一句有点玩笑的话,可是从小白嘴里说出来却很郑重其事,仿佛一个衷心的欧洲执事讨论是否该更换新的银质餐具。

“吵死了!”童话说着麻利地给手弩换了一盒箭头“保护好我弟弟!”他的手弩还是最古老的样式,箭头却全是特制的,据说那一圈卷草一般的花纹是一种符文,可以增加射程和穿透力。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已经有几只绕到了车后面,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车顶,突然间发动了攻击。门板一下就被从后面扑倒在地,另一只立刻抢走了他手里的枪,门板正与身上的这一只厮打,小白从远处就是一枪,直接打爆了这一只的头。然后小白回手又是一枪,打穿了那个都贴到童年鼻尖的大脑袋,热血和脑浆立刻就溅了童年一脸,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一恶心差点吐出来。但这个时候,又有两只同时对小白发动了攻击,小白抬了抬手眉头就是一皱,糟糕,没子弹了。

小白也不丢下枪,而是把枪反过来对着面前的狼就是狠命的一砸,而后面那只立刻飞扑上去,童年手里还攥着刚才那把刀,这会儿想都没想就拦在了小白前面。

“二少爷!别……”门板还没吼完,那狼就已经扑到了童年面前,狼口里热烘烘的腥风已经呼到童年脸上。但是“啪”的一声,那只狼弹了出去,就像撞在了什么透明的屏障上。在童年脸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被童话的箭射穿了头。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童年的耳边响起,听不出是什么语言,就像是在歌唱,又像是诉说。他吃惊地转过头,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微微低着头,张着修长的的双手向上一挥,那些变种狼立刻就像受了惊吓一样,四散飞奔而去,一眨眼的时间就跑没了影。少年的那双眼睛,是惊人的金色。

童年一下瘫倒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脑袋还有点僵,而小白已经换好了子弹,把他护在了身后,一点一点地退到了童话身边。童话的手还端着弩,目光紧紧盯在那个少年身上。

小白大声喊道:“感谢您的帮助,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那少年转过身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们去白燕山。”他的声音如同秋季黄昏的雨滴,清澈微凉。

小白的眉心立刻拧了起来,加重了语气,厉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那少年缓缓回答道:“云雀。”

这个叫云雀的少年看上去不会超过十八岁,身形纤细,但是却给人一种强的感觉,甚至让人有点恐惧,无法与之亲近。尤其是那双眼睛,当目光落在童年身上的时候,他颤抖了,这双在混乱的梦中出现过的眼睛。

“对不起,我没听说过这名字,你是那个峰会的?”

那少年所答非所问“我要和你们一起去白燕山。”

“请您先说明自己的身份。”小白还是不温不火地问着,仿佛无论磨蹭多久他都不会着急。

“哥,这是不是咱们约的人。”童年小声提醒道。

“不会,雪歌既然说要在洛河边上,一定不会这么早就动手的,而且那个人没有这样的称号,云雀听起来根本不像个真名。”

那个少年从怀里掏出一枚圆形的徽章,上面是龙头的图腾,童话和小白相视一愣。童话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弩,语气平和地答道:“悉听尊便。”

“什么?哥?这就完事了?这到底是谁?你就让他加入了?这不是我们童家的私事吗?”童话不解地问道。

“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童话勉强地笑了笑,这种无法掌控事态的感觉让他很难受。“他有那个章啊!这是规矩,峰会里的会长级别都知道的规矩,那个章我们不能拒绝。持有那个章的人,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范畴。”

“不能拒绝?”童年压低了声音在小白耳边问道“难道还有控制着整个峰会的其他力量?”

“不,不是那样的!二少爷你看武侠小说看太多了,总是乱想呢!”小白轻声回道“他们不是任何制约力,但是也不受任何组织制约。不仅仅是峰会,那是整个大陆都要遵守的,黑暗条约。这也是各大组织的最高机密,不随着朝代更迭而变化。”

“黑暗条约?”童年还想再问下去,但是小白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

云雀冷冷地说:“都睡吧,今晚不会再有狼,还有,你们已经被什么盯上了,以后也要小心。”

“为什么这么说?”童话问道“是其他峰会的吗?”

“因为这地方根本就没有狼的。”

童话眉心一紧,这次出行十分小心,没有放出任何消息,怎么还是会被盯上。而且这个少年,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还持有那个印章。

“怀疑我是你们的自由。”云雀说完这话,毫不客气地从车上抽出一个睡袋自顾自地钻了进去,又补充了一句“都睡吧,今晚不会再出事了。”然后便合上了眼,沉沉地睡去。

童年虽然在心里感谢他救了大家,可是这种态度还真是让人不爽啊!童话则并没有理会云雀的话,还是安排了换班次序,不过,这一夜倒是平安无事。童年睡得很沉,在梦里他听见了男性的凄厉的哀嚎。

第二天一大早,童年就在一阵颠簸中醒来,不由得一阵头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的,他是被裹在睡袋里直接抬上车的,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小白的脸。他正一本正经地盯着童年,仿佛就是在等他醒来的这一刻:“二少爷,您醒了?”

童年看了看小白,把都到了嘴边的讽刺硬生生咽了回来,因为他看见了小白额头上的伤,那是昨天在救他时一分神被狼爪刮伤的。嘛!这个伪娘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啊!难怪哥哥那么器重他。

童年这样傻愣愣地张着嘴,门板凑过来问道:“坏了,二少爷不是吓傻了吧!”

“你才吓傻了呢!滚蛋!”童年说道,但是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

“门板认真开车。”小白一把将门板的脸拍开“二少爷该吃些早饭,最好做起来,因为车上缺氧。”说着就一手推开了车窗。清凉的风夹着晨露扑在脸上让人神清气爽,昨夜的疲惫一扫而空。艰难地从睡袋里扭着身子爬出来,然后接过小白递来的,已经有点发凉的粥,发现中间那一排座位上挨着小白坐着昨夜遇到的少年。现在他的腰杆挺得笔直,头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昨晚他说梦话了,但是没听清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小白在童年耳边轻声说。

童年小心翼翼地抬手指了指他,而小白立刻做了个不要多问的手势,然后拍拍胸口,证明不用担心,无论如何还有他们扛着呢!

“那,我们到哪了啊?”童年只好换了个话题,这里的雾气很重,几乎看不见路,但是车子行驶的非常平稳,说明他们至少是在马路上。

“就快到洛河边上了,这里的春天就是雾气大,可恶啊!不知道那个雪歌为什么要定在这样的地方见面。”童话这会儿也没心情研究地图了,但心地看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夜晚的黑暗可以用光明驱散,可是对付雾气却没有一点办法。

“为了保护你们。”云雀忽然说话,吓了大家一跳。“那个人这么做,是为了甩掉跟踪你们的人。”

昨天晚上他也说了类似的话,这里本来是没有狼的。也就是说有人想除掉他们,而且还要掩饰成意外的样子。特意弄来了变种狼,却没想到被中途出现的云雀坏了事。如果对方知道上一个计划失败,那肯定还会再找机会出手,在那之前,最好是能甩多远就甩多远。

之后又开了很久,一直都是拨不开的浓雾,什么也没有,最后车子没油了。在童话的咒骂声中大家下了车,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视野之内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连声音仿佛也都隐没入了雾中。

“怎么搞的,我们一直在绕圈子啊!这里真他娘的邪门!”童话骂道“怎么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呢?小白?”

“对不起,会长大人,我也没有发现。”

云雀冷冷地说:“我以为这是你们的接头暗号。”

“你丫骗谁呢?谁会用这么蠢的暗号。”门板吼道“这位小爷您这是拿我们逗闷子呢?”

小白按了按门板的肩膀,示意他规矩点。云雀也不为自己解释,就那么靠在车上冷着张脸盯着雾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拿绳子把我绑上,我出去走走看!”小白说道“我会一路做记号的!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不行!”童话立刻否定了,“太远了,用走的太慢了,虽然开着车不觉得。而且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单独行动。”

忽然,云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迅速地挡在了大家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翻滚的雾气。渐渐的大家也都能听见了,是铜铃声!还有蹄子敲击地面的声音,大家立刻凑在了一起,望着同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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